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曾想過永恆。
第2章002：曾想過永恆。
伊可逃一樣出了葉歸沉的休息室，來到走廊，縮進一個角落，倚著牆大口大口喘氣，耳麥里仍舊傳來阮大人的呼叫「伊可，還有十分鐘開始，你快給我回來。」
伊可看了看錶，怎麼時間過得那麼快。
剛從角落裡出來，便撞到了正在找她的蕭茵「我的媽媽呀，你這是去哪了啊？你怎麼，滿頭大汗的啊？熱么？也不熱啊？」蕭茵一臉疑問的摸摸她的額頭「也不燙啊，你怎麼臉那麼紅吶？」蕭茵還在問著，耳麥中傳來一頓獅吼：「伊可，我命令你三十秒內滾到我身邊來，不然……」
「完了完了！快走快走」蕭茵終於從疑問中回過神來，「阮大人是讓我來找你的。」
所以這丫頭找到伊可之後，光想為什麼伊可臉紅成柿子，而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十分鐘后。
「各位嘉賓，各位老師同學，大家好，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交流會，我們有幸邀請到各行各業商業、金融奇才，蒞臨現場，請大家熱烈歡迎。下面我們有請第一位嘉賓網路大亨林全，有請……」
接下來伊可在場上掌控自如地進行交流，問答，將全場安排得井然有序。
坐在台下的系主任看的那叫一個稱心如意，連連誇讚。
「那論資排輩，前幾位都是我們的長輩，而接下來這位，年齡上與我們沒有太大差距，那到底是什麼，造就了這樣一位青年才俊吶？下面有請投資人葉歸沉先生。」
伊可伸出手微微曲腰做出歡迎的姿勢，淡淡的望向嘉賓席的葉歸沉，「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葉歸沉葉先生。」
伊可愣了，這傢伙，叫了兩聲，怎麼還不下來。
「葉先生一定是聽得入迷了。」伊可打著圓場，上前一步，定定的看著葉歸沉，只見葉歸沉緩緩起身，燈光順勢打在他身上，掌聲響起一片，緩緩走下來，很慢卻讓人著急不起來，葉歸沉拿起話筒對著觀眾席鞠躬道：「抱歉各位，剛剛在想上位李老師的問題，入迷了。」
彬彬有禮，一臉歉意。讓人不相信他是真入迷了都不太可能。
無論是介紹學習生涯，還是創業經歷，伊可一問，葉歸沉一答，兩人配合相當默契，完全不像沒有對過稿子演練過的人。葉歸沉坐在高椅上，一條腿微彎，一條腿著地，燈光打在他身上，襯的他本就白的皮膚，更加白里透亮，讓人看著十分舒服。
「那一直是我在提問，同學們肯定也有很多要諮詢的吧！」
許多同學似乎等不及似的，有的甚至直接站起來，場上的熱情驚到了伊可，伊可尷尬地笑著：「看來，場上的觀眾比我想象的更加熱情！」說著看了一眼身旁微微笑著的葉歸沉，「那請這位藍色衣服的女生開始你的提問。」
緊緊握著話筒，藍色衣服的女生顯然激動的小鹿亂撞：「我想問，想問一些私人問題，葉先生，傳言您選擇回國是想找回初戀？我們都說初戀用於懷念，那請問我們，還有機會嗎？」
台上，伊可聽完這位同學的話愣了，這就是年輕創業家和前輩的區別嗎，就算是區別，那這也太明顯了吧，前面幾位前輩，同學提問的都是一些商業難題，到了葉歸沉這兒就成了私人問題。
伊可看了看葉歸沉的臉色，毫無波瀾，內心吐槽到：看來時常被問嘍！想起臨上場前系主任提醒她保護嘉賓的個人隱私。伊可搶著答道：「這位同學，不好意思，葉先生，有權利保留隱私。」
就在伊可話音剛落，葉歸沉拿起話筒說道：「消息準確，不好意思，你們沒有機會了。」
葉歸沉說完，伊可彷彿在一片啊呀聲中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頓時覺得好笑。
出於人道主義，伊可接話道：「這位姑娘這麼漂亮，以後男朋友絕對不會差，男同學們是不是？」
「是……」
男同學們痛快的吼著，想來是想給葉歸沉一點顏色瞧瞧。
