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第391章 廣西先秦正統,心動如潮

392.第391章 廣西先秦正統,心動如潮

第391章廣西先秦正統,心動如潮

耍猴的左三打開放置在一旁的木箱,

一個模樣機靈,有幾分可愛的小猴竄了出來。

左三手持一根細長竹竿,輕輕甩動,

小猴眼睛滴溜溜一轉,從箱子里爬了出來。

只見小猴靈巧地走到另一個木箱前,

前爪輕輕拾起一頂小巧精緻的帽子,上下打量,有些調皮地戴在自己的小腦袋上,動作之嫻熟,引得劉黑鷹忍俊不禁。

接著,小猴又迅速地取出一件迷你版的衣裳,用看似笨拙實則靈巧的雙手,緩緩將衣裳套在自己身上,

還不忘整理一番,模樣煞是可愛。

左三滿意地點了點頭,快速走上前去,迅速往小猴嘴上一抹。

小猴的眼睛頃刻間眯了起來。

緊接著,左三從腰間抽出一對短小木棍,小猴快跑上前,抽出其中一根。

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雙眼炯炯有神,彷彿真的成為一名武藝高強的俠客。

張三竹竿輕點,小猴開始舞動木棍,時而快速旋轉,時而跳躍劈砍,動作流暢有力,

竟有幾分武俠韻味,使得劉黑鷹連連稱快。

書房內的空氣彷彿隨著歡快節奏而活躍起來,引得在一旁靜靜站立的親衛馮雲方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

陸雲逸也同樣面容含笑,輕輕點頭,見他們喜歡,心中有了決定。

他側頭靠近劉黑鷹,低聲說道:「給他銀兩,讓他去軍中表演。」

「好。」

劉黑鷹象徵性地回了一下頭,

忽然意識到這是在治病,而後猛地回過頭來:

「雲兒哥,沒效果?」

陸雲逸露出苦笑:「堂堂正三品官,難不成還要去學耍猴?」

見劉黑鷹眼中露出失望,陸雲逸安慰道:

「作為消遣,極好。」

這時,左三的表演也已經結束,據他所說,還有一些跳火圈之類的活計無法施展。

劉黑鷹擺了擺手:「出去領銀子,在一旁候著,

明日去軍營中演,演好了還給賞錢。」

左三臉上迸發出難以言喻的激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喊著多謝大人。

看得陸雲逸臉色古怪,而後問道:

「請他們來,你給了多少銀子?」

「一人十兩。」

「十兩?」

陸雲逸的聲音拔高了一些,瞪大眼睛。

劉黑鷹連忙寬慰:「若是能讓雲兒哥的病有所好轉,傾家蕩產也行,

再說了.若是只花一兩銀子將人弄了來,等嫂嫂問起,我不好交代。」

「有什麼不好交代的?」

陸雲逸還是覺得十兩銀子也太貴了。

「嫂嫂天生富貴,從來沒有缺過銀子,

一兩銀子在她那裡,就與幾文錢差不多,拿出去辦事怎麼能放心。」

陸雲逸面露恍然,還是連連搖頭:

「以後這事還是少干,有錢也不是這麼花法,快叫下一個吧,話都放出去了,也不能浪費.」

劉黑鷹連忙招呼,「下一個.」

很快,來走進一男一女,著裝滑稽,男子孔武有力肌肉虯結,女子長相高挑,容貌精神。

二人手拿大鎚與大石.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里,可謂是讓陸雲逸大開眼界,

柔術、爬竿、馴獸、蹬技、吞刀吐火、傀儡戲、古彩戲法樣樣皆有,看得陸雲逸目不暇接。

還有一些青樓花魁的吹拉彈唱,翩翩起舞,劉黑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慢慢地,天色漸黑,門口也不再有人進來。

劉黑鷹眼中閃過疑惑,看向門口站著的胡小五,問道:「還有人嗎?那個薛大家哪去了?」

胡小五連忙跑進來:

「大人,薛大家不爭不搶,排在最後,現在正在調試樂器,馬上就能進來。」

「只有她了?」

劉黑鷹有些意猶未盡,在他看來,享受可比打仗有趣多了。

「回稟大人,只剩她了。」

「那行,快叫她進來吧。」

胡小五匆匆跑了出去,劉黑鷹回過頭,

看向氣色已經好了一些的陸雲逸,眉飛色舞的介紹起來。

「雲兒哥,這薛大家可了不得啊,口技極好!」

「口技?」

原本正嗑著瓜子的陸雲逸動作一僵,望了過去,

見劉黑鷹露出壞笑,便罵道:

