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肅順的慰勞
第二天，劉燁帶著閆春雨就啟程直奔熱河。
從北京到熱河，相距差不多五百多里路程，想要趕到熱河，起碼也要兩天的時間才行。
熱河行宮，如今的咸豐早已經卧床不起了，每日只能躺在病床之上，每日里除了皇后與蘭妃兩個人侍候之外，就是肅順這個近臣守在身邊了。
這一日清晨，咸豐剛剛用完葯，精神稍好了一些，太監總管祿禧走了進來，說道：「皇上，保定鎮總兵劉燁奉恭王差遣，來熱河覲見皇上，探問皇上身體，請求賜見。」
咸豐心頭一振，雖然劉燁與恭王主導的談判受到了朝中重臣的不斷攻訐，但是對於劉燁的能力，咸豐還是非常認可的，這樣的忠臣良將可是不多見了，小眚不能掩大德，既然劉燁來了，那無論如何也要見一見的，不說他前面的戰功，但是這幾天又將他給降了級，也應該撫慰一下的，恩威兼施，才是駕馭臣子的王道。
咸豐說道：「哦，肅順，你先安排一下，代朕慰勞一下劉燁，明天上午，眾臣生朝，朕在接見他。」
肅順聞言一喜，自己先見見劉燁，這是正好，可以先探探劉燁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肅順連忙答應一聲，告辭出來，向著公館而來。
劉燁聽說肅順前來，自是不好怠慢，連忙將肅順迎入公館之中。
劉燁躬身道：「肅中堂，許久未見，倒是康泰如昔啊，下官有禮了。」
肅順笑道：「好了，劉燁，咱們同殿稱臣，就不要客氣了，你為國為民，勞苦功高，該當是我們慰勞的，這不，皇上下旨，讓我先招待你，明日一早，他會親自接見你。」
劉燁連忙答道：「不敢當，下官不敢當中堂大人謬讚。」
肅順眼中精光閃爍，問道：「劉燁，現在北京城中到底什麼情況，簽訂的那個條約又是什麼情況，你倒是給本官講一講。」
劉燁沉聲道：「中堂大人不問，下官也是要說的，這一次下關就是為了此事而來。想必中堂大人也聽說了，洋人攻入北京城，將整個圓明園洗劫一空，同時一把火將圓明園給燒了一個一乾二淨，實在是令人痛心的很。可是，這件事情，我們也未必就完全站在理上，畢竟是我們虐待英法使團在先，英法兩國使節四十餘人，死亡超過二十人，還有幾個也已經沒有人樣子了，自古，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人家不是跟我們開戰，而是交換國書呢。
肅順心頭有些不悅，答道：「劉燁，這件事情載垣等人的處理確實有不妥之處，但是，咱們也不能任由著洋人的性子來，覲見陛下是一件大事，涉及到的皇朝正統，我們的禮制是祖宗訂下來的，外國使臣覲見，必須要叩拜的，馬虎不得，這事關天朝上國尊嚴，沒有通融的餘地。」
畢竟不管是載垣，還是端華，亦或是桂良等人都是肅順一頭的人，劉燁首先將這件事情給拎了出來，肅順當然有些不滿了。
劉燁心頭一陣苦笑，人都言肅順端正嚴方，頗有才能，兼有遠見，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死抱著祖宗教條不放的迂腐之輩而已，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在講究什麼天朝上國，問題是你這個是自詡的啊，人家英法憑啥要圍著你轉悠，人家現在哪點不如你了？
劉燁答道：「中堂大人，您應該清楚，現在我們不是一百年前的康乾盛世了，那個時候，我們國力強盛，自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畢竟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但是，現在我們內憂外患，國勢傾頹，如果還抱著這樣的態度跟洋人打交道，那不是在自找麻煩嗎？洋人們船堅炮利，確實不是我們現在的清軍能夠對付的了得，如今洋人仍然在北京糾集了上萬人，在天津一帶，還有著數千兵力，我們的綠營兵跟八旗，早已經是外強中乾了，怎麼是人家的對手？不是劉燁妄自菲薄，如果我手下有可用之兵，哪裡還用麻煩中堂大人？我早就向他們下殺手了！可是，我們不是打不過人家嗎？即便是我有屠龍技，那也要有屠龍刀才行啊，洋人就是一條惡龍啊，上萬洋兵隨時有可能北上熱河，現在僧王的騎兵已經損失殆盡了，我們拿什麼抵擋？說句冒犯的話，難道真的要靖康之事重演？」
肅順心頭黯然下來，他又不是傻子，更不是那些尋章摘句的老學究，雖然排外，但是眼光還是有的，洋人兵鋒強盛，想要讓人家退兵，不給好處，怎麼可能？
肅順無奈道：「劉燁，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是，那個條款，也實在是太苛刻了，其中的內容我都一一看過，雖然不像倭仁大人那樣激烈，但是也是有些不滿的，我們太軟弱了，那是賣國求榮啊，倭仁大人甚至直斥你為賣國賊……」
劉燁腮幫子一抽抽，差點直接罵了出來，老而不死是為賊啊，那個老傢伙，是吊著膀子跟自己干仗了！
劉燁低聲道：「中堂大人，兩害相權取其輕啊，我現在只能保證咱們少受一些損失，至於面子上的事情，能忍就一下吧，難道與上千萬兩白銀的賠款相比，我們天朝上國的臉面就那麼重要？韓信還有胯下之辱呢，勾踐更是卧薪嘗膽，大不了以後咱們華夏中興了，再打回去就是，如果那一天到來，我劉燁第一個請纓，率領虎狼之師，直搗黃龍！」
上千萬兩白銀？
肅順也是嚇了一跳，他沒有在北京，自然是不清楚其中的一些細節。
劉燁苦笑道：「您還不知道吧，在我養傷的期間，洋人借著那個龔橙做內應，對於咱們的一舉一動知道的清清楚楚，將恭親王逼迫的焦頭爛額，兩國要求的賠款達到三千萬兩白銀，這還不算，還有片面最惠國的待遇等等更加苛刻的條件，如果不是我直接用言語擠兌住了兩國公使，一劍斬了龔橙，只怕咱們會更加的被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