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Yes Or No

第1章YesOrNo

「宋警官，電話里聽得不是很清楚，您這次過來找白蒼朮是為了……」

張姓輔導員年近四十，因為緊張和天氣悶熱，臉上的汗水將粉底沖刷出尷尬的痕迹。

但她此時只是胡亂擦了擦，她心中其實早有預料，自己那位學生遲早會面臨這副局面，只是現在……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她以為最起碼也會等到畢業之後的。

被稱作宋警官的男人大約三四十歲的年紀，皮膚黝黑看起來經常做一些外勤的工作，與身後皮膚白皙妝容精緻的女警完全不同。

「張老師，您放寬心，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些情況。」

導員張老師只是笑笑，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她邊走邊道「白蒼朮這孩子本質上還是不壞的。」

「嗯……雖然他跟同學關係都處的不是很好，性格也有一些問題，大學城這邊據說也有不少可怕的流言……」

導員老師只覺得自己越說越不對勁，趕忙止住話頭。

「但是總體上他還是很好的，呵呵……」

面容姣好的女警洛水還是第一次意識到，一個老師為學生說好話是可以加上這麼多修飾詞的。

張老師帶著幾人走到走廊盡頭的1314宿舍，敲了敲門，等宿舍里應了聲才打開門，帶兩人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四人宿舍，但卻空著三個床鋪，宿舍內的擺設簡單，但一切都擺放有序，乾淨得讓洛水很難相信這是一個男生宿舍。

宿舍里的人站在窗邊，聽到幾人進來恰巧回過頭。

黑色短髮隨著窗外吹來的風微微抖動，乾淨的白色襯衫，被窗外陽光照射顯得好似自帶光暈一般的面龐上，劍眉星目，眼眸烏黑。

翩翩我公子，機巧忽若神。

洛水自己就生的美貌，但她也從未想過一個男子，會讓她莫名想起這種詩詞。

這個名叫白蒼朮的學生，的確生的一副吸人眼眸的模樣。

宋警官也是挑了挑眉，不過他形形色色的人見過很多，很快神色如常得打量著桌子上的書，那是一本精裝版的【法制大全·刑法篇】。

「白蒼朮同學是吧，我是濱海市局的，今天是有一些問題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了解一下。」

白蒼朮點點頭，臉上帶著讓張老師非常不習慣的溫和笑容，從宿舍其他床位前搬來椅子，讓幾人坐下。

「您問吧，我知無不言。」

宋警官伸了伸手，卻沒有得到回應，回過頭髮現自己的徒弟還在盯著人學生的臉看，咳嗽一聲，洛水才有些慌亂的從包里找出一張照片。

宋憲將照片遞給白蒼朮，問道「你應該認識這個人吧。」

照片里是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年輕人，戴著黑框眼鏡，抿著嘴唇，神情看起來頗為冷淡，與他娃娃臉的長相有些違和。

白蒼朮一邊看著照片，一邊點頭道「嗯，認識，楚奇，小時候和我一起長大，以前我們關係還可以。」

宋憲點點頭，他一直在看著白蒼朮的表情，只覺得對方雖然眉眼看起來英俊，但是那笑容里總讓自己感覺少了點東西。

「他昨天死了，你知道嗎？」

張老師發出短促的驚呼。

白蒼朮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捏著眉心，似乎有些難過，道

「是嗎……死了啊……」

洛水看氣氛有些沉重，主動開口轉移話題。

「楚奇在這之前有聯繫你嗎？我是說最近這段時間。」

白蒼朮抬起頭，對人美心善的女警露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

「初三時，他中途轉學了，在那之後我就沒他什麼消息了。」

洛水點點頭，將這些內容一一記下，她心中已經感覺沒什麼問題了。

倒是宋憲此時環顧著宿舍的環境，說實話，他沒想過男生宿舍會這麼乾淨整潔，看著空出來的幾個床鋪，他開口問道

「怎麼還空了三張床，這麼大宿舍，一個人住啊？」

三十好幾的輔導員張老師此時眼神有些飄忽，她摩挲著雙手，想著怎麼開口比較合適。

倒是白蒼朮摸摸腦袋，自然笑道「呵呵，他們都是本地人嘛，有錢，也都有對象，不想跟我這單身狗一起住宿舍，也正常。」

洛水收起筆記本，被白蒼朮的自嘲逗笑，張老師也是咳嗽一聲含糊了兩句。

宋憲面上也是笑笑，戴上帽子起身，正要走出宿舍，但心中忽然靈光一閃，回頭道

「對了，我還沒有跟你說楚奇的死因吧。」

」他在濱海市最繁華的商業街，悍然暴起，用一柄開刃的特製唐刀，刺死了八人，重傷兩人……「

「最終被趕來的特警在勸降無效之下擊斃。」

白蒼朮似乎怔了一下，然後摸了摸鼻子，低聲道

「這麼看，他的確死有餘辜。」

宋憲看著聽到如此慘案情緒卻並沒有什麼波動的白蒼朮，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更加強烈，他想了想，忽然開口問道

