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
他本來就是希望能惹火顧薄嚴,拱起他的脾氣,哪怕是讓他感覺到受痛也好,這幾年他眼中的顧薄嚴你就算是把他肉一點點的割下來,他都不會覺得疼痛,可誰知顧薄嚴依舊是面無表情毫無動作。
「你不用跟小斯過情人節嗎?」顧薄嚴把文件往桌上一丟,抬眼看著面前男人問道。
顧薄嚴這句話倒是讓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姜楊瞬間僵硬了,情人節?顧薄嚴竟然注意今天是情人節?「過啊過啊,不然你跟我們一塊過啊!」
沒想到顧薄嚴竟然含笑的搖了搖頭。「有人陪我過了。」
「有人?誰?!」這可是姜楊近幾年來聽到最勁爆的消息,他顧薄嚴都快因為毛融融失去做人的樂趣了,可怎麼就突然會要過情人節?跟誰過?
「寶兒…」顧薄嚴說完后就閉口不談了,弄得姜楊跟之前的陳特助一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抖了抖身子看了眼不搭理自己的顧薄嚴,轉頭快速走了出去,可要跟府景然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該給顧薄嚴找個辟邪算命的大師還是找個科學點的心理醫生。
顧薄嚴果然是一刻都不落的準時下班,公司的女同事看著他風般的速度,芳心紛紛碎了一地,前幾年他那個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的女朋友突然沒了音信,到處都傳著他們分手了,公司也陷入了一片烏雲中,都能看出來顧總那段時間消沉的呦,完全沒了人形,大家還都說顧總這種好男人不可多得,本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準備著自己成為灰姑娘,可現在似乎…又來了一個?
陳特助載著顧薄嚴去了最常去的花店,顧薄嚴竟然下車一支支的慢慢挑來,直到挑夠了數量才遞給店員包好,他好心情朝店員露出一個難得一見的笑容,差點把人家給電暈了,拿過玫瑰抱在懷裡走了出去。
回到家一支支的按著花瓶插好,轉身挽起袖子戴上圍裙開始做牛排,仔仔細細的做了兩份放在桌邊,又回房間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運動衫,坐了下來端著紅酒看著對面空無一人的椅子笑著說。
「四年多了,一千六百二十一天,人的一生大概是三萬多天,你今年二十四,已經失去了八千七百八十四天,近乎三分之一了,寶兒…我三十五歲,一萬兩千多天,我最多還有兩萬多天,你就這樣…就這樣狠心的把我拋下來了…毛融融,你就這樣對待一個比你大十一歲的老男人,你他媽真公平,對我太公平了。」笑著笑著顧薄嚴眼淚就順著淌到了嘴唇上,菲唇輕輕一抿舌尖立馬染滿酸澀的味道。
只可惜這般顧薄嚴除了一團虛無的空氣根本沒有人能看得到,他說的話毛融融更是不可能聽到,只見他伸手從旁邊的椅子拿出一個禮品盒,打開后裡面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支比前些年拍賣下來的步搖更加華麗的鳳釵。
「諾…。情人節禮物,你原來說我不夠浪漫,不會過情人節,現在我全會過了啊,中式的西式的,我們結婚紀念日,我們戀愛紀念日,你接受我的那天,我們真正契合的那天,我第一次趁你熟睡偷吻你的那一天,我全都記得清清楚楚,這四年你想過的你從來沒想到過的紀念日,我全過了。對著繆無的你,對著一團毫無生氣的空氣,我就這樣一次次的過著這些節日…送你的禮物都快把房間給堆滿了,可你…你從來不說一句話的,從來不誇獎一下我送的東西。」顧薄嚴說著把禮盒放到對面,搖晃了一下手裡的紅酒杯,繼續道。
「你說禮物要花心思,你個小沒良心的…每次你不喜歡了就說我沒花心思,可…你哪兒知道你從小到大我送的禮物,哪一樣不是費了半天的腦子,到頭來送到你面前,你不喜歡小臉一拉,我還要重新花更深的心思去給你細琢磨。」
抬眼望了望盒子里靜靜躺著的鳳釵,顧薄嚴把切成一小口一小口的牛排跟對面的換過來,如果現在還有第二個人站在旁邊看著他肯定會忍不住尖叫的跑出去,可顧薄嚴表現的就真的恍若對面坐著的就是毛融融。
「這是我前些日子在慈善會上拍下來的,上次那個步搖換成玉鐲送給了咱媽,這次倒是碰到了更好的,就等著你戴上了,雖然沒法戴出去…可你也知道,我壓根就只想讓你在家戴給我看,只給我看,只許給我看。」
毛家父母拿著鑰匙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他們的女婿就跟瘋了似的,關著燈一個人在燭光晚餐他對面還放著一分切得仔細的牛排,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顧薄嚴聽到動靜兒后,原來柔情似水的眼神瞬間變得兇惡起來,轉頭看向打亂這片寧靜的人,看到來人後才收斂起陰戾的氣勢,扭頭擦了擦淚痕。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他們怎麼來了?不還都是因為姜楊的話,姜楊下午越想顧薄嚴越不對勁兒,還沒下班就直衝毛家,跟毛家父母說了顧薄嚴的反常,而毛家父母自然是在重視的,這些年顧薄嚴對毛融融的用情至深他們看得門清門清的,就是怕顧薄嚴萬一再一個想不開了,就二話不說衝到了顧薄嚴的公寓,可怎麼也沒想到開門看到的是更驚悚的一幕。
「委屈你了…」仔細看來毛媽媽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也沒忍住淚水,哽咽的看著顧薄嚴說道。
顧薄嚴倒了兩杯水放到兩位老人面前,笑著搖了搖頭,委屈嗎?怎麼可能不委屈?可委屈又能怎麼樣?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還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逮著人哭一通?
