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我見青山多嫵媚
第369章我見青山多嫵媚
嚴格來說,柴紹這個廢物,十年連公主的屁股也沒摸上。
當然了,夏林也沒摸過。畢竟那是平陽公主,嘴上調戲調戲得了,真上手不好看也不體面。
「殿下殿下,我問你個事啊,你說實話。」
「不說。」平陽搖頭:「你這等腌臢之物能說出什麼好話,不是問我是否思春就是問我要不要在這僻靜之地享魚水之歡。我說了,可以,但我得需是正室,你能給我正室的名,我答應你又能如何?」
「你看你,狗眼看人了不是。」
「你看到這塊石頭沒有,你再污言穢語,它下一刻就在你的頭上了。」
夏林抱起膝蓋:「我是想問,你為何總是拖著不想回長安,是因為不想面對家中的紛紛擾擾么。」
公主沒有做聲,只是輕笑一聲,然後便是長長一聲嘆息。
過了許久夏林也沒等到答案,不過他也不需要答案了,因為成年人的沉默有時就已經是答案了,說了太多反而叫人煩躁。
夏林慢慢挪到平陽身邊,拍了拍她的膝蓋:「殿下莫慌,李世民必勝。」
這句話到時候把公主給逗樂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難,大哥終究是嫡長子,且二鳳並無外援孤軍奮戰,想贏便是難如登天。」
夏林沒說話,因為想想好像也是,真正的玄武門李世民身邊高手如雲,而現在的李世民只有一腔孤勇,他的確是七世紀最強碳基生物,可問題是他大哥李建成也不差。
「所以……」夏林抬起頭看了一眼公主的側顏:「你在這是打算給二鳳留下最後一條退路。」
平陽公主仍未回答,但她的頭卻本能的朝夏林的方向偏了一下,只是很快的就撥正了回去,但這會兒夏縣令卻是一把勾著她的腦袋往下一壓:「想靠就靠唄,都是哥們弟兄的。」
「你有些無禮了。」
平陽嘴上是這麼說,但腦袋卻還是搭在了他後背上:「你這叫僭越知道嗎?」
「你臟唐啥時候在意這個。」夏林低著頭開始從口袋裡扒拉出一塊酥糖反手塞進平陽的嘴裡:「生活很苦,小夏特別甜。」
兩人沒再有更多對話,夏林也意識到公主大概是所有人里最困苦的那個人了,史書之中寥寥數筆的人生遠無法勾勒出個體悲歡離合,公主如今面臨的困境其實不光是李氏家族舉起大旗逐鹿天下的問題,更多的是她一個本來好好的和睦的家已然分崩離析,一家子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運氣好一點都要落得個老死不相往來,運氣差一些那可是要兵戎相向、刀斧加身,父親的不作為和放縱,就如夏林所說的一樣形如養蠱。
養蠱啊養蠱,親緣血脈養出來的蠱蟲不可為不強大,但卻也親手斬斷了親緣之路。
平陽公主不說,但以她的聰明才智怎能不知,二鳳將妻兒送入這裡,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破釜沉舟么,而他破釜沉舟的對象是誰?是異族還是豪強?都不是呀,那是骨肉兄弟是摯愛父兄。
而平陽能幫誰?是幫二鳳殺了哥哥還是幫父親剷除二鳳?天底下最難的大抵便是她了,無人知她心中鬱結,只知她其身臟污,名聲有虧。
不知過了多久,平陽竟已睡著,夏林嘆了口氣,小心的把衣裳脫下一半,反向包在她身上,自己則坐在那抱著膝蓋看著河面。
這雖然春暖花開,但其實還有些料峭,夏林沒坐多久倒也是手腳冰涼,而正在這時身邊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扭頭看去,正見特務羅狗狗祟祟的鑽了過來,他瞄了旁邊正熟睡的公主一眼,然後蹲在夏林面前壓低聲音說:「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
「廢話幹什麼,直接說。」
「我琢磨半夜,這個……大人,能否叫五哥帶著嫂子來咱們這裡治病,我想著五哥在那乾等著嫂子走,太磨人了,不如來這試試,診費就……就從我的餉銀裡頭扣。」
夏林側過頭:「我說,你他娘的腦子有病吧?」
聽到這句話,羅士信心情頓時低落了起來,他抿嘴笑了笑:「大人我明白了。」
「我以為你五哥的媳婦是眼看就不行了,轉天就得死了,你說等著死了就死了。哦,原來還病著呢?」
「昂……」
「我都懷疑你腦子裡不是腦子,是他娘的個瘤子。」夏林哭笑不得的說:「能治你還不給他接過來治,明日你自己帶上倆弟兄,把我那馬車開走,把你五哥一家子接過來治病。」
