第164章 想要留在他身邊一輩子
沈撫芷正彎腰給小傢伙洗腳,乍聽到段蓉的話,她嘴角含笑,抬眸問起:「誰挨欺負了?」
「小尋。」
沈撫芷輕柔的給小娃子擦了擦腳丫,然後把巾帕丟到木桶里:「他怎麼了?」
段蓉:「受傷啦!」
沈撫芷端著木盆走了出來,大聲喊道:「小尋,哪裡傷到了?我去買些金瘡葯給你敷上。」
「………。」段蓉閃了一下舌頭。
小尋一臉吃癟的跑開了。
*
這幾日,京都的幾家青樓,她都逐一走過,所幸也順利做成了幾筆買賣。
這次,她學機靈了,只在門口和老鴇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再簡單寒暄幾句,便匆匆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正巧遇見鄭元容。
他滿臉笑意,朝她伸手索要:「給我一罈子酒嘗嘗。」說著,袖帶一揮,二兩銀子朝她飛了過來。
沈撫芷用手接過銀子:「你給的太多了。」
鄭元容手裡把玩著一把九連環,漫不經心地說:「你和秀瑩是好友,剩下的銀子就當請你們吃茶了。」
「我過幾日便走,她在這裡也沒個說話的,姑娘若是有閑暇的時間,就多去和她說說話。」
沈撫芷覺得這銀子有些燙手,一時不知怎麼拒絕。
鄭元容往前走去,回頭說:「本少爺有錢,你若不要,自是嫌少,我在給你些就是。」
沈撫芷只得把銀子收著,揣進錢袋子里,對他後腦勺問道:「你住哪裡?稍後,我把酒給你送過去。」
「蓬滿來,客棧………」鄭元容走遠了。
沈撫芷回到家,春花正準備給小富貴洗澡,她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冷水飲下,然後和春花合力把富貴兒按在水裡。
小傢伙在木桶里也不老實,手蹬腳刨的,兩隻小手揪著沈撫芷的頭髮說什麼也不鬆開。
她沒辦法只得把他抱出,給小富貴擦乾身上。
小傢伙咿咿呀呀半天,然後晃著腦袋瓜,狠狠咬住沈撫芷的手腕上。
「小白眼狼。」沈撫芷笑罵一聲,這才抽開手。
她抬眸看了眼天色,日頭下斜,她就沒急著給鄭元容送酒。
直到隔天早上,她提著酒罈子,來到鄭元容落腳的客棧。
二樓。
沈撫芷叩了叩門。
房門被打開,出來一個瘦瘦小小的人。
她小廝裝扮,一根深藍色巾帶,把墨色長發高高束起,青煙秀眉,雪白小臉,臉頰有幾顆芝麻小的雀斑,一雙眸子像小鹿一樣,似是永遠都帶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這人低眉垂目,楚楚可憐,一身粗布男式衣衫。
可沈撫芷還是一眼認出。
這女扮男裝的人,正是消失許久的小憐。
沈撫芷愣怔片刻。
小憐也是措手不及,手放在門框上,好半天才開口:「沈姐,怎麼是你?」
沈撫芷也想問這句話。
她往屋裡探了探,還以為自己敲錯門。
鄭元容正坐在房間里喝茶,見沈撫芷來此,笑著對小憐說:「你回自己房間去,這不用你伺候。」
小憐乖順的點頭,視線落在沈撫芷身上似有很多話欲說。
沈撫芷心裡一緊,懷裡的酒罈子都隨著抖動一下。
「你的酒。」
鄭元容眼睛笑起一彎月牙:「這麼早就送來了。」
沈撫芷把酒罈子放在桌子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剛才那位姑娘是…?」
鄭元容一下子站起身,吸了吸鼻子問道:「你看出她是女子了?」
呃~
小憐只不過是穿了件男式的衣服,可那身形體態,只要不瞎,都能認的出來。
沈撫芷睫毛垂下,欲言又止。
鄭元容一驚一乍,拍了一下後腦勺,急忙說道:「我不是故意帶女子出來的,你可別瞎想,更不要和秀瑩亂說。」
沈撫芷聽段蓉說過,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到了適婚的年紀,一般都有暖床丫頭…
沈撫芷眼眸顫了顫,沒作表態轉身就要走。
鄭元容長腿一邁,跟在她身後,開始自顧自的解釋起來:「那個,姓沈的,剛才那女子是我頭幾個月從鎮子上買回來的。」
「那會,天氣寒冷,這姑娘衣裙單薄,當街跪在地上賣身葬父,剛巧我路過,見她手腳都是凍瘡,我瞧著著實可憐。
「我便給了她十五兩銀子,讓她安頓死者後事,誰知過了幾日,她料理完家事,就找到我,說一輩子當牛做馬在鄭府為奴為婢。」
「我趕都趕不走。不過這丫頭做事伶俐乖巧,將來留給秀瑩做個丫鬟也不錯。。」
沈撫芷聽后,眉間浮起一縷淡淡的憂慮,可有些話對這個沒見幾面的男子,實在不便明說。
她腦子裡思慮半響,終還是得提醒幾句。
「曾經,天賜救過小憐,她也是如此,想要留在他身邊一輩子,後來天賜覺得會影響我們夫妻感情,便把她攆了出去。」
鄭元容「哦」了一聲:「這麼說,小憐還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如此,她無處可去,也是可憐,我就讓她留在鄭府就是,左右也不缺她一口飯吃。」
鄭元容顯然是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
沈撫芷不便再多說什麼,只和他告辭,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