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青墨今晚的職責,依然是在清風的廂房外守護白公子的安全。
雖說白鰱受到了驚嚇,但此刻有美人入懷,驚嚇什麼的,轉眼拋在腦後。
清風親昵地坐在白公子懷中,露出里衫的大腿被白公子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白公子僅是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可清風仍舊加倍關切的替對方敷藥。
「疼嗎?」清風一邊小心塗抹藥膏,一邊問道。
白公子連連搖頭:「見到你,什麼傷都不痛了。」
聞言,清風忍不住笑了,刻意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自己恩客身下的反應特別明顯,白公子比昨天著急多了,早已按耐不住,巴不得立刻摁倒清風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
白公子牽住清風抹葯的手:「剛才我聽老闆說,吟醉樓的美人不出樓?」
清風點頭,側過身枕在對方胸口:「對啊,千金也好,萬金也罷,我們不跟客人出樓。」
「那你豈不是要永遠留在這兒?」白公子頓感焦慮。
清風笑而不語。
騰淵給的條件一直相當實在,他們僅僅是不跟客人出樓而已,進進出出吟醉樓,留下還是離開,完全根據自己的意願。
騰淵從不逼迫他們做決定。
當然,這些話,清風不急於告訴白公子,免得這人成天盤算,帶他回家佔為已有。
清風已不再是談情說愛,交換真心的青澀年齡了。
白公子在清風腿上撫摸的動作越來越急切,清風當然清楚對方急,他也急,白公子床上的表現可是讓他相當的滿意。
回憶起昨晚,清風都免不了興奮。
但是,能不能稍微讓他先打聽黑珍珠的問題。
他非常期待拿幾顆黑珠子回來玩。
清風換了一個姿勢,他張開雙腿坐在白公子腰際,白皙的大腿叉開搭在座椅扶手。他摟住白公子的脖子,臀在白公子腿間頻頻磨蹭,感受對方褲內的膨脹。
「白公子,今天我見騰老闆得到一顆黑色珍珠,他說是你的護衛賣給他的。」清風說道。
聞言,白公子微微一愣,沒料到美人在他懷中提及別的男人。他很快應道:「是青墨的黑珍珠吧。那是他爹娘留給他的寶貝,說是娶媳婦時賣了換金子。」
清風險些一口氣嗆到自己。
要不要這麼誇張,留來娶媳婦的家當竟都賣了。
白公子,說實話,你是不是剋扣了護衛們的口糧,他們日子居然過得這般辛苦。
清風稍稍斟酌,喘息落在白公子耳畔:「那顆黑珠看起來非常特別,我想買一顆,可惜護衛說沒有了。」
白公子攬住清風的腰,恨不得立刻進行下一步,他對美人實話說道:「黑珍珠我倒是有,但他那種體積的黑珠確實沒有,據聞是鮫人王的眼淚。」
「鮫人泣珠?」清風稍顯驚訝,相關傳說他略有所聞,南海鮫人落下的眼淚會變成珍珠。雖說是傳言不可完全當真,可如果確有此事,鮫人王的眼淚豈不是稀世珍寶。
清風頓時心癢不已,這麼好的寶貝,竟讓騰淵先得手了。
老闆不愧為老闆,眼力就是比常人厲害。
美人心中挂念黑珍珠,白公子怎會看不明白。美人情緒不佳,白公子做起來也不盡興。沒有大體積的黑珠,小體積的黑珠總該雙手捧上,換得美人的笑顏。
白公子隨即揚揚手,喊應了門邊的護衛:「風軒,馬上拿一盒黑珍珠過來。」
門邊的護衛收到主子的命令,即刻出了吟醉樓。
這回,清風聽得清清楚楚,白公子使用的置物詞,從箱子換成了盒子,可見黑珍珠的確比白珍珠數量少。
他回頭得認真算一算,騰淵手中的那顆黑珠多少價能買來。
清風的廂房外,站在樓板旁的騰淵時不時不動聲色的觀察黑鯉魚,思索如何製造說話機會。機會沒等到,他卻發現門邊的一個護衛突然離開了。
騰淵猜測並相信,多半是白公子為滿足清風的願望,命了護衛去拿黑珍珠。
風軒的腳程比青墨快,源於他們的品種不同。
青墨是一條黑鯉魚,風軒則是一隻泥鰍。光溜溜,滑溜溜,跑起路來比青墨快些許。騰淵丁點不奇怪,為什麼每次跑路的活兒均由泥鰍往返。
以食用價值和藥用價值來說,風軒比青墨好吃些,貌似關注點又有什麼不對。
騰淵握著失而復得的黑珍珠,完全不清楚這是青墨將來娶媳婦的重要家當,他僅知曉,這顆珠子不簡單,承受得住他彈指間的破壞力。
於是乎,騰淵愈發好奇,青墨的心愿究竟是什麼,為了買一個燈籠,青墨賣了一顆寶珠。
這一刻的吟醉樓萬事平穩,騰淵覺得,他有必要先去解決他十兩金子的貴燈籠。
騰淵交代莫管事好生留意大堂的風吹草動,他回房間休息片刻。
出門前,騰淵取出放在燈籠里的心愿紙條。
由於青墨看似畫了畫,所以,騰淵對應自己的心愿也畫了畫,他在小紙條畫了一隻鯉魚。
多麼明確,多麼的一目了然。
之後,騰淵換上夜行衣,他推開窗戶,一躍跳出吟醉樓,迎著月色直奔龍吟湖。
龍吟湖的夜晚格外清靜,不見人影。
按照小鎮的規矩,祭龍王前夕,夜晚切莫吵鬧,以免影響龍王休息。到時候龍王睡覺沒睡好,心情不美妙,不願現身。
這規定,騰淵始終想不明白。
誰規定龍王必須晚上睡覺,他白天睡覺不可以嗎?