「你聽說過【無限次元冒險】嗎？」

宋憲盯著白蒼朮的雙眼，但白蒼朮眼神里毫無破綻，只是皺了皺眉頭，疑惑道「那是什麼？新遊戲嗎？」宋憲眼角餘光盯著白蒼朮的手背，此時終於心中放鬆下來，他搖頭笑道

「呵呵，我聽人說最近有個什麼遊戲挺流行的，也許是我記錯名字了。」

「今天辛苦白同學和張老師了，如果後續你有想起什麼，可以聯絡我。」

說罷，宋警官掏出一張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宋憲下到一樓時，才想起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是什麼，那個白蒼朮，是不是情緒太過穩定了一些，就連面對警察問話，也全程沒有任何緊張或者不適。

他帶著這種疑惑詢問身旁的女老師。

「張老師，這白同學的精神和情緒我看都相當穩定，怎麼檔案里是那種記錄？」

即便是他這種見多識廣的老刑警，也很難想象一個四年間發生了超過10次「正當防衛」的學生是這種斯文乾淨、情緒穩定的模樣。

張姓女導員心道，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她思索了一下，開口解釋

「白蒼朮他正常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

洛水眉頭皺起，滿臉問號的看向張老師。

「那不正常的時候呢？」

宋憲追問。

張老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在愛護學生的本能下，她稍微潤色了一下語言道

「不正常的時候，就會看起來有點……瘋……」

「瘋？！」

洛水完全無法將這個字眼和剛剛那個乾淨溫和的人畫上等號。

「怎麼個瘋法？」

張老師神情變化了幾次，最終伸出食指和拇指，微微分開一點距離。

「億點點瘋那種。」

白蒼朮在窗口，看到幾人在宿舍前的小廣場交談，他還對著幾人遙遙揮了揮手，然後才關上窗戶，回到床鋪下的座位上。

他從兜里拿出手機，重新看著一連串來自不同號碼的簡訊，但很顯然，發送者都是同一個人。

【蒼朮，我不知道你的病康復了沒有，但是我已經別無選擇，這個遊戲，或許本就是你們這類瘋子的舞台……】

【我把一件很多人都在搶的燙手山芋，放在了只有我們倆知道的老地方】

【蒼朮，去那個世界發瘋吧，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感受一下真正的異類】

【哈哈，待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嘿，楚奇，有這種好玩的遊戲，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瞧……沒有我，你把自己玩死了吧……

白蒼朮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他感覺楚奇還是老樣子，運氣不錯，但痴傻了些，嗯，雖然已經死了。

還有這東西……

白蒼朮從口袋裡掏了掏，摸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這就是他從「老地方」找回來的東西。

卡片一面看似完全的黑色，但對著窗戶外的陽光，轉換角度，卻出現了一個【罪】字。

另一面的卡面上繪著繁複的紋飾，金色的紋路在黑色的卡面上形成銜尾蛇一般的標記。

中間最下方，則有著兩個白色的正楷字體——【無限（infinite）】。

噗。

摩挲之中，白蒼朮忽然手指一頓，一道傷口莫名出現，他看著卡面背後的那個【罪】字，忽然瞳孔一縮，那字體居然從卡面透出，出現在自己手掌之中。

【特殊道具已綁定】

【罪業序列開始激活…】

【激活失敗，未檢索到輪迴者編號】

【修正中…】

白蒼朮渾身肌肉瞬間繃緊，但又很快放鬆下來。

他伸手嘗試觸及眼前的文字，但是沒有結果。

忽然，白色的文字消失，猩紅的血跡開始出現。

【自命不凡，天生異類，你與一切都格格不入，心中早已厭煩庸碌的日常】

【現在，新的舞台已經拉開】

【是否要以性命做賭，開啟無限次元冒險？】

【YesOrN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