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芳魂消散
天飽駕馭瀾龍飛翔了不下萬里之遙,卻絲毫看不到嵩山的影子。
「莫非找錯了。」天飽眉頭緊鎖,方位沒錯,何況瀾龍乃是神獸,自然識途,無論如何也該到了,可嵩山哪裡去了,正疑惑著,他催動陰陽四瞳上下掃視,卻震驚地發現,嵩山竟然高懸在雲霧之中,連綿山脈齊刷刷拔進雲霄,,了,。
「姬天飽,你看看,寒清這**,厚顏無恥地主動送上門,如今為了你卻要把小命都送了,哈哈哈。」烈陽的狂笑聲從天飽頭頂傳來,充滿了肆意狂妄。
天飽仰頭望去,卻看到寒清被吊在嵩山的一株千年松樹上,遍體鱗傷,口角滴血。
「烈陽,放清兒下來,否則我不客氣了。」天飽怒吼道。
「哇哈哈哈。」烈陽歇斯底里地狂笑,瞬間空中發出一聲脆響,吊在樹上的寒清被條長鞭又狠狠地抽了一下,白皙的臉龐上多出一條鞭痕。
天飽鋼牙碎咬,手中渲海彎刀迸發鋥亮刀芒,瀾龍隨之舞動直上雲霄。
烈陽手持寶劍馭著一匹汗血寶馬猛然殺出,滿臉殺氣騰騰。
「噹啷。」
渲海彎刀與烈陽手中的寶劍鋒芒相交,在空中劃出一道細長紅光,火星飛濺,如流星雨。
想不到烈陽竟然能吃住自己這一刀,天飽方才用了七成法力,見烈陽毫髮未損,不由得心中暗暗吃驚。
頃刻間,烈陽手中寶劍已經舞出無窮劍陣,劍劍都有穿心之感,天飽閃躲之餘,手中渲海彎刀似乎始終都要比烈陽慢上半拍,儘管刀刀致命,卻總是被烈陽輕易躲避。
「天罡北斗,物轉星移~~。」天飽怕倉促祭出《上古吞術》會誤傷寒清,便先使出「全真道法最大乘」,在身邊劃出七星法陣,將烈陽困厄在北斗七星的幻影之中。
烈陽輕蔑地一笑,寶劍橫於眉心,劃出一道血口,鮮血飛濺刀刃,瞬間變成一個血人。
難怪烈陽的法力大漲,原來煉成了妖術。
天飽眼中的烈陽已經幻化成一隻三頭六臂的怪獸,血盆大口,怪吼連連,中間那個腦袋的喉中還能看到一隻精光璀璨的物件,好似在散發著層層光波。
莫非烈陽喉嚨里那東西就是法門,天飽將所有真元凝聚掌心,暗暗催動《上古吞術》。
「小子,受死罷。」烈陽獰笑起來,寶劍瞬間長到通天獨地一般,在虛空中掀起無窮氣海,翻騰滾沸,直逼迫而來。
天飽的《上古吞術》驟然祭出,天地間頓時一片寂靜。
烈陽的三頭六臂微微晃了幾晃,但很快鎮定,喉中那隻精光璀璨的物件一時間光芒大盛,多股紅光從他的三頭六臂中齊齊射出,天飽的吞天噬地之力頓時被紅光吸噬。
不僅如此,烈陽帶著獰笑舉起雙掌射出紅光,直接射到吊起寒清的松樹上,那些紅光纏繞寒清,她發出無法抑制的痛呼連連,絲絲真氣從她身上被吸走,寒清的面容瞬間蒼老十歲不止,看來烈陽就是要在天飽眼前折磨寒清。
「混帳,膽敢用此邪術。」天飽雙目血紅,提取最高真元,再次施展出《上古吞術》。
天空中迸出一聲悶雷,天空緩緩破開,彷彿被兩股至煞法力所驚動,頃刻間便電閃雷鳴,暴雨如注,更有狂風乍起,猛烈狂掃,飛沙走石不說,寒清所吊的那株老松樹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嚓」聲,萬丈高空,她若是跌下來勢必粉身碎骨。
見寒清危在旦夕,天飽眼神一掃,瀾龍已飛騰到寒清身邊,口噴烈火將松樹枝燒裂,寒清驟然落下,被瀾龍接個正著,就在此時,原本高懸在雲霄之上的嵩山群峰,驟然落下,瀾龍淬不及防,被一座山峰墜下砸到了龍首,瞬間失控,飄然如一張紙片,紛紛揚揚亂飛而下。
天飽連發三掌,將烈陽幻化成的妖獸打得躲避不迭,飛升而去,將瀾龍和寒清接住,還未等將他們安頓下,烈陽的寶劍又橫亘而來,遍布虛空。
天飽單手施展出《上古吞術》,吞天噬地的**力與烈陽的妖力在虛空中膠著不休,虛空不時地發出擠壓的「咯咯」聲,天際霹靂不停,罡雷在他們耳邊不斷爆裂,火藥味四濺。
「烈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天飽的靈鼻又聞到了肉味,不過這肉腥臊異常,正是從烈陽幻化出的妖魔形體中發出,說來也怪,每當他聞到肉香起了吞欲,法力便會倍增。
原本與烈陽膠著不下的僵局,瞬間便被打破,天飽一掌便將烈陽打出千丈之外,烈陽身受重創,卻狂笑不止,吐血大叫:「好,好,好。」
