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承澤帝的忌憚
見沈欣言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眼神中甚至帶著擔心他拒絕的忐忑。
許久之後,霍恩忽然笑了:「倒不是不行,至少聽起來很誘人,就是不知夫人日後打算出多少聘禮。」
其實,有些事也應該放下了。
與其去爭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倒不如放過自己,不再執著。
日後每日騎馬打獵悠閑度日,陪著言兒游遍五湖四海倒也是件樂事。
沈欣言的頭抵在霍恩的肩膀上偷笑:「隨你開價。」
反正她有的是銀子。
霍恩一把將人抱起:「都說寧國公最擅長估價,今日剛好幫我評估評估,看我值個多少錢。」
如霍恩所想的那般,吏部尚書並未去告狀,而他也順利解除了禁足。
只是在提起自己想要入贅寧國公府的消息時,霍恩還是被承澤帝用硯台打破了頭。
知道這事暫時沒得商量,霍恩也不欲多求,反正先將事情在陛下心裡印一個痕,也是表明他的立場。
沈欣言這個人他要定了,只能屬於他!
等霍恩離開后,承澤帝煩悶的點起一根金絲卷:「王海,你說朕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
但他真的沒有辦法,這人的存在就像一根釘子,時刻提醒自己曾經的錯誤。
心知承澤帝想聽什麼,王海迅速答道:「陛下也是為霍大人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誰敢說陛下有錯。
見承澤帝似乎沒有發怒,王海忍不住為霍恩說了一句:「奴才還是第一次見到,霍大人如此誠懇的向陛下請求一件事,想必是真上心了。」
只可惜,陛下怕是並不會如霍大人所願。
果然,就見承澤帝臉上露出嘲諷的神情:「朕倒是不知,霍恩那等人竟也會有心。
他要的根本不是沈欣言,而是沈欣言手中的銀錢,只要有了銀錢,他定會生出不臣之心...」
這話太重,王海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聲都不敢吭。
承澤帝掐滅手中的金絲卷,冰冷的眼神掃著王海頭頂,似乎是在評估王海的忠心。
直到王海的脊背濕透,才終於開口:「起來吧。」
王海踉蹌著爬起來,弓著腰安靜站在旁邊,甚至不敢去擦額角滲出的汗珠。
是他多嘴了,明知道霍大人因身份不受陛下待見,他竟還去多嘴,當真是安穩日子過久了便打算作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承澤帝放下奏摺:「良妃那邊的宮宴準備的如何了。」
王海的聲音帶著一抹小心翼翼:「回陛下的話,太後娘娘看重安平郡主,親自督導良妃娘娘,將事情辦的妥妥帖帖,陛下大可放心。」
承澤帝嗯了一聲,便沒再多問。
皇姐和親時他才兩歲,母后雖疼愛他,可從小便在他耳邊念叨著,讓他一定不能忘了皇姐的好。
他雖然感激皇姐,可心裡卻也有些厭煩。
皇姐是在父皇治下去和親的,他有今日完全是因為他自己的努力,與皇姐有何關係。
但母后一直精心護著他長大,他自是不會忤逆母后的意思。
可誰又能想到,那姚錦風竟會與皇姐扯上關係。
好在皇姐還不是太糊塗,對那姚錦風也並不上心,否則他怕是會被活活嘔死。
知道宴席不會有問題,承澤帝索性繼續看手中的摺子,西南的水患剛平便又出現了瘟疫。
東南又多乾旱已有三月沒下雨,邊境更是戰事不斷,大家都在伸手向他要銀子。
好容易來了個忠心耿耿願意為他賺銀子的沈欣言,結果卻被那霍恩勾了去。
整個朝堂,竟是沒有一處能讓他省心的。
沈欣言坐在屋裡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至今還沒想好要不要去。
雖說姚錦風被杖責后定然不會出現在宴會上,但***如今是姚錦風的後台,說不得會發生什麼衝突。
可若是不去,誰知外面又會怎麼傳她避而不見的事。
越想越覺得不自在,沈欣言起身在屋中走來走去,當初為什麼就不能下手更重些呢?
阿蠻倒是出言安慰:「這有什麼好想的,你和姚錦風這樣的關係,就算告病不去陛下和太后也不會苛責,何苦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沈欣言嘆道:「我知道是這個道理,只是若我真的躲了,外面還不知會傳成什麼樣。」
阿蠻嗤笑一聲:「你這是矯情的毛病又犯了,如今外面說你的話還少么,偏在這種小事上不斷糾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在乎姚錦風。」
沈欣言正打算爭辯,就見霍恩忽然推窗進來。
沈欣言詫異了一瞬:「你頭上怎麼有血。」
如今才是正午,這人怎麼這會兒就過來了。
話音剛落,沈欣言整個人就被霍恩抱在懷裡:「陛下打我...」
霍恩漂亮的眼眸低垂,聲音中是訴不盡的悲傷,彷彿有萬般愁腸。
沈欣言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輕輕拍撫霍恩的後背:「好了,莫要傷心,可是哪句話說的不對觸怒了陛下。」
霍恩將頭埋在沈欣言的脖頸中,聲音有些沉悶:「不必說話,只要我存在,陛下就會發怒。」
似乎覺得自己說多了,霍恩用力抱著沈欣言不再言語。
感覺霍恩的心情似乎平復些,沈欣言這才掙扎著將人推開,獨自去拿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金瘡葯。
霍恩坐在床邊,靜靜看著沈欣言拿葯過來:「你沒有什麼想問的么?」
沈欣言想了想:「這大白天的,你為何依舊只走窗戶卻不走門呢?」
有些事霍恩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只要霍恩不說便是不到時候,那她自然也不會問。
霍恩望著沈欣言的臉,心情忽然明朗了不少:「我習慣了!」
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溫馨,阿蠻忽然開口:「那宮宴你若不想去那便不去吧,我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不好的事,你要相信我的直覺。」
她的直覺幫她避過不少災禍。
沈欣言相當認同:「其實我也覺得心裡發慌,似乎是有哪裡不對,既然你我都都有這種感覺,還是躲一躲的好。」
霍恩看起來心情不大好,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導對方。
太后正被伺候著梳妝,一個太監快步走了進來:「太後娘娘,姚老夫人遞了牌子,在宮外等候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