接著幾個正常的提問之後交流會徹底結束了。謝幕後，伊可來到後台，兩個多小時的採訪，有點口乾舌燥，腳因為來回走動也有些疼，伊可獨自坐在休息室外的走廊里，因為不是什麼大人物，沒有助理送送水啥的就算了，連個正兒八經休息室也沒有。正低頭揉著腳踝，手機響了起來，「喂？請問哪位？」
「是我，來我休息室吧」
是我？是葉歸沉。
伊可停下手中動作，正準備回絕，卻發現，通話已經被掛掉，反覆猶豫后，伊可還是決定去一趟。
「你找我什麼事？」
伊可見門開著，進去后，發現桌子上全是一些禮物，大小不一，各式各樣。
唏噓了一下，看向葉歸沉。
這麼多年沒見他，他似乎瘦了許多，臉上稜角分明，頭髮也從以前的劉海遮著額頭，翻了上去，把白皙的額頭露出來，少了孩子氣，看著更加硬朗起來。
「坐」說著葉歸沉挪了挪位置，讓出了空間，還將身後沙發上的禮物堆到桌子上，活像在擺積木，臉上還露出一臉無奈。
氣氛真的極其壓抑，安靜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伊可尷尬地說道：「不愧是葉先生啊，這麼招女孩子喜歡。」
「沒用，只要一個女孩喜歡就夠了。我跟助理說了不收任何禮物。這些我真沒辦法。」說著又挪了挪位置，指了指沙發。
伊可看著他的無辜臉笑了，這張無辜臉，和幾年前一模一樣，真是一點都沒變，也就騙騙春心懵懂的小少女，實在沒有檔次。
可她卻忘了，自己也不過是個二十二三的懵懂少女。
正想著，伊可卻被一股力道拽了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然後腿被抬起落在葉歸沉的腿上，高跟鞋被脫下，這一連串的動作讓伊可不禁想起，幾年前她摔倒，磕破了膝蓋，葉歸沉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卻又相當熟練的處理。
「以後少穿高跟鞋。」
伊可從回憶中走出來，看向葉歸沉，正想說什麼，耳麥中突然傳來阮大人的呼喊：伊可你又去哪啦，要慶功了，快回後台，我們出去耍。
伊可收回腿正要穿上高跟鞋，眼前，卻多了雙平底帆布鞋。「穿這個」伊可再次愣住，三十八碼的帆布鞋，真是一點都沒變，他不知道么，送鞋就是送行。
不知何時耳麥到了葉歸沉的手裡，他正拿著耳麥說：請問阮策劃，我可以加入你們的慶功會嗎？
「啊，你誰啊，伊可他誰啊，卧槽，我一會沒在你被人拐跑了，在哪我去找你，小夥子你老實點，我告訴你。在哪？」耳麥里阮大人嘶吼著。
「葉歸沉的休息室。」伊可見葉歸沉淡定的在聽完阮大人的嘶吼竟能如此淡定的回答，不禁有些佩服，轉念一想卻發現不對，葉歸沉要參加她們的慶功，還告訴阮老大他們在一起。
不得了，伊可猛地起身，伸手搶耳麥，與此同時，阮老大和小茵氣勢洶洶趕到，便看到這一幕，伊可光著腳，撲向葉歸沉……
蕭茵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啊，我的，媽呀」看得瞬時兩眼放光。
伊可抓著耳麥站定身子，面對面看著阮老大和蕭茵正準備解釋，卻聽到葉歸沉說：「先穿上鞋，再解釋。」
伊可有種想吐血的感覺，「不是大哥，您這樣讓我咋解釋，要不你試試！」伊可在內心給葉歸沉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拎起高跟鞋，拉著阮老大和小茵向門外走去。而某人在身後，輕笑一聲，似是很享受伊可得慌亂。
於是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阮老大做出一副，你不告訴我你就是找死的表情，蕭茵則是有些好奇，發現了驚天秘密的表情，徹底把伊可搞無語了。
最終蹦出一句「我和他真的沒關係，絕對，一定以及肯定。」
阮大人審視的目光像釘子一樣釘在伊可身上：「小茵，商業心理第一條是什麼？」
「商業心理第一條：在不確定或心虛試探情況下，談判雙方易使用肯定類詞語。」
伊可就很驚訝了，小茵沒白跟師傅，阮老大沒白收徒弟。
伊可無奈的看著小茵，不是你這丫頭搞電腦就搞電腦跟著阮大人修什麼商業心理啊！
「小可，你還是先穿鞋吧。」
