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日本

日本，柳宅。

收到哥哥和嫂子車禍去世的消息，柳香織子一陣眩暈，身影一晃差點倒下。被身邊的丈夫柳光翔宇一把扶住。

「阿宇，我沒有哥哥了。」

明日俊太和柳香織子小時候在同一家孤兒院的待過，兩人關係極其要好，一起度過了兒時最痛苦的那段時光，一直以兄妹相稱。

長大以後雖然分隔兩地，各自嫁娶，但是兩家依然關係很好，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每當暑假，就會小聚一下，連帶著家裡的小孩也感情十分要好。

柳香織子泣不成聲，柳光翔宇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安慰道：「俊太他們在天上肯定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所以我們就哭這一次，把所有的傷心都發泄出來，然後就不哭了好不好？」

「唔……」

柳香織子將自己埋入丈夫頸部，眼淚一滴滴的流出，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雙手放在丈夫背後使勁擁住，似乎是想從中汲取一些力量。

「呦呦，呦呦還在美國，我要去接她。」

突然她想起自己最寵愛的小侄女——明日呦呦。

她被明日哥去世的消息直接衝垮了理智，剛才竟沒有想起呦呦。她都不敢想那孩子一個人在國外舉目無親，父母去世對她的打擊是多麼大。

「我這就買票。」

飛機當天就飛到了美國，柳夫婦只來得及給兒子發了條簡訊，隨意交代了幾句。

另一邊柳蓮二正在訓練，收到消息的時候手中的網球拍在手中直接脫落。一直閉著的眼睛突然睜大。

一向清雅如蓮，鎮定自若的立海大軍師此時此刻竟無助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簡訊。

怎麼會……

明日舅舅他們怎麼會突然離世。

還有她……

一想到記憶中笑容甜美洋娃娃一般漂亮的女孩孤苦無依，獨自一人面對父母雙亡的事實，他就心痛的彷彿要碎掉。

柳蓮二現在就想直接閃現到女孩面前，可是他做不到，只能等著父母把女孩帶回來。

「蓮二，怎麼了？」

耳邊是隊友關心的詢問，可是他此時此刻喉嚨乾澀說不出話來。

「我…」

柳香織子一到美國就馬不停蹄的去找明日呦呦。

「我可憐的呦呦，以後就和姑姑一起生活吧，咱們一起回家！」柳香織子一邊擦眼淚，一邊把侄女緊緊摟在懷裡。

命運為何如此不公，明日哥和阿雅是多麼好的人啊，一場車禍帶走了兩人的性命，只留下了呦呦一個人孤苦無依。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來。

不過沒關係，她會好好的愛護呦呦的，有她在的一天，就不會讓呦呦受到一點委屈。

柳香織子憐愛的摸了摸少女的頭髮，心中柔軟。

「哥哥在家等著我們呢。還記得蓮二哥哥嗎？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喜歡和他玩呢。」

呦呦情緒非常不對，她剛見到她的時候嚇了一跳。

去年見她的時候小女孩肉嘟嘟的小包子臉粉嫩粉嫩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靈氣，小嘴巴紅艷艷的，精緻漂亮的小臉上一直掛著甜甜的笑容，穿著粉白的洛麗塔，淺棕的長捲髮用髮帶綁成了雙馬尾，整個人明媚開朗像是個小太陽。

而現在…

雙眼無神空洞，頭髮亂糟糟的貼在臉上，連最愛的小裙子都不穿了，因為長時間跪著，身上輕薄的褲子都磨破了。

臉上的嬰兒肥都消失了，也不說話，就那樣無神的看著父母的遺像，充滿了一股子死氣。

同齡人有共同語言希望回去后蓮二能開解呦呦，讓她走出來，變回以前那個快樂的小天使。

蓮二…哥哥？

她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留著妹妹頭，可以閉著眼走路的神奇少年。

「記的。」

明日呦呦嘴角輕輕扯出一絲微笑，但漂亮的深粉色的眼睛深處始終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掛著令人心碎的愁緒。

柳香織子是和丈夫柳光翔宇一起來的，兩人這次來美國就是為了料理明日夫婦的後事，然後把小侄女明日呦呦帶回日本照料。

已經在美國待了一周了，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在兩人的照顧下本來處於崩潰邊緣的明日呦呦情緒有了很大的改善。

至少不會再每天以淚洗面，像是一個眼神空洞的布娃娃，沒有一絲生氣。

想到這柳香織子的心中一澀，她不敢想如果她晚來一步，是不是連明日哥唯一的血脈都留不住了。

「飛機來了，我們走吧。」

柳光翔宇一手接過姑侄兩人手中的行李箱，然後俯身將小女孩抱了起來。

「啊！」

女孩輕呼，她沒有想到一向溫柔儒雅的姑父連問都不問突然把她抱起來。

她自認為已經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如今卻被當小孩抱著。

明日呦呦小臉爆紅，熱氣一股股的往外涌，像一顆熟透的小番茄。眼中的薄霧此刻煙消雲散，只留下了她原本的蜜糖般甜蜜的底色。

果真人在社死的時候什麼傷心的事都記不起來了。

「姑父，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扶著柳光翔宇的肩膀就要往下滑。

直接被柳香織子給按住了。

「哎呦，就讓你姑父抱著你吧，不要害羞。你看看旁邊你這麼大的小孩不都是被抱著呢嗎？」

恐怕現在輕飄飄的小身體還沒人家國外八九歲的小孩重呢。

她都怕她走一步直接暈過去。

後面的話柳香織子怕女孩炸毛，識相的沒有說出口。

「是啊，呦呦，我抱著你走還快點。」柳光翔宇眯著眼睛，嘴角帶笑，聲音溫柔道。邁著大長腿就向前走了。

那副君子端方的樣子一點都聽不出來他是在說明日呦呦腿短。

啊，她怎麼忘了。她這個姑父可是個白切黑，外表多清雅，內里多腹黑，是個老狐狸了。

說起她的小短腿她就有點想哭。

她是全家最矮的那一個。她爸一米九是個八塊腹肌的壯漢。她媽也是一個一米七的長腿御姐。

偏偏只有她，將將一米六，簡直暴殄天物，浪費了爸媽的良好基因。

再加上她骨架較一般女孩都要纖細的緣故，讓她看起來更加瘦小。經常被身邊的朋友當洋娃娃一樣抱來抱去。

和那些人高馬大的美國人比，可不就和些八九歲被父母抱在懷裡的小孩一樣大了嗎。

然後又用她那自以為隱晦的小眼神偷偷瞥了一眼她親愛的姑媽，然後吞了吞口水。

好長的腿，都要比她的命還長了。目測她姑比她的媽媽還要高一點。

向下看了看拔高一大截的自己。

嗨～

不就一米八八嗎？她姑父也不算高了。

她惡狠狠的想。

不是說日本人都矮嗎？為什麼她家這幾個都這麼高，和打了激素一樣。

既然都這麼說了，她就心安理得的趴在了柳光翔宇的肩膀上和柳香織子聊天。

飛機劃過天際，明日呦呦也離開了這個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