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主要還是看夫人可憐
『啪——』
「你說什麼?」
江母的眼圈紅著,不可置信地大吼。
手裡還緊緊抓著面前保姆的衣領。
模樣有些瘋癲,保姆的心都顫了顫。
自知說漏嘴的保姆瘋狂搖頭,不願意再多說一句。
江總可是說了不準在江母面前提到這個,可是她今天偏偏……
哎呀!
保姆真的很想撕爛自己的嘴巴。
怎麼就不曉得閉嘴呢!
什麼話也往外說。
現在好了吧,夫人聽到了。
「你撒謊!」
江母的眼淚決堤而下,瘋狂的搖著頭,只覺得心肝都是痛的。
她的女兒……
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
是,江穎兒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推沒了。
她雖然心痛,但是畢竟還沒有生出來。
也沒有感情基礎。
難受兩天就差不多了。
她也不準備像老江一樣,生太久穎兒的氣。
可是沒想到,就短短五天,她的女兒。
疼愛了十九年的女兒,就這麼拋下她走了。
「夫人,夫人……」
保姆心慌的不行,看江母這個樣子,隨時都要厥過去啊!
她可千萬不能因為這個把夫人害了啊!
「夫人你冷靜一下。」
江母苦笑著搖搖頭,心口鈍痛得厲害。
冷靜?
她如何冷靜。
江穎兒總有千不該萬不該,她也從來沒想過讓她去死啊。
那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
也是在她的期盼下孕育的。
怎麼能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快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江母死死的瞪著保姆,眼裡的怒火和不甘都要噴出來了。
可是面前的人還顧及著江父的吩咐,有點猶豫:「夫人……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是不是聽錯了。」
江母閉了閉眼,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都到現在了,不要再騙她了。
「你可憐可憐我好嗎,你也是做母親的,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你會想知道事實嗎?」
聞言,保姆的心裡一陣不忍。
是啊,她也是一個母親。
平心而論,如果她是江母,今日也會想知道事情到底如何的。
「就是……」
保姆的話一句一句落下,化成了一把把刀,刺進了江母的心中。
江智宇居然……給她的乖乖找了這樣的人家。
怪不得,她的肚子剛查出來懷孕,穎兒就突然被人『求娶』。
不由分說把人送了過去。
她甚至還是在幾天後才知道的。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家?
父親好賭好色,母親掌控欲強,兒子更是肥胖暴躁。
而她,在女兒回家求救的那天,卻是視而不見。
也沒有成功的讓江智宇把女兒留下來。
她的女兒到底是受了多少苦。
江母閉上眼,心如死灰的躺在病床上。
保姆的心跳了又跳,猶豫了很久,也不敢伸手去探江母的鼻息。
別人都說,哀莫大於心死。
這夫人,看上去心倒是死死的。
這可怎麼弄啊。
她有點愁。
這要是讓江總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還不得把自己炒魷魚了啊。
算了算了,炒魷魚就炒魷魚吧。
主要還是看夫人可憐。
保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滿眼的哀愁。
「你不用擔心,我會跟江智宇說,把你留下來的。」
江母睜開雙眼,定定地看著她。
這一刻,她居然莫名的很是平靜。
「啊,這……」
她有點驚訝,沒有想到夫人會這麼說。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讓她避免成為無業人員。
江母苦笑了一聲,重新閉上雙眼。
不,不對。
江智宇連十九歲的女兒都可以捨棄。
更別說……
江母咬牙,不行,她得走。
她猛地睜開雙眼,抓住了保姆的雙手。
「我女兒呢,屍體……」
保姆擺了擺手。
「這個我不知道。」
誰會知道屍體怎麼樣了啊。
無非就是兩個結果。
要麼就是燒了,要麼就是還在太平間。
好吧。
江母虛虛靠在病床上。
右手無意識的摩挲著自己手腕處的手鏈。
那是江穎兒十歲的時候親手做的。
雖然只是一個純銀的手鏈,但是她很喜歡。
平時經常戴著。
江母斂下眼睛,視線落在白花花的床單上。
穎兒,媽媽帶你去你最喜歡的雪山,好不好?
忙碌了一天,仗著自家女兒跟吳家兒子結了婚。
江父終於是從吳家那邊的窮親戚手中把遺產繼承權搶了過來。
當然,這期間也不乏有他高薪聘請的律師的功勞。
江父心滿意足的看著資金入賬。
哎,有這一筆錢。
江氏公司又能再撐一會。
說不準,還能起死回生。
他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醫院。
江母還在病床上傻傻坐著。
看著那單薄的身影。
江父突然一陣心疼。
輕柔地把江母攬到自己懷中。
「輕輕,你怎麼坐著,要多躺一躺。」
江母抬起頭,木然的盯著江父的眼睛。
把他看得心慌。
強撐起嘴角,「怎麼了?」
江母笑了笑。
「穎兒死了,是不是。」
!!
江父猛地站起來,雙眼瞪大。
指著保姆就罵。
「不是說不準跟夫人說嗎,你是幹什麼吃的!」
「智宇,」
江母淡淡的兩個字,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江父頭上。
江父心慌慌,僵硬著身子轉身。
「輕輕,我。」
江母抬起雙眼,笑了笑:「穎兒的屍體呢?」
江父心慌的不行,坐在了江母身邊,抓住了她的手。
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溜走了一般。
「我。」
「在哪裡。」
江母淡淡的三個字,江父的心更慌了。
不過他使勁定了定心,「已經,已經燒了。」
燒了。
江母閉上眼,一行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我是她媽媽,無論如何,我總該到場。」
江父抿唇,他只是,不想讓江母太過焦心。
已經沒了一個孩子了,再讓她知道江穎兒沒了。
一定會心死的。
就像現在這樣。
「你不該在沒有問過我之前,就擅自替我做決定。甚至,」
江母極為痛苦的閉上眼,咬著牙,一字一頓,像是從喉嚨里蹦出來一樣。
「不該替穎兒決定,是否嫁人,以及嫁的什麼人。」
江父猛地跪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的心跳的不成樣子。
特別慌亂。
「我……」
「回家吧。」
江母輕聲說著,很快速的就把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針拔了出來。
緩緩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