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進谷
「是很稀奇,這種事我騙你做什麼?」
宋歸時也有些疑惑。
他小時候跟著上一任青魔柳煙笙學過一段時間的醫,那時候他的身體還沒有太好,不能習武,就很喜歡收集各種毒藥。
柳煙笙有一本古籍,上面記載了很多古老的毒藥,他非常熱衷於調製那些毒藥。
也幾乎調齊了。
但有一個毒,其製作的毒方被撕掉了一頁。
那就是殘血枯蝶。
柳煙笙說,那一頁到她手裡就沒了,但那本書,是來自宮廷。
後來他打聽過,原來那毒藥方子在木氏王族手中,並且只有他們能製作出此毒。
他對此毒印象深刻,所以在楚惟身上見到時,才格外興奮。
沒想到今日居然又見到了。
那也就說明。
木氏王族曾經對丁覺動過手。
楚惟對宋歸時的話仍然抱著懷疑的態度,他更相信葉風闌的話,「葉風闌,他說的是真的嗎?」
「此毒的確世間罕有……」葉風闌垂眸。作為王室影衛,他自然知道這毒有多稀少。
當年先王賞賜給他們殘血枯蝶時,說這世間,只有他能製作殘血枯蝶的毒藥和解藥。
先王已逝,雪未銷的那瓶已經用在了楚惟身上。
就只剩下他和花明野,月生手裡。
雖然月生剛好來了梅州。
但看丁覺剛剛出手那狀態,不像是中了毒,肯定是解了毒的。
那就是說。
在多年以前。
先王曾給丁覺下過殘血枯蝶,而後又為其解掉了毒。
。
中安宮內,木玞猛地睜開了眼。
隨著一旁的燭台。
他的心劇烈跳動著。
又是那個夢。
身旁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木玞轉過頭,看見木珏安靜的睡顏,伸出手,觸碰她的睫毛,內心平靜了幾分。
他從床上下來,沒有驚動內侍,獨自來到窗邊。
月亮高掛,灑下一室涼薄。
「父王,王祖曾經跟你說過,說我們木氏是最不適合做帝王的,可若不做帝王,我們木氏還有活路嗎?」
他喃喃自語。
透過窗子,他彷彿看見了那日池天曙來到衍慶宮求他給血救自己的妻子那夜。
木佑的臉龐在窗前浮現。
木玞輕聲低語。
「父王,你責怪孤將血給了池天曙,將木氏百年的秘密暴露,可你自己卻不夠心狠啊,才讓那池天曙得以威脅你,與你做那樣的交換。孤告訴你,孤會守住木氏江山,一輩子將這個秘密守住。」
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都是池天曙的錯!
對,都是他的錯。
他不該被這夢纏住,因為根本不是他的錯。
「所有可能會知道木氏秘密的人,孤都不會放過。」
池狐帶著那個秘密回去,赤狐上下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得知了,所以他要殺了他們。
至於風夜闌……
木玞一笑。
他倒是很好奇,有一天風夜闌知道自己親手覆滅了自己父親多年的心血后,那張永遠淡然的臉上,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床上的木珏翻了個身。
木玞收了表情,回到床邊。
靜靜地凝視著那張熟睡的臉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寵溺,彷彿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生命中最寶貴的珍藏。
在微弱的月光下,那張臉顯得格外恬靜和安詳。
木謹,不要試圖把珏兒從孤身邊搶走。
誰也不能。
。
知春樓內。
葉風闌眉頭緊鎖。
楚惟亦然。
宋歸時瞧著他們倆的模樣,忽覺有趣,才開口:「葉兄,楚兄,你們是想到了什麼,怎麼這樣嚴肅。」
楚惟這才像突然抽離了出來,發覺葉風闌也像陷入沉思。
「葉兄,你是不是也覺得……」
「你說在十二年前的幻境中,拾到過一枚影衛的玉牌?」
「是。」楚惟回應。
「果然是君子所見略同,我也在想這件事。」
先王和丁覺之間的唯一的聯繫,葉風闌只能想到十二年前的共治之約。
宋歸時嘆了口氣,「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如今是楚兄跟葉兄在我面前打啞迷了。」
楚惟做了個鬼臉,「你自找的。」
坦誠是相互的。
宋歸時有不願和他們說的事,他們自然也有不想更多人知道的事。
「我真是可憐,」宋歸時說道:「罷了罷了,既如此,我只有去跟小舟哭訴一番,才能解我心中哀愁。」
說罷,他便起身離開,將屋子留給了葉風闌和楚惟。
葉風闌還有沒疏通的地方,但他大致猜到了一種可能,但他又不願真是那般。
「你是不是也覺得,丁覺中的這毒和十二年的事有關?」
葉風闌抬起頭,看著楚惟。
自己是知道殘血枯蝶只有先王能制毒制解藥,才將兩件事聯繫到一起,沒想到楚惟只是知道殘血枯蝶很珍貴稀少,就想到了這一層。
到底是涉及到這件事,他的「嗅覺」就會變得異常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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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乎同時往右看。
那地方,孤鴻劍正安安靜靜躺著。
紅色的薄紗在它上方飄搖。
爹,我離當年的事,越來越近了。
。
三日後,忘塵谷開谷。
「開!」
在鍾老七弟子王宣一聲令下后,塵封的谷中大門終於被幾個弟子拉著打開。
谷外,是一群意氣風發的少年少女。
在他們之首,是一個抱著劍的男子,他身著一襲白衣,袖口和領口處暴露出黑色裡衣,高高束起的發如墨般漆黑,隨著風飄逸,身形蕭瑟,神色鬱郁。
「今宗主,好久不見,」王宣抱拳。
今周虛與之擦肩而過,彷彿一陣風,聲音卻在他消失后才在王宣耳邊響起。
「是挺久的,上次見你還是個被抱在懷裡的奶娃娃。」
王宣用袖子擦了把汗,「那倒也不至於。」
今周虛的聲音又從遠處傳進王宣的耳朵里。
「這群小的就交給你了,我去拜訪拜訪你師父。」
王宣看著眼前幾十個少年少女,不由得又用袖子擦了把汗。
帶孩子這種事,他真的不在行。
「我是鍾老的第七個弟子,名王宣,既然你們是來宗中歷練,你們可以跟著我們醫宗的弟子叫我七師兄,或者王師兄。」
隨著最後一位進入谷內,王宣對幾位師弟說:「關門吧。」
「是。」
大門只剩一拳就要合上時,被一把劍擋住了。
「怎麼回事?」
幾個弟子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