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兄弟
雨化田忙著拉過來被子把她緊緊的裹住了,順手操起來茶碗向著萬貞兒指著的方向扔過去。可惜那個茶碗被笨拙的拋出去,在空中劃出個弧線重重的摔在窗子上,摔得粉粉碎。窗子外面很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最後雨化田和萬貞兒站在窗子跟前探探頭,並沒看見什麼。他們才癢怏怏的出去了。
在趙懷安的客房裡面,令國洲從窗子外面翻進來,他的身手不錯,很輕巧的落在地上,幾乎聽不見一點聲音。趙懷安正在燈光下出神,見著令國洲進來,他就知道這位和他一起闖江湖的同伴剛才做什麼去了:「你不該這樣冒失,他們若是真的是西廠的圈套,自然會對你有所防備的。不管你打聽什麼都是他們設計好的。」
「我剛才在窗子外面聽了半天,沒發現他們有不對勁。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手底下的一群夥計都是有些功夫的。你發現沒有的,那兩個活計功夫不弱,但是那個和雨化田長得很像的風裡刀卻是武功平常。我在窗子外面聽了,似乎那個女人對著咱們也很感興趣呢。風裡刀和那個女人真的有私情。」令國洲對著趙懷安把聽見的說了。
趙懷安看著跳動的光焰,想一會:「我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你想想看啊,咱們是怎麼來這裡的。還不是得了消息說雨化田來龍門,咱們一心想為朝廷除害,才跟著來的。現在西廠督主帶著西廠的番役就在三十裡外的驛站。他一個在京城作威作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奸怎麼會來這個地方。那個風裡刀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雖然我現在還說不上是為了什麼,但是心裡還是覺得不對勁。」令國洲則是對著趙懷安的疑慮有些不怎麼放在心上。
「你這是想多了,雨化田手握重權他的舉動是在明處的,咱們來的一路上不是聽見不少的話,說龍門這裡藏著什麼寶藏么?他那樣的人最貪婪的,放著金子不要,他怎麼會甘心?再者他能做宦官不就是為了權勢和金銀么?」令國洲很堅持自己跌看法認為趙懷安有點草木皆兵了:「你不放心,乾脆我去驛站看看情形如何。」
趙懷安沉思一會,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這一會客棧裡面的不少人都在樓底下一起閑話,幾個人湊在一張桌子跟前賭錢呢。趙懷安看著窗外的天色□一下才慢慢的說:「你說的也對,只是萬事小心為上。你去驛站一定要小心,西廠對著我們恨之入骨,上幾次交手他們有人見過你。你要悄悄地進去,不是他們在徵集民夫么?你改扮一下混進去。查清楚雨化田還在驛站就立刻回來。」
令國洲答應一聲,轉身要走,趙懷安拉著令國洲囑咐著說:「你千萬小心!」他的心裡總是有隱隱不得安,可惜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的。
令國洲悄悄地潛出了客棧,趙懷安聽著底下有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他無聲的打開房門,就看見一個女子正對著風裡刀和兩個夥計在說什麼。他們身邊則是常曉文一臉不甘心的盯著風裡刀,恨不得要咬風裡刀的臉蛋一口。
雨化田自然感覺出來常曉文吃人的眼神,他只是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拖著下巴聽著別人講話。雨化田看著萬貞兒在拿著賬本子撥拉著個小巧的紫檀包金算盤在滴滴答答的算賬。他伸手摸過來茶壺想要倒水,誰知茶壺裡面的水卻不多了,這個時候一個人到了眼前,不容分說就坐在他的腿上。
雨化田握著茶壺的手一下子收緊了,本來不甚精緻的茶壺把手硬生生的被掰碎了。好在這個時候邊上的一桌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喊著大大小小的,正賭的酣暢淋漓,茶壺把手碎掉的聲音被掩蓋住了。
「你跟著那個兇巴巴的女人有什麼前途,不像我,最憐香惜玉。你乾脆跟著我走吧。我會好好地對你的,以後你可以穿著錦緞的衣裳,想花多少錢都可以。羊羔美酒隨你的喜歡怎麼樣?」常曉文跨坐在雨化田的腿上,整個身子都貼上去了。萬貞兒啪的一聲合上賬本,涼涼的來了一句話:「你以為他想走就能走得了么?你把欠我的錢還了我就放人。」