「毛融融這個死孩子!氣死他爸跟我就算了!」毛媽媽說著淚更是一把一把的往下掉落著,四年毛融融渺無音訊,她就從來沒有想過她爸跟她媽的?
這些年全都是顧薄嚴在替毛融融盡著孝道,什麼叫一個女婿半個兒?這個女婿在他們眼裡可要比毛融融那個女兒稱職的多,且不說顧薄嚴到底是做了多讓毛融融生氣的事兒,她這般不顧一切的離家出走這麼些年,在毛家父母眼裡,顧薄嚴對毛融融的情,這足可以把一切過錯都彌補了的。
威特教授開始準備世界輪迴演出,國際上各大媒體都在徑自猜測著,努力的想爭取到一手的新聞,因為時隔十年曾經風靡全球的演奏家如今重出江湖,竟然是為了自己一個半道收來的徒弟,只是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徒弟是男是女,長什麼模樣,故而一個個的擠破了腦袋的想取得。
「準備的怎麼樣了。」威特教授懷裡抱著小艾倫走到對著鋼琴冥想的女人面前。
女人抬頭朝小艾倫招了招手,小艾倫立馬毫不留戀威特教授的懷抱,直接趴到了女人懷裡。「不知道…找不到任何的頭緒…老師…。除了大學的時候演過舞台劇,其他時候我根本沒有上過台。」
看著毛融融緊繃的臉蛋,威特教授笑著撫慰。「你覺悟好,像藝術這種東西就要有天生的,台上盡情的自由的發揮就好,不要太拘泥。」
小艾倫窩在毛融融懷裡一動不動,慵懶的模樣像極了小時候的毛融融,盯著小艾倫的模樣毛融融都忍不住笑了,都說男孩像媽媽,女孩像爸爸,按著長相來說,不得不說毛融融五官確實不如顧薄嚴精緻,這樣看來兩個寶寶都是漂亮的很。
「麻麻麻麻麻麻!」一連串像蹦豆子般,遠遠的就聽到了小卡洛兒嬌嫩的聲音傳來。
小艾倫一聽到這聲音立馬從毛融融身上翻了下去,顛兒顛兒的跑到威特教授身邊拽了拽他的胳膊,威特教授微微一笑伸手把小艾倫抱了起來。本來生下來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小艾倫是那種霸道絕頂的孩子,毛融融還以為肯定像極了他爸爸,只是沒想到最後竟然被卡洛兒治理的服服帖帖。
「怎麼跑的這麼急?」毛融融擦了擦卡洛兒臉上的細汗,憐惜的親了親她的臉蛋,雖然小卡洛兒霸道的很,可身子自從打娘胎出來就一直沒好轉,小小的弱弱的,也大概看到了妹妹的情況艾倫格外讓著小卡洛兒。
「晚了你就抱著哥哥了。」這個女孩從小就沒有父親在身邊,母親成了唯一的寄託,安全感極為薄弱從小就愛爭寵,小艾倫也根本沒想跟她爭什麼,可卡洛兒就跟以此為樂趣般。
毛融融無奈的捏了捏卡洛兒的鼻尖,朝威特教授抱過小艾倫,左腿右腿一邊一個,轉頭看著卡洛兒說。「卡洛兒,不許你這樣欺負哥哥,你今天早上把哥哥的牛奶里撒了鹽?」
聽著媽媽這一說,卡洛兒小鼻子一窘雙眼如鈴鐺般瞪著艾倫就嘰嘰喳喳的叫道。「你告狀!告狀鬼!告狀鬼!」
小艾倫滿腹委屈看著妹妹這樣誣陷自己,無奈的伸手想去安撫炸了毛的妹妹。「我沒有…我沒有…」平時不愛說話的小艾倫聲音奶聲奶氣的,好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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