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高若望
此時東街新巷。
高若望腳步虛浮地走著，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無奈。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夕陽的餘暉將巷子染成了昏黃。
終於到家，推開那扇破舊的門。
屋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高母正躺在床上，面色憔悴。
「娘，我回來了。」高若望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
這時，馬大嫂從裡屋走了出來：「小高啊，你可算回來了，你娘剛還念叨著你呢。」
高若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馬大嫂，多謝您這些天照顧我娘。」
馬大嫂擺了擺手：「說啥辛苦不辛苦的，鄰里之間相互幫襯是應該的。你這孩子，今兒在外面咋樣？」
「還是沒找到能多掙些錢的活計，我真是沒用。」高若望感覺到一絲挫敗，他讀那麼多年的書，竟然連一份能養家糊口的活計都找不到。
馬大嫂寬慰道：「別這麼說自己，慢慢來吧，總會有辦法的。你娘這邊有我照看著，你也別太著急。」
高若望點了點頭，走到高母的床邊坐下，握住母親那枯瘦的手，「娘，兒子不孝，讓您受苦了。」
高母費力地睜開眼睛，聲音微弱地說：「望兒，莫要自責，是娘拖累了你。」
高若望眼眶微紅，他認真道：「娘，您會好起來的，兒子一定想辦法給您治病。」
馬大嫂在一旁看著這對母子，心中也是一陣酸楚，轉身又去忙著準備晚飯了。
「小高！」這時外面傳來孫大爺的呼喊聲。
高若望起身，走到門口應道：「孫大爺，我在呢。」
孫大爺走進屋裡，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幾分欣喜：「小高啊，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高若望疑惑地看著孫大爺，問道：「孫大爺，是什麼好消息？」
孫大爺喘了口氣：「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了之前跟你說過那個小夥子，他的作坊可能有活計給你干。」
「大爺，您之前不是說要會做飯的，可我廚藝不精，這能行嗎？」高若望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孫大爺道：「你先別想那麼多，去試試總沒錯。那小夥子人心善，說是讓你明天一早過去試試。」
高若望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點了點頭說道：「那行，孫大爺，真是太感謝您了。」
「明日一早，你隨我一同過去。」孫大爺說道。
第二天，天還未亮，高若望就起了床，簡單洗漱后，換上了一身還算整潔的衣裳。
孫大爺帶著高若望朝著作坊走去。
終於到了作坊門口，孫大爺抬手敲了敲門。
作坊里，宋芫將昨兒偷偷收進空間廚房的番茄放出到籮筐里，剛直起身就聽到了敲門聲。
「來了！」宋芫應了一聲，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
就見昨日那大爺領著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出現在門外。
孫大爺連忙介紹：「小夥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小高。」
宋芫打量了一下高若望，只見他雖衣著樸素但目光清澈有神，便說道：「進來吧。」
高若望跟著走進作坊，眼睛快速地掃了一圈四周，便垂下了眼，規規矩矩站在那兒。
還算是個懂規矩的，宋芫心裡暗自想著。
宋芫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都先坐會兒。」
大爺和高若望坐下后，宋芫開始詢問：「聽說你念過書，還考了童生？」
高若望微微頷首，低聲應道：「是，不過如今這也沒什麼用……」
宋芫輕輕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那也算是有些學問，不過我這作坊里的活可不太需要這些，你有下過廚嗎？」
高若望神色有些赧然：「未曾下過廚。」
這可有點難辦，連一點下廚的經驗都沒有，還得從頭教起。
宋芫心裡犯起了嘀咕，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高若望看到宋芫的表情，心知自己希望渺茫，不免感到幾分沮喪，眼神黯淡了一下。
一旁的孫大爺見狀，語氣急切道：「小高打小就聰明伶俐，學東西特別快。雖說沒下過廚，可這活兒只要用心，指定能上手。」
「您就給他個機會，他指定能給您好好乾。」
宋芫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最終他嘆了口氣：「行吧，那你先跟著陳大，從最基礎的切菜、洗菜學起，能不能留下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高若望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宋芫，連忙起身拱手作揖：「多謝東家。」
「先試工一段時間，先按每日十文算。若你做得好，工錢自會加。」宋芫直言道。
換做尋常活計，一個月頂多二錢銀子，這每日十文的工錢已是不錯。
可高若望心裡清楚，這點錢對於母親的病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暫且先穩住這份工作，日後再想辦法多掙些錢，高若望在心裡暗暗盤算著。
「對了，每月還有兩日休沐，你可自行安排。」宋芫補充道。
孫大爺見事情已成，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小高，你就在這好好乾，我先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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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爺，我送您高若望趕忙說道。
孫大爺擺手：「不用不用，你剛有了新活計，回去熟悉熟悉，我這把老骨頭自己能走。」
高若望見孫大爺堅持，便不再強求，目送著孫大爺離開。
回到作坊，就聽宋芫問他：「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高若望回答：「回東家，我叫高若望。」
高若望？
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他正想著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這時，陳大、李丑他們幾個剛好到點來上工。
陳大瞧見有陌生面孔，咧嘴笑道：「東家，這位是新來的夥計？看起來挺精神的。」
「對，他叫高若望，以後就讓他跟著你學。」宋芫說道。
陳大笑呵呵：「行，就包我身上。」
高若望謙遜道：「那就有勞陳大哥多多關照了。」
「讓讓！讓讓！」魏陶兒扛著一麻袋胡瓜從門外進來，累得氣喘吁吁。
「哎呀，可累死我了。」魏陶兒把麻袋往地上一放，擦了擦額頭的汗。
高若望目光在魏陶兒汗津津的臉上停頓一瞬，只感覺對方長得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小陶。」宋芫招呼了一聲魏陶兒，「過來認識下新來的夥計，小高。」
魏陶兒這才注意到高若望，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說道：「喲，新來的兄弟，看著挺精神的。」
大家一陣寒暄后，陳大對高若望道：「你跟我來吧。」
他一邊說著，將門口的掛著的圍裙拿下兩件，遞給高若望一件，自己穿上一件。
高若望趕忙接過圍裙，迅速地穿在身上。
陳大帶著他走進廚房，指著一堆新鮮的番茄說道：「將這些番茄都洗乾淨了。」
高若望應了一聲，挽起袖子，將籮筐里的番茄倒進木盆里，雖然動作略顯生疏，但態度極為認真。
宋芫在一旁看著，高若望如此認真的模樣，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認可。
接著轉身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