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殺
村口的大榕樹是村裡的議事中心,村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在這裡議論。
誰家的狗丟了,誰家的娃在哪家吃飯,到樹下見人一問,多多少少都有點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旁邊的土地公公偷偷顯靈。
可是今天王堅卻一臉愁容,他當村長當了大半輩子,村裡一直和諧相處,沒有出現過范建這種駭人聽聞的行為,整得幾個老人一時不知道怎麼處置。
只能算是那范建遭了天譴,這會兒還只能在床上吊著一口氣。
南析跟往常一樣,還是得要上山採藥,這回他小心多了,不敢往深處去,就在那片相對安全的區域里,能採到多少就是多少。
這些天沒啥收穫,前兩天打到了兩隻野兔,給娘親有口肉湯喝。
不過最近他身體顯然壯碩了許多,可以適當的狩獵一些野山羊,小野豬等稍微大一點的獵物。
此前他最多能打一些野兔,野雞之類的。現在的他顯然有信心能捕到更加大的一些獵物。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貿然深入山林之中,上次能逃脫那是命大,要是他出什麼意外,生病的娘可怎麼辦?於是他還是保守的在相對安全的地方採藥就好。
安全就意味著收穫甚微,直到接近日落,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穫。
他還要去鎮里的回春堂賣草藥,於是早早的下了山,往鎮上走去。
來到回春堂,南析看高高的櫃檯里沒有人。
於是對著店裡喊道:「有人嗎?」
「誰啊?」
櫃檯里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隨即女孩從櫃檯里走了出來。
高高的櫃檯剛好隔住了兩個小孩的視線。
「是南析啊。」女孩興奮的說道,顯然看見南析有些開心。
說話的女孩叫慕雪兒,是回春堂掌柜慕慈撿來養的女嬰。因為撿來那時正是天降大雪,故取名慕雪兒。
雖然是撿來的,慕慈可當心肝寶貝一樣好生養著。慕慈至今沒有婚娶,有這樣的一個女兒陪伴,也是一個緣分。
慕雪兒跟南析是老相識了,這幾年南析採到的草藥都是拿來賣給回春堂,兩人自然經常見面。
慕雪兒看著南析的小籮筐,裡面只有些許幾株草藥,便開口道。
「這幾天你的收穫很少呀。」
南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別人說他還好,被前面的慕雪兒說他收穫少,他覺得有些無能的意思,內心一陣慚愧。
慕雪兒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南析,於是到櫃檯下面的箱子里搗鼓了一陣,翻箱倒櫃,掏出了一本有些破爛的書,前後都少了好幾頁。
慕雪兒伸出書給南析道:「這是一本佰草集,裡面有很多草藥,只要書里有的,爹爹應該都會收,上面有圖,你仔細認一下,這樣你出去採藥的時候就可以多采幾個種類的了。」
「你看你,來來回回都是採的這幾種藥材。」
南析接過慕雪兒給過來的書,隨手一翻,裡面是一株株的藥材圖案,旁邊還標有名字,下面有藥材的功效。
「謝謝雪兒。」
南析趕緊謝過慕雪兒。有了這本書,他可以多采些其他的草藥了。
慕雪兒叮囑道:「你別讓爹知道了,他非打我不可,記住了趕緊還給我。」
南析答應道:「好,知道了。」
慕雪兒把南析背簍里的草藥收好,給了南析一副葯,還給了些許的銅錢。
南析接過錢背起背簍就出了回春堂,他還要到集市買些糙米回家,家裡沒米了。
他想著有了佰草集,可以采更多藥材,就很開心,雙腳交換著在街上蹦躂。
小孩子的開心是真實表現出來的。
南析先來到米鋪買了米,放到背簍里,背著背簍往家裡趕。
一想到回家,南析就有一種恐懼冒上心頭,不自覺的加快腳步,眼睛不斷掃視街上來往的人。
沿著青石街走到盡頭,快速轉向回煙山村的路上。
南析沒走出去多遠,迎面一個公雞頭造型,穿著破爛吊衫,臉上一道疤的人攔住了南析道路。
南析嚇得愣在了原地,無助充滿了他幼小的心靈。
這個惡霸叫黑刁,經常在路上搶劫,前段時間南析也剛挨他搶劫過。
他越想心裡越憋屈,手上可是他剛采完草藥換來的錢,這半月的糧食,還有娘親的葯和慕雪兒給的佰草集,,慕雪兒可是說要還回去的。
逆來順受的感覺讓他感覺窒息,也許是上次胖揍范建給他的信心,他咬著牙,狠狠的攥緊了拳頭。
搶了書等於斷了財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黑刁在南析身前伸手道:「老規矩,拿來吧。」
南析嘴角一笑道:「要是我不給呢?」
黑刁臉上的神情僵了一瞬,他沒有想到南析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敢!」
說著黑刁就伸手去搶南析的錢財。
南析一手抓住狗二的手腕,用力一捏,腕力一轉,瞬間狗二的表情就皺成了一張紙。隨即南析一個轉身肩膀頂到狗二的腋下,一個過肩摔,黑刁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炸開地面一陣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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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得黑刁一臉懵逼,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投入大地的懷抱。
黑刁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大喝道:「你小子敢打我。」
打架不要喊得太大聲,聲音越大,挨揍的越慘。
這一聲也激怒了南析,轉過身來直接就是一個飛腿踢在了黑刁的肚子上,黑刁飛出一丈開外,嘴巴噴出鮮血。
這一擊下去黑刁除了疼,整個人都傻了,這個小孩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擦了一下嘴邊的血,連滾帶爬的朝鎮上跑去,還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南析有沒有追來。
他走後,南析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有些不可置信。
拳打黑狼,胖揍范建,單挑黑刁劫匪。
這一切不是偶然,他變強了。
為了驗證真假,回到家他直接挑起了父親以前用過的水桶去挑水試試,順便把水缸填滿。
平時他都是用娘親給他的小桶,一趟一趟的挑,要好幾趟水缸才滿。
要是大桶的話,兩趟水缸就滿了。
他扛起大桶就往村裡的水井跑去,他的確感覺著水桶輕了不少。
村裡水井邊,王大媽剛把水桶裝滿,看到南析挑著兩個比自己還大的水桶走來。
「哎喲,水桶比人還大,你怎麼挑得動喲。」
南析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挑得動。
「王大媽,我試試。」
王大媽是村長家的兒媳,平時對南析多有幫助。
南析裝滿水挑起,感覺比他的小桶還輕,他興奮的朝家裡快步走去,超過了王大媽。
王大媽愣在了路邊。
姚青坐在房門前給南析補著衣物,這孩子就是皮,衣服補完沒幾天就破洞。
當她抬頭看到南析挑著大桶往水缸里倒水的時候嚇了一跳。
著急的說道:「小小年紀你怎麼用那麼大桶挑水,會壓壞你身子的。」
沒想到南析一邊倒水,還一邊笑嘻嘻的對著娘說道:
「沒事,我長大了,有力氣。」
姚青也看著南析輕鬆的就把水倒進缸里,也不說什麼了。
只是南析配上那對水桶,姚青似乎看到了他的丈夫的影子。
姚青感嘆道:「一眨眼,這孩子都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