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溫承安知道,眼下這事關乎自己的終身大事,不能輕易草率地答應。
他沉吟片刻,努力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說道。
「這事兒嘛……也不是我不願意,就是覺得……有點不太合適吧。」
裴母見他言辭閃爍,顯然有所保留,便笑著繼續追問。
「哦?那是哪兒不合適啊?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說清楚了才好。」
溫承安被問得一愣,心頭暗自著急。
他腦子飛快轉著,隨口胡謅道:「這還用說嗎?那肯定是……星座不合啊!」
「我是水象星座,芊芊是火象星座,所以我們倆這性格,肯定是水火不容呀!」
此話一出,餐桌上的幾位長輩齊齊愣住了,面面相覷。
一陣安靜后,裴父皺了皺眉頭,低聲問了一句。
「水象星座?火象星座?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裴母也疑惑地看了溫承安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神色。
然而,還不等他們開口,溫父卻猛地一拍桌子,語氣里透著不滿。
「什麼星座不星座的!這叫什麼封建迷信!」
「承安,你從小到大,我可教過你要講科學、講道理,你信這玩意兒?」
溫母見狀,立馬接著說道:「就是啊,兒子,你要真信這些,那還不如聽算命的。」
「我找人給你們八字都合過了,合得很!你們倆天生一對!」
聽到這話,我一時語塞,心中忍不住暗自吐槽。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用魔法打敗魔法」嗎?
裴母笑著點頭附和道:「對啊,我也找人看過,的確很合。」
「承安啊,別這麼倔,你倆多接觸,了解一下,不要急著下結論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要是再拒絕,就顯得太過不近人情了。
於是我沉默了下來,算是默認了。
然而,溫承安似乎還想再反駁,剛開口,就又被溫母狠狠地踢了一腳。
他疼得齜牙咧嘴,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即便如此,他的表情卻明顯透露出不情願。
而我心裡也是百般不是滋味。一頓飯吃得渾渾噩噩,最後更是覺得難以下咽。
心煩意亂之下,我隨便找了個身體不適的借口,匆匆離席,跑到裴家外面上透口氣。
夜晚的空氣帶著絲絲涼意,天邊星星稀稀疏疏地掛著,和夜色一樣寥落。
我倚在欄杆上,望著遠方的城市燈火,心裡莫名地感到一陣酸澀和疲憊。
不知不覺間,我想起了傅斯年。
幾天前,他還帶我用天文望遠鏡看星星,一邊細細地講解星座和星雲的名字,一邊耐心地教我如何調整焦距。
那時的夜晚是那麼安靜、溫暖,而如今的我卻覺得無盡的孤獨和迷茫籠罩心頭。
正失神間,背後忽然傳來溫承安略帶調侃的聲音。
「喲,你心情不錯啊,都火燒眉毛了,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兒看星星看月亮。」
聽出是他,我甚至懶得回頭,只是冷冷地說道。
「反正他們只是想讓我們相處一下,大不了過段時間說不合適不就好了。」
溫承安顯然聽出我語氣里的不耐,卻並未惱火,反倒嬉皮笑臉地說道。
「哎呀,這怎麼行?我可是零緋聞出道至今,身邊沒有任何女人。」
「要是我的粉絲知道了我在跟你『相處』,她們會傷心的,那可怎麼辦?」
他這副欠揍的語氣讓我氣得牙痒痒,冷聲回擊道。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不想相處就直接跟你爸媽說,別在這兒跟我廢話!又不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溫承安被我懟得一噎,但很快又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樣,笑嘻嘻地問道。
「喲,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怎麼?難不成你心裡有人了?」
「據我所知,你不是剛跟傅斯年退婚嗎?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我聽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我們……我們訂婚本來就是契約而已。」
然而,我並沒有意識到,就在我說出這句話的瞬間。
不遠處的裴家門口,傅斯年正好趕到。
傅斯年身邊有消息靈通的人告訴他,今晚裴家為裴芊芊安排了相親。
他聽了之後十分著急,立馬就趕了過來,但沒想到,卻恰好聽到裴芊芊說不喜歡他。
他身旁的周特助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暗自偷瞄了傅斯年一眼。
卻發現對方面無表情,但那陰沉的氣息卻讓人不寒而慄。
站在裴家門外,兩人默默地停下了腳步,氣氛一時間凝固得可怕。
過了片刻,傅斯年才抬起頭,眼神暗淡,聲音低沉而嘶啞地對周特助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周特助微微一愣,試探性地問道:「傅總,您不是特地來找裴小姐的嗎?怎麼又不進去了?」
傅斯年聞言輕笑了一聲,卻是帶著幾分自嘲。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吐出一口氣,嗓音低啞中夾雜著一絲壓抑的情緒。
「你沒聽見嗎?她說……她不喜歡我。我何必自取其辱?」
短短一句話,像是耗盡了他的力氣。
他微微垂下頭,片刻后,抬腳邁向車旁,步伐堅定卻透著幾分疲憊。
離開裴家后,傅斯年一路沉默,未曾再開口。
車子駛過幾條街道,最終停在了一家酒吧門口。
他推開車門,步履沉重地走了進去,隨即撥通電話叫來了好友遠洲。
「喂,遠洲,來陪我喝酒。」
傅斯年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
不多時,遠洲匆匆趕到,卻發現傅斯年已經喝了好幾杯,桌上空空的酒瓶越堆越多。
「傅少,」遠洲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到他身邊,看著他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烈酒,忍不住調侃道。
「這是哪個天仙讓我們家傅少這麼傷心?該不會是裴芊芊吧?」
話音剛落,傅斯年手中的酒杯猛地放下,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他側頭看向遠洲,眼神冰冷,聲音壓得極低:「夠了,別再提她的名字。」
遠洲見狀挑了挑眉,臉上依舊掛著慣有的輕佻笑容。
他慢悠悠地拿起酒杯,輕抿一口后說道:「我雖然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但男人嘛,我倒是看得挺明白的。」
「你啊,嘴上說著不要讓提,心裡指不定還怎麼想著人家呢。」
「別裝了,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了我?」
傅斯年並未接話,只是重新舉起酒杯,又狠狠地灌下一口烈酒。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眼底的情緒卻變得更加複雜。
周特助站在一旁,聽著遠洲的調侃話語,臉上的表情僵硬得有些尷尬。
他低聲嘆了口氣,卻不敢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