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非禮的是你,與世子何關
周琳到底是在官家府邸長大的,規矩懲罰手到擒來,一句話便直至要害。
得意的眼挑看著夏箏,似再說看你有什麼辦法。
「他方才說了,他並非故意,是不小心的,周姐姐,你就饒過他這次吧,這鬧出人命了也不好,得饒人處且……」
「誰犯錯了會喊自己是故意的?林庶妃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你怎麼不被他故意一下呢?」周琳說話間視線往下,落在林蓉蓉平展的前胸冷笑道:「哦,忘了,你這碰不著。」
林蓉蓉到底年紀小,被周琳這一說,又羞又臊,可眼看著趙六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急得幾番張嘴卻不知道要這麼說了,雙眼包著的淚簌簌往下。
周琳瞧著卻是一點都不憐惜,反是幸災樂禍道:「再說了,如今管事的是夏肅容,這事輪不著你林庶妃來說?」
林蓉蓉無法反駁,只能淚眼再度望向夏箏。
「夏肅容,我說的,對吧?」周琳在度挑釁,一副勝利者姿態。
「對。」
聽夏箏這樣的回應,林蓉蓉和趙六眼裡都有什麼東西落了下去,不同的是趙六直接閉上了眼等待死亡,林蓉蓉卻不可置通道:「夏肅容,你當該知曉他是無辜的,他還是內務所的人,你……你也做過下人丫鬟,當該知曉其中不易,怎麼……」
「林庶妃這話說得,當初是當初,如今是如今,哪個從泥潭裡爬出來的人還會願意去看一眼曾經的不堪呢,恨不得把那泥潭都給一把火燒了才是。」如看透夏箏的卑劣本性一般,周琳放肆的笑。
夏箏沒有應答,只是看著趙六。
注意到她的視線,周琳嗤笑一聲問:「既夏肅容不是來徇私的,那是來作甚?等他落氣嗎?」
「是啊。」夏箏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一下,周琳都懵了。
她不過是一句戲笑話而已,她竟然應了,當著這麼多人,還有內務所的陳嬤嬤。
莫不是瘋了?
還是不懂現在內務所是她的根基所在?
「既周慎華說趙六非禮於你,打死是自然的,但他終究是國公府的僕人,死了后得由著國公府安葬,去官府銷戶,自當有文書說明,所以這落了氣就得連人帶文書一併送去官府過目,這文書,周慎華簽個字,蓋個印吧,人就不必去官府了。」
此話說完,周琳更懵了。
什麼去官府,什麼文書?
滿頭霧水之下眼看著夏箏從袖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身邊的霜降。
展開的同時站在旁邊的陳嬤嬤看了一眼,登時驚訝的看向夏箏,眼神逐步變化。
而霜降則是一步不停的走到周琳身前,將手裡的文書展開遞上道:「請周慎華簽字蓋印。」
周琳拿過文書,仔細一看,頓時血氣沖臉,雙手把文書撕碎仍在腳下,沖著夏箏吼道:「你想壞透我的名聲!」
「我有嗎?」夏箏歪頭莫名。
「文書送去官府那便是要昭告的,你寫我被他非禮,不是壞我名聲是嗎?你還裝!」
「不是你說他非禮你才要打死的嗎?」
夏箏不解的反問把周琳噎得不輕,幾番張合才發出聲音道:「是的確是,但一個家丁,這等醜事豈能報去官府,裹了扔出去便是了。」
「按大周律例,即便奴僕重罪也需稟明官府,怎麼,難道周慎華母家都是私自處理,不報官府不銷戶籍?」
什麼叫她母家私自處理。
這整個大周世家哪一個不是如此處理,律法是律法,對策是對策,誰家會為了奴僕做這些麻煩事。
官府也沒這等空閑,彼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意報個病逝官府就給銷戶了。
這等心照不宣之事,誰不清楚。
卻不曾想夏箏還知曉這等律法,在此刻與她咬文嚼字起來。
「你少在這給我下套,如此之事當得世子妃首肯,世子妃決不會允許你損害世子名聲的。」
「世子妃病重許休養,已然讓我全權代理府中所有事務,此事我決定便可,何況,這趙六非禮的是你,與世子何關,即便外人知曉也只會……」夏箏耐人尋味的笑了笑,沒繼續往下說。
可誰不明白呢,即便外人不知周琳還未伺候過顧逸之,事傳出去也沒有人會奚落顧逸之去,只會說她,名聲敗壞,再經由那些胡說八道的人嘴裡一過,說不準就成了她不甘寂寞,勾引趙六。
而她一旦名聲受損,周家必然會為了保住和顧逸之的關係而捨棄她,畢竟府上可不止她一個姑娘,就如那薛家,不就是死了一個又送來一個嗎。
該死的夏箏,這段日子竟真學了些東西,難怪之前無論她怎麼鬧都不回應一分。
更沒想到陶語蓉居然會把事務全部交給夏箏。
昨日她問安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陶語蓉在起身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似渾身沒力,而她坐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她的右手,一直緊緊抓住椅臂,似壓抑著痛苦。
問安出來后,她從一個二等丫鬟那套出了陶語蓉病得嚴重的消息,恐要一段時間不得管事了,今日更是一早就派人傳話說後幾日都不必去問安了。
所以她才特意今日找了個由頭扣下趙六,給夏箏最後一擊。
「我是世子的慎華,已經入府了便就是世子的人,榮辱自當一體。」周琳嘴上說得硬,可暗地裡卻是給自己身邊的人打了收拾,那婆子有給眼色讓打板子的人停了手。
「再說了,就算先不論此事,可他弄丟我的嫁妝,又幾次三番敷衍,今日更是作假來欺騙我,這事夏肅容作為如今管理內務所之人,又怎麼如何處理呢?還是說,這本就是你授意的,連帶著今日也是?」
夏箏如今是和內務所捆在一起的,這件事她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
火燒到她身上,她是保自己還是保別人呢?
見她沒有立即回應,周琳輕蔑的冷笑。
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和她斗。
「你確定是嫁妝?」
夏箏這突然的問話讓周琳莫名,是不是嫁妝都是她的東西,有什麼不同,何須問呢。
再看夏箏,依舊面色不改,還真端著一副掌管宅府的樣。
虛張聲勢罷了,一個下賤丫鬟,別說學一個月,就是學上兩三年,顧逸之手把手的教,這后宅之事她也通竅不了。
想詐她,沒門。
「當然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