「快說,賣什麼關子。」

「嘿嘿,薛大家擅長各種樂器,聲音也極好聽,在城內頗有盛名,

她所在的妙心樓,整日人滿為患,還需要抽籤方能進入。」

說著,劉黑鷹挑了挑眉,露出幾分壞笑:「雲兒哥,這薛大家長得極美,你看看.若是中意就留下,平日里還能聽聽曲,何樂而不為呢?」

陸雲逸笑著搖了搖頭:

「黑鷹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快些結束吧,明日還有許多軍務,白糖一事也要抓緊操持,雲南行省現在經歷了一場大仗,正是需要恢復元氣,休養生息的時候,我等不能懈怠啊。

甘薯和白糖,只要成了一樣,明年雲南就能恢復大半,也算是功德一件。」

劉黑鷹有些懊惱地癱坐在椅子上,

雙手用力抹了一把臉,發出一聲長嘆:「雲兒哥啊,南征北戰,享受享受咋了嘛!」

陸雲逸沒有說話,而是抓起了一把乾果,興緻勃勃地吃著,

對他來說,此等悠閑日子已經是極好。

就在這時,透過房門透進來的月光被一道倩影輕輕遮擋,屋內的光亮陡然間黯淡。

嗯?正生無可戀坐在那裡的劉黑鷹睜開眼睛,

看向緩緩走進屋內的薛大家,發出一聲輕咦,慢慢坐了起來。

一旁的陸雲逸也投過去了目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黑鷹說得沒錯,眼前這女子的確長得極為秀美,一襲白衣輕輕飄蕩,有幾分空靈,一頭秀髮隨著走動輕輕晃動,帶來一絲涼意。

她踏著四方步,踩著柔軟地毯,來到書房中央站定。

略顯清冷的眸子在眼前二人身上輕輕掃過,緩緩行禮:「小女子薛蘭拜見兩位將軍。」

聲音略顯清冷,倒是與清冷月色相得益彰。

劉黑鷹又調整了一番坐姿,看向眼前女子,一如既往發問:

「見你兩手空空,有什麼才藝?」

薛蘭臉色平靜,淡淡開口:「小女子精通樂器,兩位將軍想聽什麼,小女子便可演奏什麼?」

劉黑鷹側頭看向陸雲逸,低聲問道:

「雲兒哥,你想聽什麼。」

「你決定,我都行。」陸雲逸一如既往。

劉黑鷹點點頭,看向薛蘭,爽快說道:

「演奏你最拿手的。」

薛蘭輕輕點頭,向著二人行了一禮,纖細的手掌伸到腦後輕輕一抹,一根亮銀色的簪子便出現在手中。

而原本整齊綁紮的頭髮頃刻間散落,如同黑瀑,揮灑而下。

簪子的真實模樣逐漸顯露,是一個小巧精緻的口弦,

平日里隱於發中,不為人知。

薛蘭輕輕行禮:

「兩位將軍,此物名為口弦,

在先秦古籍中被稱為「簧」,亦有口簧之稱。

小女子乃在外行走的樂人,身旁不能少了樂器,

便請匠人將其打造成首飾模樣,隨身攜帶。」

話音落下,劉黑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一旁的陸雲逸也緩緩抬起頭,看向前方女子。

劉黑鷹略帶詫異:「薛姑娘還懂先秦古籍?」

薛蘭眼中淡淡開口:「小女子乃廣西桂林府人,出門在外不知被多少人折辱,稱我為百越邊民,乃蠻夷之輩。

小女子便翻閱史書,查閱古籍,最後得以確定,百越在秦始皇三十三年便被納入秦國疆域,設立桂林郡、象郡等自此之後,桂林便是中華正統,並非蠻夷。」

說到這,薛蘭清冷的臉上出現一抹哀傷:「奈何,小女子輾轉多地,曾與多人訴說此事,但都被當作一樁笑談。」

劉黑鷹有些古怪地與陸雲逸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始皇帝五十萬征討百越一事,二人為了熟悉山林作戰的諸多注意事項,不知看了多少遍。

