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御劍入門
我心中一絲念頭興起，卻又說不清道不明，只喃喃道：「老鬼，你這麼一比，我想我大概明白點何為劍修了……」
「說來也怪哈，那日陸南枝拼盡全力，要是馮驍龍也早早亮出地階靈寶全力拚殺，散修和妖盟包括咱們，還真不好說……」我忽然想到。
「嘖嘖，正是如此！所以老夫料定他有私心，偏離了劍道。」鄭燎冷笑道。
「什麼私心？」我問。
「嘿！散修、妖盟是對手，仙盟內部，本門之中，又何嘗不是對手呢？」鄭燎輕笑道。
「啊？！」
我聞言一震，終於明白了鄭燎的意思，可轉念一想，仙盟群修當時組織也算有序，不似有什麼陰謀，懷疑道：「不會吧？感覺他們的部署……大方向上似是早有安排。」
「哼哼！就算如此，那馮曉龍眼見同門拼盡全力，他卻藏私按劍不作為，我不信他沒有私心。」鄭燎冷笑一聲。
「嗯……有理……唉？老鬼！這跟我想戰勝他有什麼關係？」我忽然想到。
「哈哈哈哈！一個劍修，道心已偏，就如靈智蒙蔽的劍奴刀屍一般，王道友，盡可全力施為，你的勝算很大。」鄭燎神秘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賤相。
不論我再如何追問，鄭燎只是微笑不語，最後乾脆閉目調息起來。
「切！說了半天等於沒說！神神叨叨的就為了唬我！黔驢技窮就早說嘛！我又不會怪你！」
我嘟囔了一下，忽覺夜已深，原來我跟鄭燎一番閑扯，不覺間夜色已經籠罩大地，唉？怎的宋道友還沒回來？
我起身正待叫宋月庭三妖問問，卻聽鄭燎的聲音想起：「王道友，距離下一場比斗還有十四個時辰，還是多收收心為好。」
我不知怎的麵皮竟微微發熱，看著眼皮也未抬的鄭燎，忍不住問道：「你說妖盟能容我們么？」
「既已入局，便需謀定而後動，眼前事沒妨礙，眼外的還未露端倪，無需自擾。」鄭燎淡淡道。
「那……」
「這是好事。」
「啊？」
「這說明鬼藤谷得妖王看中，以後在妖盟之中地位超然，對你我也有利。」鄭燎豁然睜眼，盯著我道。
「我不是說……」
「王道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不要入戲太深，你已是結丹中期修士，不至於做凡人姿態。」
鄭燎的話終於戳中了我的麵皮，我老臉發燙，小聲道：「很明顯么？」
「嘖嘖嘖……」
「好好！別說了！」
我連連求饒訕訕坐下，牛飲兩口茶水咕嘟下肚，一時不知如何說話。
約有半盞茶功夫，鄭燎忽然悠悠道：「也罷，既然王道友還靜不下心來，不如老夫再傳你些小竅門。」
我聞言為之一震，心道這老鬼心情不錯，總算想起來再教我點東西，只是……
「時間似乎不太夠了？」我遲疑道。
「嘿！不難，保管你一學就會。」鄭燎調笑道。
我半信半疑，只盯著他不說話。
「王道友，你的神通之中，防禦手段十分高明，已不必我多說；有早期體修做底，恢復能力也十分出色，再加上手中法器的恢復異能，目前已無人能比；身法卻有些稀鬆平常，但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
「攻擊手段中，你那什麼『驅魔破風杖法』碰上大門大派的子弟破綻百出，不提也罷；『五靈珠』威力雖大，但卻缺乏變化，而且那你那功法威力大而不凝，除非像在黑風山那次硬塞進對手嘴裡，否則想拿下對手只能靠拼消耗，實在不是上策。」
「到了這個時候，你能倚仗的，只有你的『五行輪轉大法』，但卻有一個問題，以老夫觀之，此法，你似乎只能近身釋放，多次見你對敵之時欺身擒拿，其中所冒風險不可畏不大，我能看出，旁人也能，接下來你怕是不好施為。」
鄭燎緩緩分析著我目前的情況，說的頭頭是道，我心說高階修士果然不一般，可謂明察秋毫。
我拜服道：「全被你說中了，但這麼短的時間，能有什麼辦法？」
