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169章

第三十四章

方綾看著柜子里的殷虹，吞了吞口水。

事實上，那一批用來做實驗的孩子，只有殷虹身體沒有排異反應。

那段時間，葉川的實驗室研製出的東西達到了一個多到爆炸的狀況，後來還不得不騰出一個房間來放置藥品，儀器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方綾回憶著，自己當時接下了獵槍，殺死了那個男孩兒后，孩子們就被安排到了地下室。

他們一個個叫著「白蘿姐姐白蘿姐姐」的場面，方綾記憶猶新。

至於那個男孩子……

葉川拿他的眼珠子，去嚇唬紅溝村的人，讓他們不敢靠近這個別墅。

方綾——那時的白蘿恍然大悟，為什麼他沒有帶孩子們野炊過，為什麼兩個人僅有的幾次出行過後歸來時他都要抹去腳印，為什麼……離開這裡或者回來，都要在夜晚。

他一開始，就是在做見不得人的行當。

可自己，就算是知道了，也還在幫著他，也還站在他這邊。

因為葉川當初說過：「我是為了他們好。」

那殺人呢？

她知道這是錯的，但她還是選擇繼續下去。

「你為他可以殺人，那為我呢？」

喬和冷冷的看著她，他的眼睛里就像是黑夜的海，和黑色的天融為一起，變成一個深淵，深不可測的深淵。

「我……你知道多少了？」

方綾走過去，拍拍蜷縮在柜子里的殷虹，隨即抬頭看向喬和。

「我知道很多，不過你不用管，我只要你的答案。」

方綾摸著殷虹的頭髮，思考了一會兒，她眼睛就這樣定定的看著殷虹。

「喬和，你這麼做是錯的，你真的很幼稚，很幼稚。」

「我才不幼稚呢。」

喬和沙啞著嗓子走到後面的床邊躺下：「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曾經干過什麼時候的心情。」

方綾閉上眼睛，咬著嘴唇。

「我當時很平靜，很平靜。」

喬和的聲音就像累了一樣，再或，他是真的累了。

「我你竟然為那個人，能做到這個份上。」

「那不一樣喬和。」

方綾扭頭看著喬和：「那不一樣。你現在做是為了什麼？我們……我們現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現在的生活就是我人生努力奮鬥的目標。可是……方綾，你問問你自己的內心好嗎，你是喜歡我，還是……愛我。」

喬和變得有些歇斯底里，方綾走過去，狠狠的扇了喬和一巴掌。

屋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方綾看著偏過頭去的喬和，突然覺得心裡一陣酸澀涌了上來。

就在過去的這一年裡，她事事以家庭為重，她也努力的去發現喬和所有的優點並且試圖愛上它們，她也確實做到了，那種往日只會偶爾出現的眷戀感已經從一絲絲，變為了快要佔據她心房。

但是上天，為什麼不輕易放過她呢。

方綾轉身抽泣，她在喬和的庇護下，從那個惡毒得可以殺人的白蘿，一點點變軟，變得容易心累，變得很脆弱，變得無時無刻想要依靠別人。

她已經習慣了這些，並且堅信自己可以永遠擁有這些。

可現在，這一切已經打破了。

「對不起……」

方綾哭著，啞著嗓子，殷虹在柜子里，努力睜大眼睛看著她搖著頭。

「我沒辦法……沒辦法喜歡上你。」

她說完這話，猛的停止了抽泣。

漫長的，讓人難熬的沉默襲來，屋裡的光線暗了下去，四周變得一片昏沉。

「我可以放你走。」

不知道什麼時候，喬和開口了。

窗外，只剩風的聲音。

她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喬和獨自回到家，那天，他帶著殷虹回來了，而方綾則在半路下了車，喬和不願意放她下去，她卻這樣堅持著，在一個小鎮下車。

她到了火車站，喬和目送她，她沒有回頭，急匆匆的，好像多呆一秒，就會發生什麼事情。

回去的路上，殷虹開口了。

「是她放我們出來的。她說快跑快跑，我們看見好多血好多血。」

「嗯……」

喬和不知不覺，已經流淚了，車開的歪歪扭扭，但他不願意停下。

「她哭得很厲害。」

殷虹輕輕的說：「真的很厲害。」

「那是因為她愛他……」

「不是……」

殷虹很倔，她的聲音也哽咽著：「我們沒人恨白蘿姐姐，她自己最恨她自己了。」

喬和沒說話了。

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但是，她不愛自己，這一點喬和堅信著。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消失吧，永遠也不出現就好了。

獨自居住了兩周，喬和在家裡睡得昏天暗地，崔清偶爾看看他，主要是怕他餓死。

他拒絕了所有訪客，直到，家裡的門鈴響起。

他打開門，一拳招呼上來，喬和被打翻在地，不知所措。

他揉著被打得疼的臉，努力睜開眼睛，可是不過兩秒鐘，他又被拎起來，扔在了沙發上，一頓猛打襲來。

被打得莫名其妙的喬和努力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葉淵……

他覺得生氣，想反擊，當伸出胳膊時，才發現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這些天，他被自己的心情，抽空了體力，現在只有挨打的份。

葉淵似乎在泄氣一樣，沖著喬和一頓罵一頓打，過了好久，他把喬和一撇，坐在茶几旁靠著說：「你個人渣，竟然……趕方綾走。」

喬和不說話捂著臉。

「你……你……」

葉淵看著喬和這個樣子，生氣到了極點。

「你知道嗎？她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