「啊?大人……這……」
「能治那你非得讓你嫂子死了唄?」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看到這BYD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轉念一想,這大概才是真正的上下之別,夏林從來沒有意識,但即便是豪傑羅士信卻仍然嚴格恪守著尊卑之數。
說起來多少是有些叫人心虛了。
「去吧,明日便帶人去,然後就說是替我執的公務,來迴路費和安置你五哥以及給你嫂子治病的錢到時就以我的名義去衙門報了。你那點餉銀夠你娘個鎚子。」
羅士信未出一言,只是雙膝著地對夏林叩了一首,起身便快步離開了。
而他們的動靜這會兒倒也是把公主弄醒了,她靠在那笑道:「挺會收買人心的。」「你這就不對了,什麼叫收買人心。我跟你講,我從一開始就定下了規矩,在我的地界裡頭,人命就是最貴重的東西。」
「所以你當年上來就斬了裴家的兒子?」
「別說是裴家的兒子了,就算是我皇子也逃不過那一刀。」夏林眯起眼睛說道:「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你可真是狗膽包天。」
「大不了我跑路唄,跑去草原,三年把你們全乾到大海邊跳海去。」
「哈哈哈哈,狂妄。」
「你還不信。」夏林嗤笑一聲:「到時候我把你抓起來,綁在床上夜夜笙歌。再叫你以前的下屬過來擊鼓而歌,為我加油打氣。」
「又開始了。」平陽捶了他一下,然後起身:「你可真是個孽畜。我該走了,明日一早冬娘還要去查房,唉,倒是被她管得死死的。」
夏林也跟著起了身:「別說你了,我都被她管的死死的。」
「禁慾是吧,你是活該。」
轉天下來,算是一日無事,甚至接下來的好幾日都無事。風平浪靜的叫人心底發毛,夏林日常還是到處騙吃騙喝,因為被罰了工資,加上自己著實是一點灰色收入都沒有,所以他如今成了浮梁棋聖,本地老頭騙完了,不少外地的老頭慕名而來挑戰他。
外地老頭養老金多,有些不服氣的甚至邀請夏林打殘局,但殘局又能如何?殘局還能牛逼過地獄難度的電腦?所以夏林這些日子還真賺了不少。
只是有那清高的就說夏道生自降身份以此牟利啥的,可他也不管,一下班就到街上等待被挑戰,三五文他不嫌少二十兩他不嫌多,有那犟種棋痴老頭不服氣的,兩百兩銀票拍上去就為能贏夏林一把。
但最後基本都是鎩羽而歸,不過撲克那邊就是有來有回了,在小孩界夏林無敵,但上升到中老年組的時候就頗為吃力,有時候也會被人十七張帶走。
而直到穀雨這一日時,他正一如既往的在那接受老頭挑戰,突然就感覺身後氣氛蕭索,跟他下棋的老頭則玩命對他使眼神,夏林回頭一看便見獨孤寒抱著胳膊一臉死了爹的樣子盯著夏林。
「你來干毛?」
「我從午時等你到現在,你說我來作甚?」
對面那老頭審時度勢,把棋盤一收:「夏大人,明日再來啊,老頭子要回家吃飯了。」
夏林悻悻起身朝獨孤寒伸出手,獨孤寒不解:「作甚?」
「五文錢,我那盤棋眼看行車過河就將死了,你給我攪合了,五文錢!」
「沒有。」獨孤寒眉頭緊蹙:「各大世家的代表都已經到了,你要去露個臉。」
「你不是說交給你就成了么?怎的還要我漏啊?」
獨孤寒眉頭緊鎖,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夏道生,我也是要投錢的那個人,你讓我操持,不就是告訴他們這是個局?天下沒有那麼多蠢貨。」
「行行行,我跟你去就是了,別凶別凶。」
夏林把那些贏來的零錢收攏起來拎在手上,跟著獨孤寒往衙門的方向走,一邊走他還一邊聊天:「自從你在我這上班之後,我工作壓力都大了不少。」
「應當如此。」
「那你什麼時候能穿個女裝給我看看,我去叫我聽雲給你定做漂亮的小裙子。」
「本是男兒身,何故穿女裝?」
「那我想看。」
「想著。」
油鹽不進的獨孤寒的確是難搞,夏林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就坦然承認自己是個妹妹有那麼難么?」
「本就是男兒。」
「這樣,你穿女裝給我跳個舞,明年廣府的深水碼頭,我許你入股。那可是廣府,可以直接連到猴子諸國還有波斯的地方。」
獨孤寒眉眼一挑:「當真?幾成?」
「那就看獨孤公子的露多少了,什麼都不穿的話,讓你入四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