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結束與開始

其實發生之後再說也挺簡單的。

前輩拐彎抹角提醒我們加藤朱利有問題,再加上大哥的暗中觀察，兩人基本確定了對方的意圖。再加上彭格列和西蒙的矛盾也挺有問題,深究一下再加上陰謀論一點就能猜測出個大概。

骸那邊就更簡單了。前輩手頭有d·斯佩多的幻術禁術資料，又跟骸說了對方的險惡意圖。結果這兩個都對d·斯佩多抱有惡意的人一拍即合,偷偷商量了之後就決定要坑那個自以為很厲害的i世霧守一番。

事實證明,還真的坑成功了……

讓斯佩多以為他成功佔領骸的身體的時候，骸其實只是淡定地懷著滿滿的惡意按兵不動、就等著他越獄然後等待合適的時機奪回身體控制權呢。

「但是他們之前做這種事情都是瞞著我的哦，所以不算我瞎摻和。」我正了正神色，為自己辯護。

至於我自己也能猜到之類的……我才不會說！

不過還沒等reborn回話一旁的沢田綱吉結結巴巴地插話了：「哎？那、那就是說阿語小姐你們早就知道這事情了么？」

我微微一笑：「略懂。」

「……」於是沢田綱吉以自己絕佳的顏藝表現出從不可置信到呆若木雞再到崩潰不已、覺得自己被世界欺騙了的變化歷程。

這孩子的承受能力還應該加強。我淡定地點點頭,看庫洛姆鬆了口氣的樣子,再看看一言不發的古里炎真,上前揉揉他的腦袋：「不說也是為了你哦。」

「哎？」

「這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難得有老一輩心甘情願作死來給你練手呢，你還可以藉機樹立威信給自己的彭格列十代目之路鋪路從而走得更順利，其實你還該感謝人家呢。」我安慰道。而且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沢田綱吉：「……=口=」所以說他不想當什麼黑手黨啦……

我說完指指場中央：「而且……你們的關注點不該是那邊那個快灰飛煙滅的i世霧守么？」

前輩笑得很是燦爛，上前以一種我從來沒有在他這裡聽到過的嘲諷語氣開口：「好久不見啊，斯佩多。」

d·斯佩多瞥了他一眼，先是一怔，繼而低笑出聲：「果然如此啊……沒想到會輸給你呢，吳染。」

前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將地上的懷錶撿起，打開一看之後緩緩合上，淡然道：「你果然是為了艾琳娜么？」

我好奇地拿過前輩手中的懷錶，拉著大哥和骸還有reborn一起看。見到站在一旁的沢田綱吉有些猶豫的樣子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一塊八卦。

「這是初代的全家福？」

「有個不認識的女人……」

「嗯，沒見過呢。」

我們正在這邊竊竊私語，一旁的斯佩多已經開始緩緩講述自己的故事了。

d·斯佩多出身貴族，抱有著「對已經墮落了的貴族感到討厭，覺得沒有地位但是優秀的人才應該站在社會的中心」的想法，和與之有同感的公爵的女兒艾琳娜相戀。在艾琳娜的介紹下與giotto相識並加入彭格列成為初代霧守。因為沒有勸說成功giotto不要削減兵力而造成艾琳娜的死亡后，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創造出「只是聽到名字就會聞風喪膽」的彭格列……

聽完整個故事我全程保持著頗為微妙的神色……要忍住！不能現在吐槽！

「所以你痛恨軟弱的彭格列，試圖打造一個讓大眾害怕的龐大的黑手黨家族。」reborn聽完對方的自述，給他做了個總結，語氣也變得有些微妙，「倒真是……讓人意外。」他其實完全無法理解怎麼就把保護弱者和聞風喪膽劃上等號了。

我一臉沉重地點點頭。d·斯佩多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女人這一點……真的讓人十分意外……我還以為會有更高大上的理由呢！野心啊什麼的！摯愛彭格列什麼的！因愛生恨什麼的……好吧，最後這個略二。

「人的一切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己的無能的憤怒。」前輩笑眯眯的，毫不留情地戳對方的痛處，「艾琳娜的死多半要歸於你的保護不力吧，還真敢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做下那麼多混賬事之後還理直氣壯啊，要點臉啊。」

在一旁圍觀的我們幾人除了沢田綱吉都點頭表示同意。

「呵……我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戴蒙.斯佩多輕咳了聲，緩緩露出笑容，「為了創造比彭格列i世還要強大的彭格列，我不惜不擇手段。」

「你以為那是艾琳娜的遺願，你努力做到就能彌補你的過錯么？」前輩笑容更盛了，語氣柔柔的，話卻很鋒利，「別開玩笑了，艾琳娜已經死了，什麼都感受不到，你這樣子束縛自己只不過想讓自己心裡好過點，還真以為自己是真情痴啊，你充其量就是個真白痴！」

「無論你怎麼說，實際上我所打造出來的彭格列沒有錯！現在無人能愚蠢到與彭格列的強大和財權為敵，也不會有人白白犧牲了。」d·斯佩多自顧自說著，不知是為了說服別人還是說服自己，他獨自一人的聲音在空曠的平地上迴響著，帶著一絲無奈的悲涼，「就如同艾琳娜所期望的那樣，彭格列幫弱者帶來了和平。」

周圍有一瞬間的沉寂，就連前輩似乎都沒有毒舌的**了，他收斂起笑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略顯煩躁地走過來：「慎言！幫我罵他一頓！」

