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獸人世界的小女奴18
回到山上部落的那天,風雪交加,青念差點凍死在路上。
她一路聽到的雪落下的聲音,是泥塊墜地的聲音,毫無美感只有暴力冷學。
青夢看到青念回來挺高興,卻沒有出去迎接,等青念住進了山洞才過去找她。
是的,山上部落已經開始住洞了,奴隸住在外圍,青念身份特殊可以住的稍里一些,草和芽還提前給她編了一擋風的藤牆或者說藤編屏風。
因為是剛嘗試做,屏風立腳不穩,青念剛烤上火就被吹倒的屏風砸了頭。
蛇生艱難,青念嘆氣。
「阿念,你沒事吧?」
青夢把手裡的熱湯先放下,幫她把屏風給扶起來。
部落的奴隸可不會因為外出的人歸來就可以休息,他們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新來的奴隸中也就青夢閑一點。
沒辦法,她太怕冷了,一去室外動都動不了更別提幹活。
看過她的表現,族裡覺得前些年不買蛇獸人奴隸是有原因的,年紀小的蛇獸人在冬天都幹不了活。
不過部落也不會白養著她,哪怕她是青念的妹妹,她也得幹活,這些天她都在火堆邊搓藤繩做籃子、筐子……
稍微走開一會兒照顧姐姐倒沒事,監工的人沒有那麼嚴苛。
「阿念,喝湯。」
把屏風移開后,她把湯遞給青念。
「你比以前強壯了,這麼冷的天還能在室外。」
「強壯不了一點。」青念喝下熱湯,面上稍微恢復了些血氣,「你在山上部落還習慣嗎?」
「還行。」
聊到這個青夢可就有話要問了。
「阿念,你什麼時候懂草藥了,還會做飯、編一些奇怪的東西……」
「不知道,忽然就會了。」
青念說了一個連敷衍都夠不上的答案。
太冷了,她懶得想,這也很難解釋,她總不能編一個遊方獸人師父出來,編出來青夢也不會信。
以前兩人幾乎天天在一起,她認得的人青夢都認得,沒空間安插一個新人物。
青夢問她的時候是壓低聲音的,就怕都是青念都是編的,現在這個理由……
「肯定是你感悟了祭司的傳承!」
她信了!
「是嗎,我不造呀~」
青念都不敢往這兒編,再一想,好像也合理,可烏嘯部落有老祭司在,萬一哪天碰上被拆穿她就臉疼了。
「肯定是。太好了,我們青龍也有祭司了!」青夢非常激動。
青念覺得她先別激動,「我們現在是奴隸。」
「我們可以換自由身。」
說完,她沒了底氣。
奴隸是可以用功勞換回自由身,但他還是屬於部落,不能一自由就脫離部落,那需要另外的代價或者給部落找麻煩讓部落把他流放。
換回自由身的功勞可不是殺一兩頭獵獸能攢到的,青夢和青念都不是戰鬥型,很難存住。
有祭司能力的青念可以別的方法積累功勞,青夢卻擔心因為她的能力山上部落不放她離開。
「我們努力生小蛇,讓蛇兒子女兒將來成為自由人出去重建窪水部落。」青夢一臉認真地說。
青念眉頭一皺,覺得還是要找個理由敷衍她一下。
「我其實逃出來時受傷了,不能再生崽。」
「啊?」
「而且我們跟誰生崽,狼獸人嗎?你生的出來嗎?」
蛇獸人跟外族可以生崽,人形時懷上崽,獸形時把崽生下。蛇獸人獸形較細,生一些小型獸人崽子還行,生狼崽子就有點困難,很可能難產。
蛇獸人一般不跟外族生崽就是因為這個。
「說不定我一窩生的都是蛇崽呢?」
蛇獸人也是一胎多崽,青念想想都頭皮發麻。
「萬一你一胎五寶全是狼崽,你懷孕后活不了三個月!」
青夢都給嚇著,開始擔心起自己的未來。
另一邊,岩正和花、大山等部落強大的戰士一起討論這次的收穫。
部落的族長是在上任族長戰死後傳給戰士中最勇猛的那一個,強大的戰士對部落未來的決策都需要知情。
「天空湖的水真的能變成鹽石?」
「不是鹽石,是鹽粒。你們嘗嘗,這是我們這幾天煮出來的。有好有差。」
岩把煮好的鹽包在兩張寬葉里,一包是他們認定可用的鹽泉煮出來的鹽,另一包略苦一些。
他們看到白色的鹽都目露驚訝,嘗過之後更是激動,大山直接哭了。
「我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鹽。」