「王道友，你可知劍之於劍修為何物？」鄭燎忽然問道。
「額，法器？法寶？法兵？跟其他的有什麼區別？」我疑惑。
「有區別，劍修追求『人劍合一』，把手中劍修成身體的延伸，成為自己的一部分，而把自己修成一柄神劍。」鄭燎悠悠道。
「額，挺玄的，不過好像我使桃柳法杖，也能達到這個效果，只不過……」我拿出桃柳法杖，輕撫道。
「只不過你現在還達不到這個效果。」鄭燎搶道。
「這麼說你有辦法？」我忽然明白了鄭燎的意思。
若我能將手中法兵當成身體的一部分，那麼我那不能離體釋放的「五行輪轉大法」憑空多出至少三個身位來，要是再加上法杖本身就能伸縮的距離……這樣我「五行輪轉大法」的威脅便大大增加了。
「哈哈哈！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王道友，你的見識還是太窄了，以至於老夫想當然的平常事，你卻後知後覺……嗯，也是你這門功法領悟不久，還沒來得及用心打磨。」鄭燎笑道。
我點頭不語，期待著鄭燎接下來的話。
「劍修的馴養劍靈之術，是僅次於滴血認主的建立修士與法器之間聯繫的法術，而且劍修可以駕馭不止一把法劍，若達『劍神』之境，天下寶劍皆能如臂使指……啊當然，現下無需如此。」
「王道友你既是『桃柳法杖』的滴血主人，想做到這一點要容易的多，因此老夫才誇下海口。」鄭燎胸有成竹的笑道。
「哈！原來如此！老鬼你不愧是前輩高人，你說到這我才放心啦！」我恍然大悟道。
鄭燎微微一笑，起身離席，抬手祭出「火羽流晶劍」，只見他單手握劍，渾身火屬性靈力緩緩湧出，我以煉魂術觀之，稠密的熾紅靈力脈絡如同岩漿般從氣海處擴散出來，直至充滿全身，草亭內如同起火般炙烤難耐，隨即那熾紅靈力的脈絡線條從他握劍的右手毫無遲滯的緩緩「侵入」他手中法劍上，「火羽流晶劍」不一會便變的通紅，熱浪波動越發暴躁逼人起來！
「王道友，你看清了么？」鄭燎緩緩開口。
「嗯！老鬼，我才知道，原來你除了煉丹之外，還是一名劍修大家！」我讚嘆不已。
「哈哈哈！『大家』談不上，但我這套『炎龍御劍訣』，絕不比任何仙門世家弱！」鄭燎傲然道。
我心中感嘆，這老鬼五百年的故事，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鄭燎就地盤腿而坐，隨意將法劍橫放在雙膝之上，漸漸隱去靈力，草亭中再次被清涼的夜風佔滿，只見他忽然法指變換，原本已經被遮天乾坤術覆蓋的草亭毫無變化，可我卻感覺和他進入了一個幽閉的空間，這裡隔絕了草亭之外的任何景象，甚至草亭內另一邊被剛才的熱浪吸引住目光的胡搏、惡來，也被隔絕在外……
「哎？老鬼，你這就不對了，這好像也是『遮天乾坤術』，怎的我沒見過？」我調笑道。
現在的我只能以煉魂術與鄭燎對話，我知他這遮天乾坤術連我的口、眼、耳也做了限制。
「嘖嘖，正是『遮天乾坤術』，王道友還沒練到家，自然做不到。閑話少說，我這就將『冰龍御劍訣』的入門法訣說與你聽，剛才靈力運轉的脈絡我已慢做給你看了，有了法訣，你一試便知……」
「唉唉唉？等等，你剛才好像是說『炎龍御劍訣』？」
「嗯？有么？」
「我絕對沒聽錯，老鬼你是不是想拿什麼便宜貨糊弄我？」
「嘖嘖嘖，沒錯，現在，應該叫『炎龍御劍訣』了。」
……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大亮，我從「炎龍御劍訣」的修鍊中睜開雙眼：
「呼～第一層了。」
「嘖嘖，夠用了，畢竟是御劍法訣，法會之後練到三層即可。天下類似劍修這樣的法術繁多，但你本就認主法兵，初期配合我這御劍法訣，卻是最簡單易上手的辦法。」鄭燎好整以暇道。
我祭出桃柳法杖，舞了個劍花，開始以「炎龍御劍訣」的入門法訣催動「五行輪轉大法」……
「咦？」
我驚喜的發現通體木屬性靈力的桃柳法杖不但能以木屬性靈力崔動「生火」、「克土」之力，還能盛納其他四種五行靈力崔動五行輪轉之力，只是效果比用木屬性靈力時弱了不少。
