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拿出證據
惡毒的話充斥在耳邊。
很難想象長著純良甜美臉蛋的女孩子,能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而且看這雙面人的架勢,這個牛麗麗也不是第一次對江黛口出惡言了。
江黛歪著頭看她。
忽然一腳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出,直接踹到了牛麗麗的膝蓋后窩上,讓牛麗麗腿一軟噗通跪在了地上。
牛麗麗只覺得膝蓋一陣痛麻,她就毫無反擊之力地跪在了江黛面前。
地上尖銳的碎石刺入她的膝蓋,很快就血肉模糊。
「啊——你幹什麼!」
陳翠芬被牛麗麗的叫聲吸引了注意力,回頭看去,只見自己女兒正乖巧地站在原地發獃,而那個張揚的鄰居女兒就跪在自己女兒面前。
她趕忙跑過去,扶起牛麗麗:「怎麼回事啊,麗麗你怎麼摔倒了?」
「什麼摔倒!是江黛剛剛踢我了!」
牛麗麗委屈得不得了,一把甩開了陳翠芬的手。
「你別胡說啊,說我踢你你得拿出證據來啊,」江黛一臉無辜,甚至眼神憤怒,「再說了,我們無冤無仇,我好端端的幹什麼踢你?」
「就是因為我剛才說——」
牛麗麗都顧不得驚訝江黛竟然不結巴了,差點把剛剛陰陽江黛的話脫口而出。
再看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誰也沒法給自己作證!
看著一旁陳翠芬莫名其妙的眼神,她只覺得自己吃了個啞巴虧。
頓時氣得跺腳,又被膝蓋的痛刺激得呲牙,轉頭一瘸一拐地朝著自家去了,聲音巨大地甩上了家裡的大門。
「這丫頭腦筋有問題吧?」
陳翠芬嘟囔著,摟著自己閨女往家裡去。
江黛一家四口住在牛麗麗家隔壁。
進了樸素的大鐵門,便是一個面積不大的小院,擺放著一些擺攤相關的用品,角落裡堆著許多啤酒瓶子,壘成了小山。
院子里雖然沒什麼東西,裝修得也簡單,但看得出女主人是用心生活的,整理得很乾凈。
平房裡有幾個房間,分別是爸媽的住處,江黛的房間,和自己的「哥哥」江山的房間。
陳翠芬招呼著去給江黛做飯,江黛便進了自己屋。
破舊的窗戶玻璃上貼著幾張歌手周吉倫的寫真,房間不大,房內只有一張床,一個學習桌,還有一個不大的布衣櫃。
江黛慢悠悠地把全屋翻了個遍。
衣櫃里僅僅掛著兩三身替換衣裳,還有兩套春夏校服。
學習桌下壘著一疊書本,桌面上用中性筆寫著各種亂七八糟的火星文,在桌子邊角最乾淨的位置,江黛看到這裡畫著一個愛心,愛心裡畫著三個字母——TFM。
莫非是前身的暗戀對象?
江黛饒有興趣。
翻了半天桌子,總算在隱蔽的角落裡找到了一本日記。
江黛毫不客氣地翻開了日記。
「5月28日,今天是我喜歡他的第一周年,被蘇妍她們折磨的時候,想到他會在我被打后安慰我,其實也就沒有那麼痛了呢。」
「6月2號,今天牛麗麗又讓我穿我最不喜歡的那條褲子,我知道她就是想讓我跟她穿相像的衣服襯托她比我漂亮,把我當成醜小鴨襯托她這隻天鵝,可我能怎麼辦呢?就算她總是說讓我覺得很難受的話,可她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6月6號,班主任今天給我調座位了,現在我離他更近了耶,只差三個座位了!」
「6月8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好恨,可她們是有錢人,我招惹不起她們,再忍忍,高中還有一年就結束了。」
……
日記上寫滿了女孩兒的碎碎念,有她的少女心思,也有被欺負的記錄等等。
看了一會兒,江黛就放下了日記。
窗外響起了推車子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的叫喊聲:「翠芬!翠芬!」
「來了來了!」
江黛探出頭去,看到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酒瓶子。
江黛猜,這就是她的「爸爸」。
她打量著男人,這男人個頭不算矮,身材高大雖然因為常年的酗酒導致臉格外發紅,可看得出來五官筆挺,年輕時應該是非常帥氣的帥哥。
令人驚訝的是,男人一手拿著酒瓶,右胳膊的袖子竟是空空蕩蕩的,缺了一條胳膊!
男人看到江黛看向他的胳膊略顯驚詫,下意識地把胳膊往後一藏,沖江黛瞪起眼來,「你今天又給我惹事,你媽說你進醫院又花了100多!」
陳翠芬推搡男人一把,「怎麼怪閨女呢?分明是那些小孩不懂事兒,等我過幾天去給閨女辦個轉學,還是轉到其他學校吧。」
「為什麼要轉學?」
江黛好整以暇地趴在窗邊,「我不轉,我又沒做錯什麼,幹嘛當逃兵。」
陳翠芬心想,閨女今天在學校丟大臉了,大概是昏倒之後都不知道自己的裙子底褲飛起,被看了個地朝天。
她委婉地組織話語:「媽這不是擔心你……」
「嗝!」男人突然打出個酒嗝,震驚地看著江黛,「你……你不結巴了?!」
江黛不太瞧得上這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拉上窗戶,自己躺回床上歇息。
窗戶外響起陳翠芬跟男人的對話聲,嘰里呱啦的,江黛也懶得聽。
晚上一家三口吃完一頓挺寒酸的晚餐,陳翠芬咬咬牙給閨女買了十塊錢的炸雞柳,噴香,饞得男人吸溜口水,倒是沒跟江黛搶食。
看著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夜色,陳翠芬面露擔憂:「大山怎麼還不回來,這個混蛋也不知道去哪裡野了。」
男人,也就是江黛的爸爸,本名江國明,短短一頓飯就喝了四五瓶酒下肚,陳翠芬知道攔不住,也隨他去了。
江國明嘟囔著。
「大山一個男孩子你怕什麼,那麼大個人了,又丟不了。」
陳翠芬嘴快道:「誰知道現在鬼什麼世道,要是和你當年一樣,好事壞事少條胳膊也不值當的!」
「砰!」
玻璃酒瓶一下砸在地上,陳翠芬的話刺痛了江國明,後者渾身打哆嗦,冷著臉,氣哄哄地走了。
陳翠芬自知說錯了話,默默地打掃起了地上的酒瓶碎片。
江黛托著下巴,在一旁翻著課外書。
看來自己這爹缺了半根胳膊的原因也很奇妙啊。
就在這時,院門發出一聲吱嘎巨響,有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