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幸福來的太突然
「廠長，我是對事不對人，我也是為了咱們廠著想。」
賴紀良文化程度不高，但也不蠢。
要是『思想有問題』被坐實，在機械廠永無出頭之日。
廠長狠狠地剮了他一眼。
你這同志，怎麼看不清楚形勢。
你雖是技術科科長外甥，也是我這一系的人，但你也不看看，王總工可是一機部紅人，是大領導座上賓，咱們廠項目立項，新產品上馬都需要這位簽字。
「賴紀良同志，我以廠長身份命令你，停止手中工作，等候處理！」
死道友不死貧道。
「小劉，將他帶下去。」
秘書小劉帶著賴紀良離開車間，賴紀良知道自己完了，即便做科長的舅舅也無法幫助自己。
他陰沉著臉，死死盯著高曉光。
高曉光回了他一個眼神。
根本沒將賴紀良放在眼中。
他清楚，憑藉空間石碑給予的科技，只要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在機械廠沒人能動他。
更何況，他已經進入王總工法眼。
他和顏悅色指導六級鉗工製造軸承。
車床開動發出轟鳴聲，六級工按照高曉光指導，一件粗坯，經過過車、鏜、拋等工藝，軸承輪廓逐漸形成，最後經過細加工，軸承加工出來。
經過測量一絲不差。
車間內爆發出熱烈掌聲。
高曉光安裝好軸承，上過潤滑油，按下啟動開關，車床發出機械轟鳴聲，王總工、廠長鼓起掌。
「廠長，經過高技術員維修，這台車床不僅工件加工速度有所提高，精度也提高了，照這個速度，咱們工期能提前半天。」郝主任指著製造出的球形工件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廠長劉德奎高興中帶著意外，沒想到，車床經過小高同志整修，竟有意外收穫。
王總工更沒想到，眼前的年齡不像話的技術員，家竟然有如此技術。
這水平比理工學院畢業的大學生還要強，機床水平甚至達到了大學老師的高度。
一機部是怎麼搞的？
技術如此過硬的學生，竟然不留在部里，被分配到機械廠，這簡直就是埋沒人才！
「小高同志，有沒有興趣來部里工作？」王總工發出邀請，「你放心，只要來，我保證一年以後讓你成為9級工程師。」
廠長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自己廠里好不容易分來一個能力，能維修進口機床，還能製造，這還沒給廠里發光發熱，就要被挖牆腳？
這誰能忍？
「王總工，您當著我面挖人可有些不厚道啊！」
「劉廠長，我可要批評你了，小高同志去部里也是為人民服務，再說你也不能不讓小高同志進步不是？」
劉廠長一時語塞。
「小高，你是想去部里還是留在廠里，你放心，只要你留在廠里，我保證一年給你提升一級待遇。」
高曉光給劉廠長一個安心的眼神，真誠的道，「謝謝您王總工，我中專剛分配到廠里，所掌握的技術還不紮實，還需要在廠里學習。」
「小高同志，你是中專畢業？」
王總工內心驚駭，中專生就懂得材料學？
「是的，王總工。」
「那你是如何會材料學？」
王總工目光審視，這年頭，會材料學的，幾乎都是留學歸國的高級知識分子。
就他這個總工，只掌握機械領域，材料學還是小學生。
難道他是光頭……
「王總工，材料學是我在學校，向老大哥請教自學的。」
機械學院雖是中專，可學院內有援建的老毛子。
高曉光為了合理的將空間石碑科技資料拿出來，可是花費了心思。。
在學校期間，為了能從老毛子那學到知識，他經常拿著二鍋頭找老毛子，為此還特意在學校只啃窩窩頭。
「小高同志，想不想讀大學？」
王總工得知情況后，起了愛才之心。
「想讀，可今年大學已經開課了。」
高曉光可不傻，他深知無論在那個年代，大學同學圈可是人脈圈，再說這年代的大學那都是天之驕子，畢業后也是各個行業的中流砥柱。
更知道，想要成為工程師、總工乃至學部委員，都需要大學文憑。
「這些交給我來辦，你等消息就行。」
王總工大包大攬后問道，「剛你說要設計車床，是不是有設計思路了？」