沒等他說完第三個「好」字,天飽凝聚真元又對他連續三掌,掌心中射出的炙熱火紅法炮將烈陽打得四分五裂,逼回原形,他那道寶光也隨之轟然撕裂。
「天飽你總算是好、樣的。」烈陽爆體之前,留下這麼一句十分奇怪的話。
空中飄散著烈陽的胳膊、腿之類的肢體,天飽看著噁心,又是一掌,將其碾碎為塵。
傾盆暴雨中,那股帶著腥臊之味的東西,被沖得蹤影全無,隨之是驚天巨震,原來一座座被烈陽用法力提起的嵩山山峰,失去了法力維持后,接二連三地跌下地上,引發彌天巨震。
「轟,,,,咣,,,,。」
整個大地都在顫抖,若干聲巨震后,嵩山群峰總算歪歪扭扭地落定。
天飽鬆了口氣,將瀾龍和寒清帶到一塊平坦之處,緩緩放下,瀾龍只是皮肉之傷,眨眼間便恢復了神志,而寒清,被烈陽用妖法吸噬真元,瞬間面容蒼老如樹皮,同村野老婦毫無二致。
天飽握起寒清那青筋暴起的手,將自身真元緩緩送入,怎奈寒清的法力傾瀉如注,五臟六腑又如同秋風落葉,衰敗不堪,對天飽注入的真元毫無吸收之力,眼看著,竟然奄奄一息了。
「寒清,寒清。」天飽慌了手腳,連忙抱著寒清不斷晃動,唯恐她長睡不醒。
「天飽。」寒清勉強睜開眼睛,原本美麗清澈的雙眸已經變得混沌昏暗,連聲音也是既蒼老又微弱,比九天仙女的聲音還要老上幾十歲不止。
「清兒,你一定要醒著,我這就帶你回噬山。」天飽心如刀絞,恨自己前夜沒有在寒清身邊度過,若是當時陪著她,烈陽哪能輕易將她擄走傷害。
「我弟弟還在嵩山。」寒清呼吸十分急促,弟弟是她唯一的親人,除了天飽也是唯一牽挂了。
「你放心,我隨後便去救出寒笙。」天飽斬釘截鐵地承諾。
「天飽,你要好好生活,等著我下輩子來陪你。」寒清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竭盡全力地說了這句話,用蒼老的手緊緊地握了握天飽,頭一偏,沒有了氣息。
「清兒,清兒,。」天飽不敢相信,狠狠地晃動著寒清蜷縮的身體,這怎麼可能,昨日還是笑語盈盈,今日就陰陽永隔,。
就在他淚流滿面的時刻,寒清蒼老不堪的身體發出了「絲絲」聲,天飽驚慌不已,連忙向用法力將她的遺體護住,可仍舊難以遏制變化。
很快,寒清的身子便變成了一堆灰燼。
天飽獃獃地抱著這堆灰燼,在瓢潑大雨中,那灰燼也被沖走,除了他的衣裳尚且沾了些黑色,再沒有留下其他。
「天,你為何要如此對我,。」天飽站在大雨中,仰頭向天,發出悲痛呼嚎。
回答他的只有漫天大雨的嘩嘩聲和霹靂閃電、驚雷的轟隆聲。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駕馭瀾龍在嵩山山頂盤旋,四處尋找寒笙的下落。
可是嵩山除了傾頹的山門、衰敗的草木和東倒西歪的岩石,連個鬼影都沒有,可是天飽不會放棄,寒清說了,她弟弟被困在這嵩山,哪怕將每寸山石挖開,他也要找到寒笙的下落。
「寒笙,寒笙。」天飽催動陰陽四瞳看不到其蹤影,便在空中大聲呼喊。
喊了許久,果然聽到一絲十分微弱的回聲:「我、在。」
天飽大喜,尋覓著聲音的來路,卻發現是在嵩山最高處的一個山洞裡,山洞被莫名的黑色物質堵塞,怪不得他先前完全找不到寒笙的蹤影。
那黑色物質十分奇怪,刀劈不進、水淹不進,天飽拿不準寒笙在洞中的什麼位置,不敢妄用法力,便在洞外大聲問道:「你那洞里可有十丈之遙。」
「不足十丈。」寒笙的聲音十分微弱,看來也是受了內傷。
「你盡量貼到洞裡面最深處,我要用法力破開這黑色的東西,救你出來,注意了。」天飽大聲叮囑道。
「天飽,你千萬小心,這黑色的東西會咬人。」寒笙在裡面顫抖地說道。
「咬人。」天飽還沒明白過來,那黑色物質如同一條黑線驟然飛起,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下,疼痛鑽心,果然是個十分邪氣的東西,天飽倒狠狠將那東西從胸口抓了甩脫,倒退幾步。
那黑色物質竟然又悉數回到了洞口,好像又歸為了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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