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爆發
他甚至記得,那個一慣有些任性的小丫頭,第一次對他說話那麼斟字酌語,還什麼「我經過深思熟慮,覺得要尊重你的意見。」
她是個說話做事要深思熟慮的人?她會學著尊重他的意見?
她要是真的說話做事深思熟慮,真的會學著尊重他的意見,現在會瞞著所有人去做人流?
當初他接著那個電話,是多麼感動的,她改變主意,支持他的事業了。他是發誓,要一輩子對蕭容容好,不會負她。
哪料得此時回想,她改變主意,讓他繼續留在特種隊,只是方便她自己有時間和功夫,再跟皇甫玉重溫鴛夢,要將所有時間陪著皇甫玉。
在她眼中,陪著皇甫玉才是特等大事,自己的特種兵生涯也不過是她嘴邊隨便的一句去留,腹中的孩子,也成了她的障礙,輕輕鬆鬆的一句拿掉,就結束兩人的結晶。
想著這個情況,杜歆悲憤得一拳擂在了電腦桌上,結實的辦公電腦桌,便是砸出了個窟窿。
現在他想殺了這對姦夫**的心都有了。
無聲的走進病房,皇甫玉並不在,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蕭容容已經睡得沉沉的,似乎早前兩人的爭吵,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啊。
杜歆木木的在病床前坐下,卻是感覺嘴角發苦。
早前在家中,雖然是衝動得要殺了兩人,可來的路上,氣還是漸漸的平了下去,不論怎麼樣,他是愛著蕭容容的。
他許諾過給她幸福,又怎麼能為一些小小的爭吵,真的跟蕭容容的過不去。
看著蕭容容的小臉,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似乎睡夢中都在擔憂。
她一慣不是這樣的啊,一慣是迷糊而有些天真的,又怎麼會有事值得她擔憂呢。
以往在他的懷中,一慣是做的甜蜜美夢,長期都聽見她在夢中笑得咯咯的。
他伸出粗礪的大掌,輕輕的摸上了她的臉,那小臉冰冰涼的。
自責的心再度在男人的心中漫延,不管怎麼樣,是他不好,才讓她躺在這兒遭這個罪的。
他只想,等她想了,跟她好好的談一談。這次的事,雖然感覺蕭容容太過任性,但事已如此,再多的爭吵也於事無補。
大不了,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大度一點,讓著她,哄哄她。
現在的她,需要呵護,需要遷就。
寵她真的不是難事,是他一種能發乎本能的舉動。
只要她乖,只要她聽話,他是願一輩子寵著她的,他也是做好這種準備的。
手掌的溫暖,顯然蕭容容是感覺舒服的,她不由得蹭了蹭,這手掌的感覺,是她熟悉而眷戀的,握著她,似乎就是全部的溫暖。
見得小丫頭扭動小臉,杜歆以為她嫌不舒服,趕緊將手拿開,蕭容容已經感覺到了,不由睜開眼。
睜眼看處,果真是杜歆在眼前,小丫頭眼睛不由霧氣又起。
她在這兒承受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不敢告訴雙方的父母和長輩,怕大家都有些接受不了。
她獨自承受了一切,只想自己的男人回來,跟偎在他懷裡,跟他好好的說說自己的難受。
可他倒好,回來溫言細語的體貼話沒有一句,連他怎麼又跟何維桂在一起的事也不解釋一句,倒是大氣的指責她任性,指責她要別的男人陪著,那言下之意,還兩人不清不白。
她也是想他陪著,給打電話給他時,他關機,他跟何維桂在一起時,可曾想過她,牽挂過她?
見她醒了,杜歆忙低聲道:「寶寶醒了?」
這一開口,蕭容容卻是聞著了他滿嘴的酒氣。
「你喝酒了?」她問。
「嗯。」他應了一句,剛才回家忙著燉湯,又收拾房子,又查看她的一切,氣暈了頭,都沒顧得上洗澡換衣,這滿身的酒氣,是瞞也瞞不住。
蕭容容的淚就快滾出來了,她在這兒孤伶伶的一人,他居然還有心情跑去喝酒。
見她險些要哭,杜歆也只道她難受,只是握了握她冰冷的手,道:「寶寶別哭了,事已至此,還是先養好身子再說,我給你燉了雞湯。」說著,便轉身過去,去盛才裝來的雞湯。
似乎一慣對她呵護有加的男人,又回來了,蕭容容注視著他,卻見他轉身過去時,背肩上,卻是有著一個嬌艷而火紅的唇印。
蕭容容頭嗡的炸了,,他的背肩上,居然有著女人的唇印。
她在這兒受苦,他卻跟別的女人鬼混?
那天在侯機大廳里,何維桂紅裙妖嬈,性感又嫵媚,大約,也是抹的這種口紅吧?