高曉光沒有隱瞞，告訴王總工他要設計幾款，半自動凸輪軸車床，支援國家汽車、發動機發展。
機床圖紙已經進行畫出一部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
「圖紙完成給我打電話，我親自帶人審核。」王總工說著在紙上寫下自己聯繫電話，撕下紙條遞了過去。
高曉光接過紙條看到兩個5位數號碼，一個家裡，一個辦公室。
……
劉廠長極力邀請王總工用餐，可被工作繁忙的王總工婉拒，送走王總工，劉廠長、王科長以及車間郝主任加上高曉光在小食堂用餐。
小食堂伙食可真不錯，有肥瘦相間的紅燒肉，辣椒炒肉絲，西紅雞蛋以及時令蔬菜，外加豬油白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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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同志，今天你可是給咱們廠立下大功，想要什麼獎勵？」劉廠長掏出大前門給眾人散了根煙。
高曉光接過煙，掏出火柴給廠長、科長點上，又劃了根火柴給郝主任點上后，才給自己點上。
「廠長，功勞可不是我個人的，沒有我師傅以及同志們教導，沒有廠領導培養，今天也修不好車床，更設計不出半自動凸輪軸車床。」
花花轎子眾人抬，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作為穿越者的高曉光非常懂。
廠長發出善意笑聲，眾人也附和笑了起來，對高曉光的目光更加和善，這同志有覺悟，值得大力培養。
「小高同志，聽說你目前還住在集體宿舍？」
「嗯。」
得到高曉光答覆，劉廠長嚴肅道，「王科長，我不得不批評你，小高同志上班要巡視檢修車間設備，晚上利用業餘時間設計機床，沒有一個好的休息環境怎麼行？」
「廠長，您批評的對，是我忙於工作，對小高同志關心不夠，回頭我就聯繫後勤，給小高同志分房。」王民才認錯態度很端正，畢竟小高同志可是他徒弟。
他不是不想給小高同志安排住房，而是四九城住房非常緊張，再說小高同志剛分配到機械廠，又是實習期，想分房只能排隊等。
「這樣等會我開個條子，下午給小高放半天假，讓秘書小劉親自帶小高去辦理。」
劉廠長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尖碾了幾下道，「這幾天就不要給小高安排車間巡查工作，讓小高專心設計機床。」
「謝謝廠長。」
眾人用過餐便散席，因為下午還有工作眾人都沒喝酒。
劉秘書拿著廠長條子，帶著高曉光前往後勤科，後勤科辦事員見廠長秘書來，匆忙彙報科長，後勤科科長那叫一個熱情，親自給高曉光選房。
原本高曉光想選同鑼鼓巷，可機械廠在那裡根本沒房，最後只能選擇不遠處雨兒衚衕一間三進四合院。
「高技術員，您別看只是後院一間廂房和倒做房，可面積足足30多平方，並且這間房子前住戶剛修整不過半年，因工作調動，全家都去大西南了。
這要不是劉秘書親自來，這房子可輪不到您。」
「謝謝劉秘書，謝謝賈科長。」
高曉光拿著分房條子，趁劉秘書不注意，將一盒牡丹煙扔在賈科長腳下后，與劉秘書離開。
兩人剛離開廠區，廠區廣播傳來，「通知，通知，經廠領導開會決定，技術科賴紀良同志因工作思想問題，調離技術科，9級辦事員降至11級，記大過留廠查看。」
廣播三遍后，又傳出播音員甜美的聲音。
「喜訊！技術科高曉光同志，業務精湛，排除萬難為廠里做出巨大貢獻，經廠領導決定，予以提前轉正……」
這就轉正啦？
工資直接上漲至37.5元，行政級別也提高至7級辦事員。
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
「恭喜高技術員轉正。」劉秘書推著自行車恭賀，內心則想著與高曉光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