伊可蕭茵阮老大同時回頭看向身後的葉歸沉，只見他提著鞋，朝這兒走過來，越來越近，越走越近。
三人心頭一緊，阮老大和蕭茵同時「卧槽，這操作，可以」
然後往兩邊散開騰出空間，那動作那速度，真叫一個，不約而同啊！伊可就眼睜睜看著她倆退出自己身邊，內心有些崩潰，這大大小小的真給力！
伊可走了兩步拽著葉歸沉，拉到一個空曠沒人的走廊。
「說吧，四年後，又來這裡，還這樣，你想幹嘛？」
「不想幹嘛」
葉歸沉真的沒想幹嘛，因為他此刻正低頭看著伊可光著的腳。
「葉歸沉，四年後的現在，我再也幫不了你什麼，你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我再給你竊取什麼商業機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你最好趕緊離開，別再出現我面前。否則，別怪我討回以前的債。」
伊可看向眼前，這個曾經她怎麼愛都愛不夠的人，竟變成了她怎麼恨都忘不了的人，可笑的是反而越記越深。
而葉歸沉卻內心輕觸，原來，丫頭一直這麼想的。
「對不起。四年前對不起，我現在有能力，可以回來幫伯父。」
「你，不配提我爸，如果不是你，四年前公司會出現危機？那個時候你在哪？你現在說要幫我！抱歉我用不上，也用不起。」
葉歸沉一臉低落的看著地，緩緩抬起頭看著伊可，而看到葉歸沉臉色的伊可，呆住了，毫無血色的臉，蒼白到嚇人的臉。額頭上掛著虛汗的臉。
……
「你，不會……」
「沒事，地涼，先把鞋穿上。」說著彎腰想要給伊可套上鞋子。
看著他近乎蒼白的臉，想起他多年前便有的胃病和低血糖，想起他曾經為了陪自己罰跑，差點倒在跑道上的樣子，這傢伙只要不認真吃飯，就會胃疼，就會低血糖，永遠像個傻子，不知冷熱的傻子，這麼久，真是一點都沒變。
看到這一幕，伊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準備說出的那些話，那些罵他責備他，凶他的話，全部塞在喉嚨，這張無辜臉終究還是能讓她心軟，哪怕只是心軟那麼一點。
伊可，套上鞋子扶住葉歸沉，打了電話給阮老大說去醫務室。
葉歸沉晃了晃頭，說不用，去吃點飯就好。
然後三個人的慶功宴就變成了四人慶功宴。
雖然全程葉歸沉零存在感，他喝了碗粥之後，便坐在角落裡，見伊可沒攆他，心道：我現在都需要用苦肉計了么？微微頷首，拿起手機看文件。
葉歸沉工作時是很認真的，一絲不苟的那種，雖然期間聞到了酒味，只道是其他兩個姑娘在喝酒。
卻沒想到，看完一份文件抬頭間，看到正端著啤酒瓶仰頭喝的伊可
他慌忙走過去喝道「你對酒精過敏，你喝什麼酒，你不怕……」
伊可似乎有些醉了，笑著指著葉歸沉的鼻子說：「葉歸沉，你看那些瓶子，都是我喝的，我厲害吧！」
葉歸沉皺著眉頭將伊可按在凳子上，語氣嚴肅：「別喝了。」
阮大人搖了搖頭看向葉歸沉說道：「葉先生啊，伊可她對酒精不過敏，這不是第一次和我們一起喝酒了呀！」
伊可笑了，是啊，想喝酒的話，過敏也是有辦法的啊。
可是她嘴上卻說：「葉歸沉呢，你離開之後，我就不過敏了吶，哈哈，我就說吧，你就是我的剋星，哈哈，喝嗎，沒事的，一點酒而已，你喝點什麼？紅的？白的？還是啤的？哦對，你胃病，不能喝，那我喝！你別管我。」
葉歸沉叫來服務員，撤掉所有的酒瓶，又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來了幾個男人，將阮大人和喝趴下的蕭茵送回宿舍。
而伊可酒勁上頭，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葉歸沉坐在她的身旁，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包間里燈光明亮，而葉歸沉卻淚眼朦朧。
「我本以為我離開后，你會很好的，我錯了，我不會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