她控制著自己,盡量不冤枉他,盡量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你跑外面喝酒了?」
她的語氣,已經放得極緩了,她怕下一刻,自己的怨氣,便要發作出來。
他喝酒,她能理解,平時她也是喝的,可如果喝的場所不同,這意義,自然是不一樣的。
只要他答一句,在家喝的,她也可以自欺欺人,這唇印,是無意間別人蹭在他身上了,畢竟只是在背上。
可是,杜歆沉默了一下,卻是點了下頭:「嗯,在酒吧喝了幾杯。」
以往蕭容容不是說他是個大騙子,習慣說謊話騙她么,現在他就實話實說,他不過是跑酒吧喝了兩杯酒,又沒有做什麼。
「杜歆,你對得起我,你真的對得起我。」蕭容容怒極反笑,猛地笑了起來,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她剛才已經清楚的發現,杜歆的衣領處,都還有著一根淺棕色的彎曲的長發,,蕭容容一慣是黑色的長發。
想來,跟他鬼混的,是個有著棕色波浪長發的女子吧,甚至有著一張性感嬌艷的紅唇。
何維桂,只有何維桂。
當日機場中,何維桂的形象再次浮現在蕭容容的眼中,性感紅唇,淺棕色的短髮,似乎一切,都證明剛才杜歆又是跟她在鬼混啊。
想著杜歆平時對著她的孟浪勁,每一次回來,都是折騰她沒完沒了,現在她動了人流,護士囑咐一月不能同房,他就控制不住,抽點時間就跟何維桂鬼混在一起了?
就因為這個,所以之前吵架吵得怒氣沖沖,現在跟了別人鬼混,所以心中有鬼,才換了臉嘴,來低聲下氣哄她?
甚至他都來不及收拾好自己,身上還帶著別的女人的痕迹,便在她面前來裝十全好男人?
杜歆已經用碗盛好了雞湯,他看著一邊狂笑一邊掉淚的蕭容容,都不明白怎麼了,剛才兩人講話不都是好好的么,他已經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些不必要的事,可她,卻是突然又發脾氣了。
別人說,女人失去孩子,情緒可能會有些反常,他只得安慰著她,順著她的意:「寶寶,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有什麼事,以後慢慢再說,你要打要罵都行,現在身子重要,乖,先把雞湯喝了。」
蕭容容冷笑,這個男人,真的是,嘴上認著錯,卻絲毫沒有一絲悔意,她一把推開他遞過來的雞湯,整碗湯,便全灑了地上。
「不喝了,提著你的雞湯給我滾,我不要再見你,等著離婚吧。」蕭容容指著門,再度惡狠狠的出聲。
「蕭容容,,」杜歆猛然高吼了一句。
他一度壓抑的怒火,再次被激怒了出來:「蕭容容,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容容以往和皇甫玉的種種,皆是浮上了杜歆的心頭,他的家庭、他的前程、他的職業生涯,他看得重之又重的東西,似乎只在蕭容容和皇甫玉的轉念之間,兩人是輕描淡寫的拿起,轉手就給他摔了個粉碎。
「離婚是吧?好啊,你想跟皇甫玉再續鴛夢是吧?行啊,等著吧。你記著,你男人是我,我是軍人,破壞軍婚,你等著讓他坐牢吧。」怒氣之下的杜歆,有些口不擇言了。
他的額上青筋全暴了出來,臉上的肌肉,也因著怒火而些僵硬,他惡狠狠的瞪著蕭容容,他不敢保證,這女人再激怒他,他會不會一把掐死她。
可是,那女人偏真不怕死似的,嚷嚷了起來:「是啊,只許你逍遙快活?我就不能跟別的男人恩恩愛愛?」
杜歆的拳頭是攥得緊了又緊,卻終是沒法。她就是他命中的剋星,一生下來就是克他的,克著他最柔軟的地方,他卻是拿她沒法。
他瞪著她,她終是一再激怒他,他卻還是捨不得動她一根手指。
恰在此時,皇甫玉卻是捧著飯盒回來,顯然剛才他是趁著蕭容容睡著的功夫,去打飯菜去了。
來得正好,狗男女。杜歆心中罵了一句,仗著酒意,一記直拳,就奔著皇甫玉的面門去了。
多年以來,一直心中都有這麼一種想法,要將這個對蕭容容懷有不軌之心的男子狠揍一頓,只是,以往,他都是保持了剋制,心思再暴戾,他也剋制住了,換作一種比較溫和的方式來解決這個情敵。可現在,怒意、醋意、酒意全衝上了頭,他再也剋制不了。
去他鬼的紳士,去他鬼的修養,去他鬼的剋制。
唏里嘩啦的一陣巨響,這層樓所有的醫生護士都給驚動,連帶別的病房的病員、家屬些,都聽得響動,跑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