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意味深長。
紫宵神雷實在過於絕殺。
張兆洪根本無力抵抗，哪怕燃盡了全部，成功勉強動用出了法天象地，也無法篡改消亡結局。
若他的命格足夠，能夠將法天象地修至有所成就，則絕不會如此無力。
可惜，命格一事，天生早已註定......
看著如雷神般降世的張九生，張兆洪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位便宜師兄的影子。
那時，他與張之玄是多麼要好的同門師兄弟？
然而就是因為看到師兄的紫宵神雷，而自身碌碌無為，盡顯平庸，這才起了不可逆轉的歹意，從而走上歧路......
紫宵神雷的境界，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觸摸到的。
唯有真正的道人才可以。
這世間，除了張之玄外，也就只有張九生能夠做到如此了。
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啊......
彌留之際，張兆洪給張九生留下了一雙意味深長的眼神，透徹著堅決之意。
而張九生又豈能不懂那雙眼神？
你以為的高武時代：人人如龍、努力修鍊，與萬族同台競技。
實際上的高武時代：數億邪修衝出藍星，叫囂著要把諸天萬界給揚了!
你以為的修鍊者：一心只求長生，不圖其他。
實際上的修鍊者：滿腦子的殺人越貨，動不動屠人家滿門，雞蛋都得搖散，蚯蚓都得豎著切！
你以為的大戰：雙方勢均力敵，鬥智斗勇。
實際上的大戰：
「哥，我想煉萬魂幅，我上次托關係找你要的殺敵名額......」
「我再給你找找人，神族都被殺成瀕危物種了。"
你以為你能幹出來的事情：除魔衛道，維護正義。
實際上。
藍星邪修：你這萬魂幡不錯，屠了多少人啊？
異界魔帝：十萬。
藍星邪修：還行，那昨天呢？
異界魔帝：？？？
異界魔帝：別攔我，我要除魔衛道！
你以為你研究的東西：如何改進功法。
實際上你研究的東西：工業化生產萬魂幡，邪修聽了都覺得自己能上功德榜！
力量會使人膨脹，而一旦膨脹后，便會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修鍊一途正如張兆洪所說的那樣，沒有正邪之分，沒有對錯之別，只要勝利，那麼你就是對的，歷史可以隨意由你來修改。
因為生存競爭和資源爭奪一旦開始大起，那麼人性就會本能地向惡。
人性並非單純地本惡或本善，而是具有複雜性和可塑性。
人們的行為受到先天遺傳和後天環境的共同影響。
因此，在某一個層面上，張兆洪是對的，而自己卻顯得有些天真。
可若沒有人來維繫秩序，『虛偽』地執掌正義，可知會死多少人？
那恐怕會是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數字......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若經我苦，未必有我善......」
張九生念叨著這句話，轉而低眉離去，並未在最後與張兆洪的意識多言語什麼。
廢墟中，張兆洪的屍體已是沒了個人樣，自燃全部的他，此刻就是一具乾屍，渾身還焦黑......
張九生從廢墟中找來了床單，將他裹好，準備扛著他去找濮陽蘭祁。
雙全手可以搜魂。
通過搜魂即可知曉法天象地的下落。
「幾十天不見了，真不知她是好是壞，正好藉機去看一下。」
扛起乾屍，張九生這邊剛準備走。
「張天師，請留步。」
郝籠煙那頭叫住了他。
「做什麼？」
張九生當下警惕地束緊了褲腰帶。
「張天師，我想拜入龍虎山，你作為龍虎山天師，能否收我？」
「想拜入龍虎山？難道張兆洪沒有告訴你，龍虎山已經空了？」
「空了！？」
郝籠煙一愣，很明顯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我只聽說龍虎山已經落寞，可沒聽說就連道統也消失了啊。」
「道統倒是沒消失，不然我算什麼？我的意思是說，龍虎山上現在已經沒人了，你就算去，也只是一個人守著山木，沒有任何意義。」張九生道。
「張天師，只要能讓我拜入龍虎山，怎樣都可以。」郝籠煙不在乎、不嫌棄。
「一個人守著山林有什麼意思？你的衣食住行都會是問題。」張九生言明道，他就是因為餓的不行，才選擇的下山，而現在卻有人非要上山，去幹嘛？挨餓嗎？
「龍虎山是我的朝思暮想，除了龍虎山，我哪都不想去。」郝籠煙認真道。
「嗐......那種破敗山頭有什麼好去的？你一個富家子女非要上山吃苦做什麼？聽我一句勸，你還是做你的富二代算了，在家裡好吃好喝不好嗎？」
張九生是真不知郝籠煙是咋想的，家庭這麼優渥，非要上山吃什麼苦啊？
這不是沒罪，給自己找罪受么？
受虐傾向嚴重啊，妹妹。
「張天師，我是認真的，龍虎山是我的夢想，我不在乎它如今變成了什麼樣，我不在巔峰時慕名而來，亦不在低谷時轉身離開。」郝籠煙堅決道，眉目中的誠摯之色異常堅定。
「如果你非要去，沒人能攔住你。」張九生看了她一眼，也是拿她沒什麼辦法了，「既然你誠心想去，那便去吧，此刻的龍虎山應該正在受到國家政策的修繕，你要是被他們問起來意，就說是我讓你過去的。」
「這是收我的意思？」郝籠煙不由湧現出了一絲激動。
「再看吧。」
張九生掃了她一眼，決定再考察考察。
龍虎山雖說已經落寞到連狗都不願意路過，但說到底，還是龍虎山啊，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收的，弟子本性還有待觀測。
別再搞出張兆洪這樣的人。
「張天師，我明白了。」郝籠煙點了點頭，決定今日就啟程，前往心中的修行聖地。
「既然你已確定好主意，那便就此別過，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好。」
目送著張九生御劍離去，郝籠煙心馳神往，夢想著在未來一定要抵達如此境界，前提是，她得率先解決恐高症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