「……哈？！」還有我的事兒？我摸摸下巴，訥訥地開口，「嗯……我覺得按照女性的思維方式和我自己的理解……那位艾琳娜小姐恐怕會因為你殺害了這麼多無辜的人而生氣的吧？不過人死後沒有靈魂，不是你這樣動用禁術的話就徹底成為虛無了，所以你無論做什麼都是無用功啦，她不會有任何反應的，省省吧。想開點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沒事找事了一百多年的人啊，從某方面來講，你也挺不容易的啊……啊，不過，作為一位女性來說，我覺得和前輩說的一樣，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完全是你的無能呢！」

「還有啊，其實我很疑惑……」我皺起眉頭，抿了抿唇，面上帶了點糾結，壓低聲音問大哥，「這人現在是瀕死階段了吧？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沒死透么？沒話找話很累啊……」

大哥拍拍我的肩膀，用安慰的語氣說道：「你已經挺漂亮地補刀了。」

「嗯，少說幾句吧。」reborn插話，「我怕本來已經等死的人被你氣活了。」

「……」你還真看得起我啊！

「這、這樣子說會不會不太好……」沢田綱吉小小聲地提出異議，六道骸眯眼笑著，懶洋洋地開口：「哦呀，彭格列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又開始同情敵人了么？別忘了他還是冒充你的父親殺害了你身後的西蒙首領一家的人哦。」

我笑眯眯地拍拍骸的肩：「放輕鬆，別忘了最後那一擊必殺還是綱吉君乾的呢。」

沢田綱吉：「……」

六道骸：「……」

「對於這種人怎麼說都不嫌過分……剩下的還是我來解決吧，你們靠後。」剛剛還氣呼呼的前輩似乎冷靜了許多，他從我手中拿過了懷錶，緩緩走過去，低聲地和對方說些什麼。

距離比較遠，我聽得不是太清楚，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艾琳娜」、「感謝」、「sivnora」之類的字眼。我偷瞄大哥的神色，企圖找出一絲蛛絲馬跡……差點忘記大哥是習慣性面癱臉了。

不知道最後說了什麼，我見到前輩很明顯得愣了一下，繼而是勾起嘴角一笑，笑得讓人覺得毛毛的，不過很快就隱去。他恢復了正常的語調：「在這種事情上，我從不說謊。看在你當年陰差陽錯也是幫我脫身的情況下，實話告訴你，艾琳娜不會怪你，無論你做了什麼都不會。」

d·斯佩多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你還真敢說啊……」

「你活得夠久的了……勉強把你這種狀態稱之為活著吧？」前輩語氣淡淡的，「彭格列八代那裡你也曾經做過手腳吧？放心，你自己也看得出來，彭格列十代可是最像i世的，還有我們家的人看著，你還用擔心？」

「呵……」d·斯佩多緩緩閉上眼睛，「突然有點困了……」

「那就睡吧。」前輩站起來，毫不留情地轉身，他身後d·斯佩多的身影也漸漸消失。

「沢田綱吉！我會注視著你的。要是敢玷污彭格列的名聲，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對方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徹底化為虛無。

沢田綱吉一愣，隨即有些無措地點點頭。但是沒等他多有感慨，被幻術束縛著的彭格列眾人的登場就引開了他的注意力。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啊……我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前輩倒是恢復地很快，跟個沒事人似的笑眯眯地拉著沢田綱吉他們囑咐些什麼，在我看過去的時候還暗地裡朝我使了個眼色。因為原本關著的西蒙家族的人和彭格列眾人都得以群聚，倒是沒有人注意我這邊。

而娘娘……正很不要臉地抱著雲雀恭彌的腿撒嬌著。

現在可是快入秋了，春天早就過去了呢，哼。

我朝前輩點點頭，偷偷拉著骸和大哥一塊兒默默退場，跟上準備離開的復仇者。

見對方沒有理會我們，我也不著急，站在原地，隔著一定距離，不輕不重地問了句，帶著試探：「你們認識伽卡菲斯么？」

我話音剛落，復仇者周身的氣勢都明顯一變。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手中的鐵鏈已經襲來，幾乎是第一時間內，這邊骸出手擋開攻擊，大哥移步上前，紅纓槍直指對方。

我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氣勢，有些傻眼。剛剛那個問題……有那麼嚴重？

「只是問一下而已沒必要這樣吧？」

「這就是黑手黨的作風啊。」六道骸嗤笑一聲，語氣充滿十足的輕蔑之味。這孩子真是無時不刻都在鄙視黑手黨……然後堅決不承認自己也是其中一員。

復仇者的為首者語氣都變了：「這不是你們可以插手的。」

「伽卡菲斯的存在對於我們來說是全然的未知，會威脅到我們。我們不會留下那麼大的隱患，你們不說我們也有的是手段查得到。」大哥淡淡開口，眯起雙眼。

「你們……這是要和我們為敵么？」復仇者沉聲道。

「莫要惡人先告狀啊，是你們先動手的吧？」我眯起眼睛，也有些生氣，「首先，我們可不是黑手黨，休想用你們那一套來束縛我們。」

「其次……你們剛剛對我們家少族長的攻擊行為，可以視為對我們家族的挑釁。」大哥將紅纓槍一橫，面無表情，冷然道，「事關家族尊嚴，我們吳家的人從來不會縮手縮腳行事，要戰便戰。」

「要打的話算我一個。」六道骸勾起嘴角，「我也對這些人很不滿呢。」

「當然要算你。」大哥瞪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責備，「小孩子家家盡會胡鬧，別以為加入黑手黨家族你就屬於那邊了。即使畫風完全不一樣，你可是正正經經在我們家戶口本上的。」

骸表情一僵。我瞥了他一眼，總覺得對方現在的情緒是「卧槽你們還是自己上吧我不玩了」。

復仇者看著我們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你也是這樣的態度么，彩虹之子rebo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