雨化田眼角的餘光早就看見了二樓上正在觀察自己的趙懷安,他一副做出膽怯的樣子,雖然美人在懷,卻渾身僵直不敢動一下,結結巴巴的說:「姑娘,我們這個樣子實在不雅,還請你自重。」常曉文不理會雨化田轉臉對著萬貞兒瞪著眼:「你說他欠了你多少錢?我來還!」
「好啊,我給你算算。」萬貞兒撥拉著算盤,嘴裡飛快的報賬:「他欠了我的一萬銀子,這些年的利息算下來,也該是八萬五千,還有這些年衣裳伙食都是錢啊,哎呀呀不得了了,應該是十萬一千五百兩。剩下的零頭抹掉了,你給我十萬銀子,現銀或者是恆通櫃的銀票。」說著萬貞兒對著常曉文伸出手。
這個時候邊上那些賭錢的人都不做聲了,大家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場靚女爭一男的好戲了。常曉文被萬貞兒一席話給堵得啞口無言,想著要耍橫,可是手腕還在疼呢。她一眼看見了站在上面冷眼看著底下的趙懷安,心裡暗罵一聲多管閑事。她轉轉眼珠子,伸出胳膊抱著雨化田的脖子,可眼神變得很溫柔:「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怎麼會欠她那麼多錢?」
敢當著我的面撬牆角,萬貞兒臉色一沉,對著常曉文不悅的說:「這個姑娘,你坐在別人的東西上了。你是拿出來身價銀子呢,還是在這裡接著沒臉下去呢?我的夥計好歹也是個讀了幾年書的人,你這個樣子把他嚇著了,我還要花錢請大夫給他買葯吃呢!」說著萬貞兒狠狠地瞪一眼雨化田,向著樓上看一眼。雨化田心領神會,做出來一副無奈樣子對,一雙桃花眼全是無奈和膽怯:「我的確是欠了當家的銀子,當初我賭輸了錢,多虧了當家的出手相救。姑娘,我們萍水相逢多謝你的相助。不過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了。」雨化田臉上一副小白臉吃軟飯身不由己的可憐相,其實他的手悄悄地捏住常曉文的手,在她的手心上畫了幾個字。
「哼。你等幾天,我一定拿著銀子砸死你!」常曉文對著萬貞兒投去個你等著的眼神,伸手輕佻的撫摸過雨化田的臉頰風情萬種的搖曳著腰肢走了。
萬貞兒則是冷哼一聲,很輕蔑的說:「你全身上下加一起能有一百兩么?果真是吹牛不上稅!這裡風大,你們以後說話小心些,仔細風閃著舌頭。不早了,都回去吧。明天還有要緊的事情呢!」說著萬貞兒對著幾個人使個眼色,起身上樓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發財?你等著我幾天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常曉文對著萬貞兒的背影大叫著。她生氣的把桌子敲的梆梆響。
「是么?你以為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小姑娘,你還是早點睡吧,難不成你還挖出來金子了?」萬貞兒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狀似無心的幾句話,可是底下大堂不少的客人都換上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們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但是只是一瞬間,這些人又開始大聲的吆喝著玩牌了。一個人拉住要走的譚擼子,笑著端上一碗酒:「這位兄弟,你們是在那裡發財啊?」
「我們是福壽康的夥計,是來這裡販馬的。」譚擼子報出來的的確是江南江北文明的一個商號,這些年生意很多。販馬正是這個商號的一個很有名的生意。這些人聽著譚擼子的話又看著他們幾個都是穿著打扮和舉止言談很像是大商號出來的,這些人也就相信了。
其中一個喜歡八卦的說:「你們掌柜的怎麼是個女人呢?」
「我們掌柜的一向很低調,這次她是在京城煩悶了出來散心的。若是平常一般人那裡又見著掌柜的福氣呢。」譚擼子哈哈一笑:「掌柜的一向嚴厲,明天晚上有時間再接著閑話。」說著他做出來很累的樣子,借口休息上去了。
站在陰影裡面的趙懷安把這些話一句不差的都聽進去了,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萬貞兒住的客房門,不知在想些什麼。常曉文剛才被萬貞兒嘲笑她吹牛給氣壞了,她憤憤的嘟囔幾聲,對著身邊兩個跟班使個眼色,沒上去休息卻出去了。
等著常曉文出去,那邊賭錢的幾個人也有一個借口著尿急出門去了。
