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歐念雪心中彷彿是火燒火燎般,緊張焦急不已。居然只是眨眼之勢,就不見她的蹤跡了,同時她又懊惱自己太過心急,忍不住想將她找回,讓自己錯失良機。
青峰聽令,也以迅雷之勢向紫瞳離去的方向追去。
歐念雪由於穿著高跟鞋,剛才又被紫瞳給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腳腕扭傷了,但是她還在青峰追出去的那刻,一瘸一拐地跑出車廂。
傑夫無言,唯有認命地跟著歐念雪。
此時月台已經亂成一片,因為紫瞳不顧一切地要衝開人群,讓在此等候列車的人亂了秩序,後來又來了動作更加粗暴的青峰。雖然兩人身手已經足夠的敏捷,但是畢竟這裡人群密集度太高,所以他們的動作難免粗魯慌亂了些,甚至還有個別人被青峰給掀到在地。
歐念雪穿著高跟鞋,又加上腳腕扭傷,所以她乾脆當著月台眾人的面,脫下自己的高跟鞋,隨意扔在一旁,然後加快速度,腳步踉蹌地借著人群的空隙,向中央大廳跑去。
身後的傑夫趕忙撿起歐念雪脫下的高跟鞋,向歐念雪追去,他真夠衰的,已經累地快趴下了,居然展開追逐戰了。
此時,兩道敏捷的身影在人群之中穿梭,地鐵站已經派出工作人員前去維護秩序,但是這兩道身影卻已經到了車站大堂。
當簡艾到了大堂所在的驗票閘門時,有工作人員準備將她攔截,可是她卻忽然單手撐著驗票口,身影一晃就出去了,接著漸漸消失在大堂外的人群之中,工作人員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切。但在他們還沒有回神時,又有一道矮小的身影也以同樣動作離開他們的視線,甚至連他的模樣也沒有看清。
「呼...」傑夫邊跑邊穿著粗氣,他此時已經追上歐念雪,「你確定那是...紫瞳?」傑夫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歐念雪剛出地鐵站,只看到對面街角青峰消失時的殘影,然後又追上去,她此刻無暇回答傑夫話。即使她的模樣改變了,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她,自己也會認得出來,畢竟自己是那麼愛她,對她無比熟悉......
忽然,歐念雪喉嚨里發出痛呼,一個不甚,地倒在地,似乎是踩到了什麼尖銳的東西。
「歐小姐,你受傷了。」傑夫借著街邊的路燈發現,歐念雪的腳心處居然血紅一片,有猩紅的血液沿著□小巧的玉足處溢出,在柏油馬路上留下淺淺的血印。
也幸虧這條路市民不是很多,不然歐念雪此時楚楚可憐的模樣,一定會引得不少人圍觀。
歐念雪喘了口氣,忍痛站了起來,可是膝蓋處又傳來強烈的疼痛感,原來,剛才跌倒時,膝蓋處又擦傷了。不過,這些對歐念雪來說,可謂是微不足道,徘徊在生死邊緣時她都能扛過來,這些算什麼?都沒有找到紫瞳來得重要。
傑夫急忙接住搖搖欲墜的歐念雪,「我扶你過去吧。」
「來不及了,我們必須快。」歐念雪拒絕,快來不及,他們現在已經連青峰的殘影也看不到了。
傑夫無奈,但歐念雪腳下已經血流一片,再跑下去,估計腳也廢了。「我背你。」說著,他蹲下身,等待著歐念雪上他的背。
可是歐念雪卻直直地繞過他,搖搖晃晃地向前方跑去。傑夫咬牙,覺得歐念雪這人真不識好歹,居然這麼不領情。
歐念雪認為讓傑夫背她,還不如她自己跑過去來得快,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動作不夠快的話,紫瞳就會消失不見,如同當年她被歐澤帶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整整六年,她連她一面也沒有見到......
簡艾在沿海大橋的人行道上終是被青峰攔下,青峰的身手是全七聯最好的,追上簡艾只是時間問題。
「小七,你整容了?」青峰在簡艾前方攔住她的去路,盯著她的面孔,好奇地問道。
簡艾神色戒備地看著青峰,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如果北岸分局的同事們看到此時的簡艾,他們一定會認為簡艾精神分裂了。
青峰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近在咫尺的簡艾,然後恍然大悟般地說道:「你就不怕五官變形嗎?」
簡艾秀眉輕挑,貝齒微啟,「與你無關。」她的聲音冷厲而漠然,甚至夾帶著一絲憤怒。
橋中央全是忽閃而過的車輛以及它們的鳴笛聲,橋上強烈的海風吹來,吹亂了簡艾的額前的劉海,也吹地清峰寬大的衣角呼呼作響。
「要動手嗎?你應該知道,你沒有勝算的。」青峰難得咧嘴一笑,因為他知道紫瞳在顧忌他,否則她早就出手了。
紫瞳此刻也在猶豫,當年試練時,她就不是青峰的對手,如今她長期疏於訓練,身手也不如從前,更加不是青峰的對手,即使是拖延時間,她也不確定能拖多久。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青峰會幫歐念雪攔住她?