「變異靈寶果然不同凡響，老夫當年就聽說變異靈寶與後天靈寶和先天靈寶相比有一個顯著不同，那就是可塑性，其會根據使用者的功法屬性而不斷變化，今日觀之果然如此！」鄭燎驚嘆道。
我知道他所說的後天靈寶是指人階、地階、天階靈寶，這三種都是由修士煉製成的法器，而先天靈寶傳說是天地初開之時便存在的有靈法器，俗稱「神器」，這先天靈寶要麼是無主靈物（無人能駕馭），要麼就是遠古大神的囊中之物。
「它能適應我嗎？我可是五靈同修、五行齊全啊？」我一邊懷疑，一邊試著同時用木、水兩種屬性靈力催動五行輪轉大法。
在鄭燎期待的眼神中，滿頭大汗的我終未能成功……
「嗯……」
「老鬼，你是對的，我感覺它能做到，只是我還沒有那個實力。」
「嗯，王道友莫要操之過急……什麼？！」
鄭燎正安慰著卻突然驚掉了下巴：
原來我雙手握住桃柳法杖一端，朝天的一端上漸漸孕育出一個核桃大小的五靈珠，而且還在不斷加強變大！
「嘿嘿！老鬼，五行輪轉之法過於繁複，我自己都初窺門徑又怎能奢望『它』立時能會呢？但似乎我這直來直去的法術『五靈珠』它就能輕易上手啊！」
「你說的不錯！變異靈寶果然能，承載全部五行之力！」抿嘴憋力的我真想放聲大笑，可……
我雙手持杖，不斷崔動五行之力中的四種，以平衡桃柳法杖加持下很容易就「冒尖」的木屬性靈力，隨著「五靈珠」漸漸蓄的如兩口扣著的鐵鍋大小，恐怖的五行之力越發不穩定起來，那麼問題來了：
以前我只收回過自己親手施放的「五靈珠」，最大不過人頭大小，威力跟此時的根本沒法比，而且此時桃柳法杖頂著的「五靈珠」太大了！我已無把握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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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還是人高階修士機智，鄭燎早看出了我的窘境，只見他伸手指向斜上方，嘴裡擠出兩個字：「彩雲！」
我心領神會持杖雙手朝他所指方向一推，巨大的放著五彩華光的綵球就朝法會場地中央上空的五彩祥雲飛去。
巨大的五色綵球相對於那片彩雲來說便不能稱之為「巨大」，大五靈珠衝進去如泥牛入海般沒了動靜，只是那片彩雲明顯亮了許多，這番景象相信已經驚動了不少修士……
四角草亭被我剛才的大五靈珠蹭去一角，驚出我一身冷汗，這麼近，要是爆了……後果不堪設想。
「呼～王道友，你若活夠了，莫拉上老夫。」鄭燎長舒一口氣，直接開口道。
「唉呀，我只想看看『它』究竟能同時承受多少五行之力，不想先扛不住的竟是自己，哈哈！」我老臉一紅，心中卻樂開了花。
我拿起桃柳法杖仔細端詳，彷彿第一次見到一般，嘴角壓不住的笑，心中狂喜：不愧是變異靈寶！
如此大的動靜已經驚動了身邊的人，鄭燎索性撤去遮天乾坤術，惡來和胡搏大眼瞪小眼站在一邊，也不知惡來什麼時候起來了……
草亭外的鬼藤谷三妖也轉頭看向我，遮天乾坤術遮蔽煉魂術探查卻不擋視線，我尷尬道：「啊，什麼時辰了？」
「公子，申時三刻了。」宋月庭抱拳答道。
「哦，沒事，沒事，還早還早，嗯，惡來道友，你的傷怎麼樣了？」我轉頭朝惡來問道。
「哦！傷早好了，此時境界已經穩定在結丹初期，算是驚險過關，嘿！」惡來乾笑道。
「無妨，再修便是！啊哈哈哈哈！」
「額……王大師，你……」
「你們各自安坐，王道友適才練功出錯，需要靜養一番。」鄭燎打斷了尬聊以及周圍的好奇。
我感激的看了鄭燎一眼，連忙盤腿而坐，閉目冥想起來。
我手中仍舊緊握桃柳法杖，靜靜感受著它的質地脈絡，想起馮驍龍囂張的俊臉，我有些迫不及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