當時秦軍兵分五路,一路由今江西向東進發,攻取東甌和閩越。

兩路攻取南越,其餘兩路入廣西,攻西甌。

出兵當年秦軍就攻下了東甌和閩越,設置了閩中郡,

但其餘四路秦軍在進攻嶺南時,由於山高路險、河道縱橫,行軍作戰及軍糧運輸極為困難,加之兩廣各部的頑強抵抗,相持三年未能取勝。

再後來,尉屠睢進軍今廣西桂林一帶,遭到兩廣越人夜襲,傷亡數十萬,尉屠睢戰死,雙方進入對峙狀態。

後來徹底完善運糧通道,秦軍才得以取勝。

此等情況,與如今雲南局勢大差不差,只不過攻守雙方轉換。

此等戰事,是少有強調後勤運輸的山林戰事,對雲南戰事起了極大的警示作用。

沒想到,今日一個樂人,能夠知道此等事。

陸雲逸將身子靠在椅背上,靜靜打量著眼前女子,沉聲開口:「廣西自洪武元年被征南將軍廖永忠平定后,便為大明疆域,

設立三司,改土歸流,都乃我大明行省之配,何來的邊疆蠻夷之說。」

說到這,陸雲逸輕笑一聲:「若薛姑娘是蠻夷,我二人連邊疆蠻夷都不算。」

薛蘭面露詫異,口弦在蔥蔥玉指中來迴轉動,「兩位將軍是何地之人?」

陸雲逸笑了起來:「大明最北之地慶州,在朝廷大軍未平滅納哈出之前,慶州還算不算大明疆土都是兩說。」

「哈哈哈,我二人之出身不比薛姑娘凄慘?

如今不也是坐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

劉黑鷹突兀生出一些感慨,發出幾聲大笑。

「若薛姑娘日後能成為聞名大明的樂法大家,便無人再會說此事,

當然大明新立,

一些人逞口舌之快也是理所應當,薛姑娘可以給大明一些時間。」

陸雲逸沉聲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沉重。

眼前的薛蘭他不感興趣,但對於其言論卻很感興趣,

自古以來,邊疆之地對於中央朝廷都缺乏歸屬,

尤其是北地已經失陷將近四百年,重歸華夏不過二十載,

儘管朝廷興修水利、開墾荒地、連年減稅,但依舊不夠,歲月的傷痕只能用歲月來抹除。

不知為何,陸雲逸突兀地感受到了一股惆悵,未從軍之時他從不考慮朝廷大事,想的只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現在入朝為官,不知不覺就要為朝廷思慮。這是成了既得利益者之後的轉變。

輕嘆一聲,陸雲逸揮了揮手:「薛姑娘,今日將其請來此地,只為消遣,待演奏結束,陸府自有厚報。」

薛蘭輕輕點頭,表情依舊淡然,渾身飄飄欲仙。

她輕輕地將口弦拿起,放在唇邊。

這一刻,世界似乎都為之靜止。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柔和的面龐上,顯得愈發白皙。

薛蘭雙眼微微閉合,隨著她緩緩吹氣,口弦發出了清脆悠長的音符,

宛如山間清泉,又似林間鳥語,悠揚而又不失深情。

那旋律時而輕快跳躍,如同溪水嬉戲於石間,時而低沉婉轉,像是夜幕下的私語,引人遐想。

陸雲逸不禁眯起眼睛,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忘卻了外界紛擾。

周圍的一切都被樂聲包裹,連空氣中的塵埃似乎也隨著旋律輕輕舞動。

二人坐在上首,目光中滿是驚訝與陶醉。

他們從未想過,一件看似簡單的口弦,竟能演繹出不下琴簫的樂聲。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緩緩消散,薛蘭睜開眼睛,臉上的寒霜早已消融,

嘴角掛著一抹淡淡微笑,看著手中的口弦充滿深情。

陸雲逸二人還沉浸在聲樂之中,薛蘭便有了動作,再次將口弦輕巧地嵌入簪中,

重新束起如瀑的長發,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優雅至極。

直到此時,二人才有些意猶未盡緩過神來,發出了一聲長嘆。

劉黑鷹看著眼前的薛蘭,眼神古怪,表情略帶好奇,

他微微側身,壓低聲音:

「雲兒哥,感覺如何?」

陸雲逸想了想,輕輕點頭:「不錯,明日可以給軍卒們演奏一二。」

啊?劉黑鷹臉上有了剎那獃滯,連忙說道:

「雲兒哥,我是問你的感覺如何,要不要留在府上。」

「留在府上?」陸雲逸眼眸放大,緩緩搖頭:

「薛姑娘自由自在,怎麼好強留,付銀子,若是以後想聽就將她請來。」

說著,陸雲逸徑直站起身,走向了不遠處的書桌,隨意坐下,拿起上面堆積的軍報文書,旁若無人地查看。

還不等劉黑鷹反應過來,

陸雲逸的臉色已經是一片凝重,顯然已經進入狀態。

他嘴唇微微張合,對於此等情形有些愕然,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這等結果本就是意料之中。

劉黑鷹站起身,朝著薛蘭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便帶著她走出書房。

來到門外,一些值守的軍卒紛紛將眸子投了過來,

一牆之隔,他們也聽到了音樂,的確極好,名不虛傳。

二人在不遠處站定,劉黑鷹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十兩銀子面值的寶鈔,遞了過去:

「薛大家,這是今日勞煩的報酬,

不知你在妙心樓一日能賺得多少銀錢,

若是不夠,本將再給你補。」

薛蘭將寶鈔接過,聲音清淡:

「十兩足夠,小女子平日只能賺上三兩,這已經是三日之獲。」

「只有三兩?」

劉黑鷹眉頭微皺,這麼大的名頭,一日才三兩?

他是知道的,那些名流花魁,一日至少要賺上百兩。

「小女子並不收纏頭。」

難怪。

劉黑鷹面露恍然,纏頭是賞錢的一種,一些青樓的女子、民間的藝人都以此錢過活。

「既然如此,明日還請薛大家入軍營,

給一些被癔症困擾的軍卒演奏,舒緩其病情,本將依舊如今日這般,十兩銀子奉上,可好?」

「癔症?」

薛蘭俊俏的臉上露出幾分好奇,喃喃說道:

「小女子讀過一些史書,知道戰後會有軍卒因為戰場殘酷而患上癔症,敢問將軍聲樂有用?」

「有用無用的總是試一試。」

薛蘭面露恍然:「難怪今日府中聚集了如此多的奇人異士,原來是為了給軍卒治病。」

劉黑鷹覺得此等女子極為聰明,態度也和善了一些:「薛大家,今日府中所見乃機密要事,還請不要向外透露,

否則都司可不會像本將這般好說話。」

察覺到了言語中的一絲絲警告,薛蘭輕輕點頭:「小女子謹記,還請劉將軍放心。」

「嗯。」

劉黑鷹看向站在後方的胡小五,朝著他揮了揮手:「小五,送薛大家回去。」

「是!」胡小五身形一板,臉上露出憨笑。

不多時,陸府門口已經備齊了一輛外表普通,但內里裝飾豪奢的馬車。

王伯見胡小五帶著軍卒前來后,輕輕點了點頭,返回了府邸。

胡小五走在前面,殷勤地將腳凳拿下,

放在馬車一側,還貼心地掀起了簾幕,

「薛大家請。」

薛蘭看著眼前一幕,眼眸低垂,

嘴角罕見地出現一絲輕笑,側身看向胡小五,眼眸輕柔:

「多謝這位將軍。」

胡小五頃刻間呆愣在原地,屏住呼吸略帶黝黑的臉頰上迅速衝上紅暈,臉頰滾燙。

還不等反應過來,薛大家已經邁動步子,走上馬車,玲瓏的身段凸顯無遺,

這讓胡小五覺得嘴唇發乾,輕輕抿了抿。

笑了,她沖我笑了?她什麼意思?胡小五前所未有的思緒混亂,

他作為親衛,可是從頭到尾看得真切,

眼前的薛大家向來是不苟言笑,對誰都是冷冰冰的,

就連對待陸大人與劉將軍都是如此.可她對自己笑了?這.砰砰砰——

胡小五渾渾噩噩地坐上馬車,牽起馬韁,直到馬車緩緩走動,他依舊還未從剛剛的境遇中緩過神來,甚至,他還能聽到胸膛中心跳的怦怦聲。

馬車搖搖晃晃,向著太和街行去。

「將軍,您要將我送去哪?」

突然,略帶一些驚疑的聲音從車廂中傳了出來。

胡小五這才從渾渾噩噩中醒了過來,連忙說道:

「薛大家,我等送您回太和街。」

撲哧不知是不是胡小五的錯覺,他聽到了一聲輕笑,緊接著便是薛大家那充斥著笑意的聲音:「這位將軍,如今正是戰時,

昆明城的宵禁還未解除,妙心樓很快就要關門了,您送我去那裡作甚?」

胡小五也反應了過來,妙心樓是酒樓,晚上要歇業,

他連忙問道:「不知薛姑娘住在哪裡,我等送您回家。」

「送我去.」聲音有了些許遲疑,「就去東霞巷吧。」

胡小五眨了眨眼睛,東霞巷距離太和街不遠,太和街中的一些藝人掌柜就住在那裡。

但胡小五也精通暗探手藝,聽出了她聲音中的遲疑,想了想說道:

「薛大家,如今將要宵禁,若您孤身一人走在城中難免會有許多麻煩,不如我直接送您回去?」

「唉」

一聲輕嘆自晃動的簾幕中襲來,胡小五臉色古怪。

「也罷,送我去清音巷吧。」

胡小五眼中閃過一絲愕然,清音巷這個名字雖然雅緻,但那裡是城中貧苦百姓所住,相鄰諸多車馬行,白日晚上都十分吵鬧。

胡小五覺得自己太傻了,

明明是姑娘不好意思說,自己還非要問。

想了想,他解釋道:

「薛大家,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我並非有心打探。」

簾幕中傳來薛蘭輕柔的聲音:

「無妨。」

胡小五抿了抿嘴,有些不明白為何薛大家每日賺那麼多銀錢,還會住在清音巷。

一陣無聲,馬車搖搖晃晃,

終於在兩刻鐘后趕到了清音巷.還不等馬車進入,一群衣衫襤褸的半大孩子就從巷子中沖了出來,一個個面露畏懼,手持木棍與破碎的板凳腿,

為首一名大一些的男孩上前一步,顫顫巍巍開口:「你們將阿姐弄哪去了?交出來!」

胡小五一愣,周遭軍卒也愣住了。

這時,一直未出聲的薛蘭直接將腦袋探了出來,看向那些孩子:「我沒事,將東西放下!」

「阿姐!!」

眼前這十幾個孩子見到薛蘭后,眼睛紛紛亮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叫著。

胡小五能看到薛蘭眼中閃過的一絲慈愛,怔在原地。

薛蘭側過腦袋,露出一絲歉意:「給將軍添麻煩了,還望將軍莫怪。」

胡小五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這些孩子?」

「這些孩子都是凄苦之人,我來到此地后受他們照扶,作為回報,我會給他們一些吃食,算是相依為命。」

頃刻間,胡小五明白了,

一定是為了養這些孩子,薛大家才過得如此拮据。

胡小五呼吸急促,連忙跳下馬車,將腳凳放下。

「多謝。」

薛蘭提著裙擺,慢慢走了下來,等到站定后,她看向胡小五,露出笑容:「多謝將軍,敢問將軍姓名。」

「呃啊.我叫胡小五,我不是將軍,我是劉將軍的親衛。」胡小五結結巴巴薛蘭抿嘴一笑:「於我等百姓來說,您就是將軍,小女子先告辭了。」

「呃好,薛姑娘慢走。」

大概是怕弄髒裙擺,薛蘭一直輕輕提著,步伐輕盈,若是沒見到這些孩子,胡小五定然會認為她不沾凡塵,矯揉造作。

但現在..分明是不捨得弄髒衣服。

就這樣,胡小五愣在原地,怔怔看著忽然,走到巷口,即將步入黑暗的薛蘭停住了,頓了許久,她轉過身,聲音輕柔,飄忽而來。

「將軍,明日民女還要去軍營,您可以來接我嗎?」

胡小五眼眸睜大,呼吸急促,大腦陷入宕機。

很快,薛蘭帶著一些失望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將軍若是為難,就算了.」

「不不不不,能能能能能,明日我就來。」

「多謝將軍了。」

薛蘭轉身,與那些孩子沒入黑暗,

胡小虎依稀聽到了黑暗中傳來的一聲輕笑,似乎開心。

先發六千五,再欠一章!啊啊啊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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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洪武,從逆黨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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