「你違抗會長的命令?」紫瞳一語戳中青峰的要害。
青峰眉頭深皺,雖然他不想違抗歐澤的命令,但是事與至此,他也無話可說。
紫瞳見他無話可答,知道青峰今天必攔她不可,她唯有動手,才可能得以脫身。
就在紫瞳雙拳緊握,準備向青峰出手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急切地呼喊:「紫瞳,不要動手。」
青峰看著傑夫和歐念雪向他們這邊奔來,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也不是很想和紫瞳動手,畢竟同屬七聯會的他倆多少有些情誼。
歐念雪此時已經痛地快要暈過去了,腳下已經沒有多少知覺,意志也開始渙散,甚至她都覺得這雙腿不是她自己的了,不過好在追上了,已經可以看到紫瞳的身影了。
「不要動手,我怕你會受傷。」歐念雪扶著沿海大橋的護欄,一步一步地向紫瞳走去,神情雖然痛苦,但是卻帶著她發至內心的笑意。
紫瞳沒有回頭看向歐念雪,而是低著頭,身體有些微顫,似乎恐慌不已。她想不明白,怎麼今天剛下班就碰上歐念雪了,早知道她就讓凌聆送她回去。
一步,兩步,三步...
當歐念雪艱難地走到離紫瞳僅有兩步之遙的位置,伸手準備抱住她的腰際時,紫瞳忽然反身,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單手撐著護欄,身子輕盈一躍,跳下了沿海大橋。
歐念雪眼看著紫瞳跳下橋,頓時也沒有多想,也隨著紫瞳跳下橋,「撲通」一聲,掉入海中。
明明有兩人跳下去,為什麼卻只有一聲入水的聲響?
傑夫和青峰急忙跑到護欄邊,向下張望,才發現波濤洶湧的海水之中,只有歐念雪一人在翻騰,掙扎著,紫瞳卻不見蹤影。
「別下來,抓住...抓住她,她就在橋下的鋼架上。」歐念雪吃力地翻騰在海面上,向橋上的兩人大喊道。
原來,紫瞳在跳下橋的同時,用腳勾住了橋下的用於支撐橋身的鋼架,並用倒掛金鉤的方式懸挂在鋼架上,而她的眼鏡也隨著猛烈的動作從鼻樑滑落,掉進海中,消失不見......
青峰往橋下觀察,可是卻看不到紫瞳的身影,猜想紫瞳可能懸挂在橋下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故意隱藏起來。
「青峰,快去救歐小姐,她的腳受傷嚴重,不可能游上岸的。」傑夫眼看歐念雪不向岸邊游,反而拚命地向橋下游去,看樣子體力已經明顯不支,已經喝了好幾口海水,動作遲鈍吃力。
可是歐念雪又在此時大喊道:「別下橋,她就在橋下,隨時會上來的。」
「你不救,我救。」見青峰有些猶豫不絕,傑夫頓時準備跳下橋救歐念雪,如果歐念雪有事,安德姆小姐的計劃可就泡湯了,那他還怎麼報老安德姆公爵的恩啊!
青峰連忙拉住準備翻護欄的傑夫,然後縱身一躍,跳入海中,去救歐念雪。傑夫的力氣也已經用盡,如果他再下去,他可真的是應接不暇了。
「你下來做...咳咳...」歐念雪氣惱地對青峰吼道,又不小心嗆到了海水,不斷咳嗽著。
紫瞳吊在鋼架上,沒有看歐念雪一眼,聽見青峰掉跳下海,她才向上彎腰,攀上鋼架,慢慢向上爬,準備爬回橋上。
「紫瞳,不要走,不準走,回來,回來......」眼睜睜地看著紫瞳攀上去,即將離去,歐念雪失去理智地向紫瞳吼道,眼淚頃刻而下,已經分不清她臉上的水珠到底是海水,還是淚水......
傑夫看著紫瞳準備上橋,上前阻攔,可他哪是紫瞳的對手,剛一接近紫瞳,就差點被紫瞳反手擒住。
「我命令你不準走,不準離開...咳咳...不要離開我,不要......」歐念雪拚命地向紫瞳離去的方向游去,可是水中移動的速度哪兒比得上6地,更何況歐念雪的腿還受著傷,受傷的部位正泡在腥鹹的海水之中,讓歐念雪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都異常痛苦不堪。
紫瞳,別走,回來,讓我再看你一眼,求你了...
完美的外表已經無法掩飾她慘淡的靈魂......
傑夫已經被紫瞳的一個回踢給踢倒在地,而海水中的青峰正不斷游向歐念雪,直到紫瞳消失在沿海大橋之上,歐念雪頓時失去所有的力氣,眼皮一沉,放棄掙扎,身體逐漸被海水吞沒,沉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