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身相許

百里東君假裝沒聽到，剛才闖山一戰，可以說是這麼多年以來最用功的一次了，使盡平生所學，就混了一個勉勉強強，好在老真人不計較，大發慈悲，讓自己過了。

葉鼎之軟玉在懷，心思飄然，低眸含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百里東君，手上的力道加大，彷彿要將人融入骨血之中，不分彼此，不過也只是讓人貼著自己，撥弄他的頭髮。

「東君，不要為我身陷囹圄，我會發瘋的。」

葉鼎之喃喃自語，寒潭靈水有讓人清靜的效果，靈氣入體，何嘗不是在洗經伐髓，也洗滌心靈，將他心中的戾氣一點點消除，百里東君就是他心中的那片凈土。

從什麼時候開始，葉鼎之覺得百里東君很重要，是顛沛流離的那十年，思念無法抑制，還是小時候開始，彼此之間的約定，葉鼎之想不明白，也不願去想，他只需要知道，百里東君對他很重要就行了。

飄拂的水煙朦朧，將二人身形埋沒，百里東君身側，水煙環繞，體內秋水訣運轉自如，也將兩人圈在裡面，醒來的時候已經的兩個時辰之後了，百里東君抬眸看見朝思暮想的人，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葉鼎之有一副極好的皮囊，讓人一見傾心，眉毛上掛著細細的水霧，格外誘惑，百里東君指尖拂過眉梢，摸過高挺的鼻樑，再到唇瓣，說書人常說的眉目如畫，大抵就是如此。

指尖微微發燙，感受著他的體溫，百里東君才覺得這不是夢，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那十年，雲哥過得怎麼樣。以前也沒有說過，他只記得，雲哥到過很多地方，北蠻、南訣、西域大小佛國、海邊，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欺負。

思緒如潮，指尖依舊停在葉鼎之唇瓣之上，葉鼎之早在百里東君指尖拂過眉梢的時候就醒了，只是一直忍著，沒想到小百里的手遲遲沒有拿下去，只好張開唇瓣，抿了一口。

百里東君耳朵發燙，飛快地抽回手指，整隻手卻被葉鼎之握住。

「小百里，撩撥完就跑，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我又不是君子。」

百里東君反駁一句，葉鼎之就在百里東君脖子上不輕不重地含了一口，留下一道紅痕，眼底笑意十足，果然很容易留下痕迹。

「雲哥」

百里東君喘息加重，喊了一句，葉鼎之看不得他這樣，只好抱著。

「東君，你怎麼知道我修鍊了魔功？我從未在你面前施展過。」

「忘了和你說，我一身修為是儒仙教導的，自然聽過不少，而且你是不是忘了，在劍林的時候，我用內力牽引過你，在你體內走了一遍。我這麼天才，看出來很難嗎？」

百里東君隨便找了一個理由糊弄過去，葉鼎之點了點頭。

「所以你上山是為了我嗎？」

「一半一半。」

「什麼意思？」

「一半是為了你，一半是為了我自己。如今我可是一劍入大逍遙的劍仙，你小心點，要是哪天惹我不高興了，把你捅成篩子。」

「不會的，我不會惹東君不高興。」

葉鼎之信誓旦旦，百里東君抿嘴一笑。

「那你可得好好表現，以後不要用這麼霸道的武功，呂真人已經答應我，會傳授你青城山妙法，從今往後不要修鍊魔功了。」

百里東君太怕了，怕葉鼎之重蹈覆轍，再次墜入深淵。如果還是逃脫不了命運，那就只能生死相隨了。

「東君，你在害怕什麼？」

葉鼎之從百里東君情緒中，察覺到一絲不安，而這絲不安，在他們重逢的時候，就一直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害怕呢？

「怕我一轉眼，你就不見了。這麼多年，你怎麼從來不給我寫信，你知道世人稱我酒仙的那一年，我有多麼期待嗎？

我每日盼著你的身影，期待你聽到消息的時候偷偷跑來見我。你怎麼不來找我呀？雲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才走到你身邊嗎？」

說著說著，百里東君的眼淚不可遏制地流了下來，聽著這些話，葉鼎之心如刀割，溫柔地吻去百里東君眼角的淚水。

「對不起，東君，以後雲哥會一直在你身邊。這十年，我無法辯解，我所能補償的，就是以身相許了。所以，東君，別離開我，我只有你了。」

因為仇恨，葉鼎之只想報仇，他要學最厲害的武功，然後到那座天下最雄偉的城池當中去，可偏偏又遇到了東君，就因為一句話，這個傻小子，等了自己十年。

曾以為自己孑然一身，了無牽挂，原來一直都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

「雲哥，我是你一直能擁有的。不過伯父和姨姨的仇還是要報，我已經寫信給了小師兄，他是北離的九皇子，當年的事情他會查清楚，還葉府一個公道。」

「你這麼相信他？」

葉鼎之一直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當年就是青王誣陷，才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所以對於皇室中人，他都沒什麼好感。

「雲哥，小師兄不一樣，如果說皇室之中還有誰值得相信的話，那就只有他了。我知道你的疑惑，所以我送你一場夢，等會你就知道了。」

說完，百里東君手一拉，兩人的額頭靠在一起，雲哥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騙人感情沒意思，如果看完之後，他仍是堅定不移地選擇自己，才不會有愧疚感。

走馬觀花的兩個時辰，葉鼎之經歷完未來之事，又是嫉妒又是心疼的，天外天真是令人討厭，好似一場無解的局，東君和自己都被困在其中。這一次，他不要做棋子，而是要做執棋的人。

百里東君只能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睜開眼睛，葉鼎之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別樣的情緒看著百里東君。

「雲哥………」

話音未落，未說完的話就被堵了回去，葉鼎之帶著愛欲的親吻，親到百里東君腿軟，靠在肩膀上喘氣，才停了下來。

「別再天真了，成為我的人吧！」

只要生米煮成熟飯，誰拒絕也沒用。

「雲哥……唔……」

水煙裊裊，迷霧環繞，周圍只傳出粗重的喘息聲，和急切的水聲，但都融入了瀑布撞擊水面的聲音當中了。

百里東君只覺得如在雲端，如墜水間，叫人沉迷，難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