「青念說多過濾幾遍會更純。不過我們時間不夠,需要試驗的鹽泉又多,只過濾了一遍。」
跟著青念相處了幾天,岩張口就是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詞語,他們不明覺厲。
「還能更純?」大山都不敢想象那是什麼味。
花比他淡定一些,「你們做了多少?」
「就這麼一點。時間不夠,怕遲了大雪封山,石丘也沒有合適的工具和場所。青念說明天夏天過去更好,直接用太陽曬,都用不著煮。」
「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明年我們還是要買鹽,不能讓太陽部落發現我們能曬鹽,但可以少買一點。」說到這個岩就想把重擔分出去,「花大人,明年春天你帶隊去集會吧,買鹽的時候可以說我們部落冬天死了很多人,用不了太多鹽。」
花白了他一眼,哪裡不知道他的盤算,可她還是點了頭。
「好。」
正好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形勢,如果虎族越發貪婪,她就得把自家部落的情況說的更糟一點。
只是世事的變化,是她無法預料的。
青念開玩笑讓他們謊稱因為嚴寒冬天死了很多人,竟然一語成讖。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最冷的幾天連化為獸形的狼獸人都不想出門。
但這一年也是山上部落冬天損失人口最少的一年,只有兩個體弱的老人、一個幼崽和三個重傷的戰士去世,連他們前些年的零頭都不到。
他們開始還發愁,一直愁到春天都來了,才發現自己白愁了一場。
這裡面肯定少不了青念的功勞。
回到部落後她就擔心自己過冬艱難,趁著那時天氣還沒有完全冷,裹著幾層獸皮去外面采了許多禦寒的草藥,又讓人在洞里做了過冬神器——火炕。
對狼獸人來說還不怎麼冷的那幾天,因為她一套防寒組合,曾把他們熱出鼻血。
等大雪封山,他們就知道好處了。
青念還很注意防感冒,看誰鼻音不對就給人灌藥,大家越發怕了她,尤其是青夢說漏嘴把青念覺醒祭司能力說出來后。
岩深信不疑,還偷偷讓青念少說話,怕她隨口詛咒成真,就像比往年大的風雪可能就是她亂說話招來的。
青念要不是冷的沒力氣,高低要踹他一腳。
她不知道原主以前的冬天是怎麼過的,關於冬天,她的記憶很模糊,估計都在吃了睡、睡了吃。今年她真的是想盡辦法,還得忍著不變回獸形,怕獸形更怕冷還可能冬眠。她要做的事情多了,可不能睡過去。
青夢早就變成了獸形,卻沒有入睡,而是纏在飛身上不肯下來。
她試過了,所有人中飛的體溫是最高的。
青念睡覺時也會跟化為獸形的小崽子們擠在一起。
小崽子雖然吵,但是體溫高呀,她也不嫌他們不愛乾淨。比起臟和臭,她更不想凍死。
與山上部落不同,其他部落哪怕知道冬天要多準備防寒物資,依舊沒有防住。
受此影響,來年的春季集會格外冷清,就連太陽部落都沒來多少人。
太陽部落存下了不少食物和獸皮,但防寒的葯準備的少,應該說藥品方面金色草原這一片誰都沒有青念準備的多。
疾病無情,可不管誰手上有多少鹽。
太陽部落這些年提高戰力鼓勵族裡多生,還買了許多適宜生育女奴。寒冬中,部落損失的人口佔比最大的就是幼崽。
這也影響了他們的心氣,族裡的氣氛也變差了。
趁著太陽部落萎靡,青念加快了山上部落的發展,誰也不知道密林中自稱受災嚴重的山上部落在漸漸壯大。
數年後,太陽部落隱隱有所察覺,而東方華夏部落正在崛起的消息吸引了他們的關注,讓他們暫時沒去管隨時可以去咬一口的山上部落。
聽說華夏部落的人一年四季都能吃飽飯、聽說他們人人都有衣服穿、聽說他們戶戶都能用上陶器……虎腦殼的眼睛都羨慕紅了,趁著東方要辦大集,他們派出了一支精銳部隊。
最後,都沒有回來。
岩也聽說了大集的事,問青念要不要參加,青念記得男女主就在東方,不想跟兩人碰上,勸岩不要理會。