白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吵他么?
摔盤子,這是哪門子的條款,不和他商量一下隨隨便便就定下了。
眼前,騰淵認為小鎮的規定還湊合著能用。夜晚人少,方便他去掛燈籠。
騰淵尚未走近,已瞅到兩個賊頭賊腦的傢伙,拎著白燈籠不知道要做什麼。
果斷隱去自己的身影,騰淵討厭被其他人看到自己掛燈籠。
他走上前,聽得那兩人在說話。
賊頭甲問:「大哥,你說這法子行得通嗎?」
賊頭乙應了聲:「祈願燈籠而已,他們做的和我們自己做的都是純手工,能有什麼不一樣。」
賊頭甲點頭:「大哥所言極是。」
賊頭乙一臉得意:「傻子才去買十兩金子一個破燈籠,腦袋被金磚拍了,才那麼扁。」
賊頭甲豎起大拇指:「大哥說的有道理,小弟感同身受。燈籠這麼多,龍王住在湖心,這麼遠距離,他的那點眼神哪裡區分得了。」
騰淵隱去身影,站在他倆跟前聽他們絮絮叨叨。
他默默看了看自己的燈籠,破燈籠他承認,但說買燈籠的人是傻子是怎麼回事。
誰給他們說,龍王眼神不好,他沒老花,看得很清楚。
難道沒人提醒這些傢伙,夜裡別來龍吟湖折騰,影響龍王休息。
兩個賊頭賊腦的傢伙順著竹竿往上爬,動作挺順溜。他們爬到竹竿頂端,嫌棄那兒的燈籠太多,掛不穩,於是,揚手丟了幾個下來。
一個燈籠不偏不倚滾落騰淵腳邊。
騰淵一眼瞅見燈籠的主人,青墨。
龍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些人丟了青墨重視的燈籠,這可是用十兩金子買的好不好。不對,不是十兩金子買的也不能這麼糟蹋別人的心愿。
很生氣的龍王輕輕吹了一口氣,點燃了那兩人的白燈籠。
深更半夜,燈籠莫名其妙燃燒,嚇得兩人一驚一乍。沒來得及高呼有鬼,他們已被騰淵一棒槌敲暈掛在竹竿上。
騰淵拾起掉落的幾個燈籠重新掛好,然後他將自己的燈籠,小心翼翼的掛在青墨的燈籠旁邊貼著。
望著湖邊諸多的竹竿和燈籠,騰淵恍悟,這哪是祈願燈籠,分明種的搖錢樹,每個枝頭結出十兩金子,搖一搖就能掉下來幾十兩。
騰淵臨行前,琢磨再三,每人腦門貼了一張紙條。
他大筆一揮:人在做,龍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祭龍王的日子近了,也該給龍王刷點存在感。
騰淵滿意地拍了拍手,悄然無聲返回了吟醉樓。
回到房間,騰淵聽得莫管事在敲門,動作特別急,多半出了事。
騰淵一臉睡意地打開門,莫管事神情略顯慌張的站在門外。
他來找騰淵兩次,騰淵都不應聲,莫管事還以為老闆找周公一去不復返。
騰淵隱隱納悶,今晚的清風收到禮物莫非不及昨天收到禮物的興奮。
這個時候,清風沒叫得驚天動地,很不合理。看來白公子的禮物沒讓清風特別滿意。
然而,事實和騰淵猜測的不一致。
收穫一盒黑珍珠,足夠清風興高采烈的伺候自家恩客。他寬衣解帶,與白公子在床上鬧騰得歡。
可惜世事難料,第一輪尚未結束,白公子做的正在興頭上,驚覺身下的美人狀態不太對。清風臉色蒼白,嘴唇發青,一口氣沒提上來,愣是暈了過去。
大夫已在廂房,他為清風把了脈,告訴莫管事,清風中了劇毒。
莫管事百思不得其解,清風沒踏出吟醉樓半步,吃喝全由吟醉樓籌備,怎會好好的,突然中了毒。
中毒?
騰淵揣摩這個詞,他的視線隨即轉向莫管事的脖子,脖子的傷口顏色微微泛黑。
趁莫管事說話之際,騰淵沉著的封了對方的穴道,防止毒素蔓延。他指尖捏碎解毒的藥丸,細末撒向莫管事的同時,莫管事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傷口的黑色快速淡去。
莫管事鬱悶的撓撓頭,奇了怪了,忽然聞到一股嗆人的氣味,偏偏什麼都沒看到。
莫管事一邊向騰淵解釋清風的現況,一邊跟隨騰淵前往清風的廂房。
青墨和風軒仍守在門外,白公子與大夫在屋內,清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一床的凌亂彰顯著上一刻的痴狂,奈何這一刻,清風卻已一動不動,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大夫為難的朝騰淵擺擺頭,示意自己著實無力。
騰淵命莫管事悄悄送走大夫,不要驚動大堂內的生意。莫管事理解,自側門出,送大夫離開吟醉樓。
探了探清風的脈息,騰淵能感覺到,白鰱已嘗試為清風解毒,苦於效果不明顯,所以,白鰱才將此事轉告莫管事。
騰淵確信,毒由刀疤男下在白鰱身上,通過白公子和清風的瘋狂結合,傳給了清風。清風是凡人,抵擋毒素不及白鰱,很快毒發。
刀疤男給了騰淵下馬威。
不伺候他家老爺,清風今夜也別想伺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