在樓上的房間裡面,雨化田正悠哉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翹腳聽著繼學勇的回報:「那些人果然都是聽見寶藏風聲的強盜,他們已經盯上了常曉文一群人了,認為藏寶圖一定在她手上。屬下看見趙懷安回了自己的房子,再也沒出來。督主是不是要接著盯著他。」
「你以為趙懷安會回房間睡大覺?他一向是自詡為正義之士的人,這一會怕是去救那幾個韃靼人去了。你今天表現的很好,京城一路上辛苦你了。今天晚上應該沒事,你們養精蓄銳,好好地休息吧。」雨化田很少稱讚手下的。繼學勇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向尖刻挑剔的督主誇獎了,激動地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臉上漲得紅通通的。他愣了一會才激動地支吾著說:「屬下只是盡職,當不起督主的謬讚。」
雨化田則是淡淡的揮揮手:「你出去吧。你是不是當得起稱讚,我心裡有數。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間。好了你下去吧。」別有深意的一番話,說的繼學勇冷汗淋漓,趕緊要表忠心。
等著屋子裡面安靜下來,萬貞兒笑著從陰影裡面出來:「你把他一會放在火上烤,一會扔在冰水裡面泡,做你的手下真的很難。」
「這個人雖然資質平常,不過還算是實誠。我只是敲打他一下,其實他們這些人跟著我這些年,以後怎麼樣全憑他們自己了。只是我不能不防備,臨了被人從背後捅刀子可不是見好事。他們若是對我忠心,我也不會虧待他們。若是——就別怪我不顧念往日的情分了。」雨化田眼神閃過一絲陰鷙,摸一下腰間隱藏的鋒利短劍。
萬貞兒上前環著雨化田的腰,把頭靠在他胸膛上:「放心我們平安無事的。」雨化田的心跳聲敲打的耳膜,她整個人偎依著雨化田,沉默半晌她剛抬頭要說話,眼前一黑,嘴唇就被緊緊地堵上哦了。雨化田=打橫把她抱起來:「娘子一路上辛苦了,我給你按摩按摩怎麼樣?」
萬貞兒咬著手背,躺在床上,眼含春水柔情無限的看著他:「人家真的很累了,你要輕一點,慢一點。」
雨化田已經把外面的衣裳扔在床腳上了,他眼神灼灼的盯著萬貞兒,光是熱情的眼神就已經叫他渾身癱軟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雨化田一個字一個字說著:「放心我會輕一點,慢一點的。你好好地享受吧!」
說著他附身下來,整個把萬貞兒籠罩在自己的身下,熾熱的吻落下來,從額頭慢慢的延伸到眼皮鼻樑和嘴唇上,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啃噬著,滿意的聽見身下的人發出一聲壓抑的喘息,雨化田手趁機把她衣帶拉開。露出的肌膚越來越多,儘管屋子裡面還算暖和,到底是塞外,夜晚還是很涼的。萬貞兒潔白的肌膚上立刻冒出來無數的小雞皮疙瘩,她下意識的向著溫暖的源頭偎依的更緊了,看著在他身下縮成一團的萬貞兒雨,雨化田低聲的笑一聲俯在耳邊低聲的調笑著:「放心我不會叫你感覺冷的,你還會熱的冒汗呢。」
沒一會功夫萬貞兒就感覺到熱了,她口乾舌燥,身上的肌膚翻著桃花般的鮮紅色,她感覺自己血管裡面的血液都要沸騰了。十個潔白的腳趾緊緊地蜷縮起來,透明的指甲也泛起鮮紅色,好像是櫻花的花瓣一般粉嫩惹人心動。雨化田握著她一隻小巧的腳踝,親吻一下她的腳,把她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看著手上沾滿的透明汁液,雨化田嘴角劃出個弧度,他俯□,把萬貞兒輕巧的翻個身,從身後一下子深入她的身體。萬貞兒忍不住哼一聲,她咬住了枕頭,難耐的喘息一聲。飽脹的感覺和一個既軟又硬的東西一下子頂在了她最敏感的地方,剛剛開始她就要投降了!萬貞兒忍不住哀求的□:「嗯,太深了,出去一點!」
「好,我就出去。」雨化田從善如流,飽脹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的空虛。結果萬貞兒不滿的哼一聲,沒等著她再哼第二聲,她就又被貫穿了,雨化田的確是做到了「慢一點」和「輕一點」,萬貞兒感覺自己被吊在一根細線上,在生與死之間徘徊著。每次他都是慢慢的慢慢的進入,在那個最爽利的地方邊上停下來,這種欲生欲死,欲求不滿的感覺直接把她逼瘋了。
差點要把手下的被子抓破了,萬貞兒忍不住叫到:「雨化田你能不能快一點啊!」就算是死了,也求個痛快!