岩心裡已經把她當成部落的祭司,非常聽勸地沒再提去東方探聽消息的事,反倒是白蠢蠢欲動,鬧著要帶著兔和鷹去探消息。
青念猜她是想去東方吃好吃的,又怕迷路才帶兩個半大的孩子。一大兩小都是不同族的獸人,也便於隱藏身份。
岩也猜到了,卻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沒辦法,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讓白改主意聽他的,向來都是他先改主意。
青念也沒有阻止,主角團是要統一大陸的,早晚會吞併金色草原,她就是希望這一天晚一點到,讓大家能安穩久一點。
若干年後,東方的華夏部落攻入金色草原,他們一邊強攻草原上的三大部落,一邊派人與密林中的部落和談。
來到山上部落勸說的人中有白。
青念都驚了,她還在彆扭要不要勸降,怕岩面子上過不去,岩的阿母卻早就倒戈。
「華夏部落有鐵器,能一刀削平骨器,你們打不過。」白說。
提到鐵器,青念暗嘆。
這些年她不是不想搞鐵器,可是沒礦呀,她都讓石丘的灰和黑把周圍都翻遍了,除了石灰石礦,其他一個有用的礦都沒有。
沒有金屬也沒有煤,堵住了她許多研發的路。
她又把一些精力放在了作物改良上,讓她忽略了一些事。
她以為有蘿記幫忙,種植會順利,可是並沒有。蘿記也沒有多少種植天賦,它還特別容易招惹麻煩。
為了提升作物品質的聚靈陣,最終成了吸引野獸的香餑餑,常有野獸往裡闖破壞生長中的作物。
青念這個空有種植魂的心理農學人,在原始社會體會了一把農學人作業被吃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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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讓蘿記守著,蘿記卻總守不了住,有時它打猛了,還會自己把作物給抽死。
在華夏部落找上門時,部落比較拿得出手的還是只有大豆,燕麥去年快收成前被蟲子給啃光,讓研究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答應了吧。」青念附和白的話。
白這個人貪吃歸貪吃,還是能分清輕重,她能跟兒子開這個口,可見是相當相信華夏部落的戰力。
岩還能怎麼辦,自家阿母和祭司都勸他歸順,他是聽好呢還是聽好呢。
後來他還是派出部落三位最強的戰士出去單挑了一把,發現的確存在武力差距后就降了,戰士不夠強,人數又不夠,他總不能為了面子強撐。
華夏部落可能想立個榜樣,對山上部落很不錯,還給岩中階武者的功法。
岩拿到手后都後悔歸順晚了,他本心就不想當族長,就想變得更強。
山上部落一歸順,密林剩下兩大部落也沒撐多久。
蛇獸人部落因為老祭司去世代祭司爭位一事,已經亂了好幾年,根本團結不起來。
圓山部落更不用提,一聽說華夏部落有更好吃的糖,他們沒多想就答應了。
華夏部落也沒有讓他們搬離密林,就是抽調了一部分戰士併入戰團,又派了其他部落的戰士來維護金色草原的治安,另外還常讓人來指導各部落如何把家園建設得更好。
看到大家過得越來越好,青念不清楚自己是否做到洪熵要求的,世界的走向並沒有改變。可她隱隱又知道山上部落本不會安穩這麼多年,甚至不會和平加入華夏部落。
世界也許沒有改變,但是他們這些人改變了。
她覺得這是好的變化,如果她的種植技巧也有正向變化就好了。
她又安穩活了很多年,在她老年時候,她見到一對在集市上玩耍的娃娃,她一眼認出那就是她師父師母。
兩人本該背負著親人戰死的仇恨成為苦命鴛鴦,現在卻成了青梅竹馬,這也是好的變化。
只要有好的變化,她這幾十年就沒有白活。
或許也不必她多努力,他們自有他們的日子,她也要多想想她到底該怎麼安排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