好,如你所願!雨化田聽見萬貞兒崩潰的哭,立刻緊緊地鉗制著她的腰肢,猛的一撞,次次都是深入她身體最深處,次次都撞擊在她的最敏感的那一處。
龍門驛站,風裡刀則是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看著顧少棠在吃飯,看著顧少棠低頭專心吃飯側臉,風裡刀的眼神都是難以隱藏的溫柔,顧少棠吃飯很快,可是很秀氣,看著她吃動的樣子好像是個可笑的小松鼠,叫人覺得眼前這些飯食都是很好吃的。
顧少棠吃飽了,放下筷子,一抬頭正對上風裡刀的眼神,她臉上難以察覺的紅一下:「我吃飯的樣子就這樣,你不喜歡可以別看。」風裡刀穿著雨化田的衣裳,但是風裡刀隨便的舉動徹底的破壞了這身打扮的氣場。
「我是想說的你要還餓,我叫人再送些來。京城一路上辛苦你了!」風裡刀這些天都被馬進良盯得喘不上氣,還要在人前裝逼扮演雨化田,真的是渾身上下拘的骨頭疼。見著顧少棠來了,風裡刀真的是打心眼裡高興。
顧少棠一撇嘴,正要說話,忽然外面一陣喧囂,還有刀劍撞擊的聲音,風裡刀推開門板著臉問:「什麼事情?」
「回稟督主,大檔頭抓了一個刺探消息的姦細,正在審問呢!」風裡刀學著雨化田的樣子哼一聲,等著他轉身關上門,對著顧少棠很頑皮的一笑:「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換上那件飛魚服,快點要是那個啰嗦鬼回來了就不好玩了。」
顧少棠換上銀藍色的飛魚服裝作是雨化田身邊伺候的小內侍跟著風裡刀到了個很隱秘的小房間,裡面都是架子上面放著無數的卷宗和公文什麼的。
風裡刀從一個格子後面摸出來個小匣子,他從袖子裡面摸出來個簪子一樣的東西,只是那上面有不少的牙齒,顧少棠看去就知道是江湖上開鎖子機關的萬能鑰匙。她一撇嘴:「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他們西廠能有什麼好事!」
「對啊,肯定沒好事。馬進良接過來就能神秘的藏起來,肯定大有問題,我是擔心他們要殺咱們滅口的!雨化田那個死太監膽大包天,把皇貴妃都拐走了。他要是想要殺人——」咔塔一聲盒子開了,裡面是一封蠟封的信件。寄信的人是西廠在江南的探子。
風裡刀拿著小刀把信熟練地從另一邊沒封蠟的地方打開,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起來。
「不可能,怎麼會是這樣!這不可能!……」風裡刀手上的信差點落在燭火上,他喃喃自語的退後幾步,一下子癱在地上,掩面哭起來了。
「你怎麼了,信上寫了什麼?」顧少棠忙著把蠟燭拿來,撿起來飄落在地上的信。
「雨化田竟然真的是我走失的兄長,我們是雙生的兄弟啊!怎麼會這樣啊!」風裡刀捂著臉,聲音帶著哽咽和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