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陸小桃認命
陸小桃被太子押回了院中,還未與他爭辯什麼,便被男人大掌一壓,憋屈地坐在了軟榻上。
她警惕地捂住胸口,躲閃著他直勾勾的視線,悶悶道:「太子都利用完農女了可以讓農女離開了嗎?」
崔銳正坐在一旁的圈椅上,聞言,瞥了眼她不悅的小臉,淡淡道:「孤何時利用了你?」
聽罷,陸小桃抬眸望向男人云淡風輕的面龐,想起剛剛的一幕幕,心想沒有利用她才怪。在那群人面前故意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不就是為了刺激沈玉容?讓一群人給她行禮好像在給她撐腰似的,實則是在展示自己的權力給那女子看罷了。
這般想著,她心中多了几絲悶堵,胸口更是脹麻不堪。她急忙將這些複雜的情緒甩去,平靜道:「農女今日瞧見沈姑娘的反應,覺得她對殿下似乎並不是毫無感情。殿下只需再多努努力便可抱得美人歸了,只是如此,殿下是不是就可以讓農女走了。」
崔銳眉間一擰,輕瞥向女子故作鎮定的小臉,手臂一擒,將她整個又困入了懷中。
雙臂輕輕圈住她不斷掙扎的身體,他抬眸覷向門外不停望向二人的馬進,鳳眸又垂向她,薄唇輕啟:「這輩子你除了孤的身邊,哪裡都去不了。」
一聽他的言語,陸小桃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雙腿在男人懷中用力踢蹬,奈何被崔銳手臂箍住。
看著她皺著小臉不滿的模樣,崔銳嘴唇一抿,雙臂又緊了緊,「至於你說的其他,完全是你的臆想。」
「臆想?」陸小桃實在受不了他的虛偽,胸口一堵大聲反駁道:「殿下為什麼不能承認自己的心?您今日分明是在利用農女,若是農女像她這般沒有規矩,您早讓農女罰跪了,怎麼可能讓農女安然無恙地離開。農女並不是不願意被殿下利用,農女只是希望殿下利用完能放農女離開而已,又有何錯之有。」
聽著女子豪丈萬分的憤怒之音,男人手掌徐徐向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揉捏著。
陸小桃咬了咬牙,還待掙動,便聽他不溫不淡的嗓音緩緩傳出:「這不過是你的想象罷了。」
當即,陸小桃被他這不疾不徐,輕描淡寫的話語氣到了。
緊緊盯著他的雙眸,陸小桃一字一句道:「殿下,若是沈姑娘傾心於您,恐怕您會激動的三天三夜都睡不著覺!依農女看,您馬上便可以得償所願了。」
「簡直胡言亂語。」
一道沉幽之音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狂語,斂著薄薄厲色的眼瞳緊鎖住面前的陸小桃。
見她瞬間安靜,垂頭不語,崔銳心中又生了些許的不悅。
他瞥向門頭不斷探來的馬進,沉聲開口:「讓大夫進來給她把脈。」
馬進望了眼黯然自嘲的陸小桃,連忙道了聲是。
氣氛再一次陷入沉靜,陸小桃低著頭無思無緒地咬著唇。她獃獃凝著置在膝蓋上的指甲,無趣地看了又看,忽地下頜被高高抬起。
一雙美目懵懂地望向男人,她眨了眨眼眸,以為他又要糾纏剛剛之事,屈服地嘆了口氣:「農女剛剛不是故意的,殿下便原諒農女的口無遮攔吧,農女以後再也……」
話還未說完,已被身前的男人一掌擁入懷中。
他滾燙如火的雙眸緊緊垂視著懷中之人,沉緩之音更是蘊著噬人心骨的魅惑:「你難道沒有明白孤說喜歡你是何意?」
陸小桃頓了頓,壓了壓羽睫試探道:「殿下的意思是,下次在沈姑娘面前要故意這麼說嗎?」
感受到男子瞬間晦暗的神色,陸小桃暗罵自己反應實在很慢,小心翼翼又道:「農女可以做到這般激怒沈姑娘。到時候,殿下就會放農女離開嗎?」
倏地,她的額頭被男人食指輕敲了一下,不疼,卻讓陸小桃懵了片刻。
在她不知所以然之時,一道悶悶的笑聲已含著不辨情緒的嗓音在她耳畔溢出:「這輩子,孤都不會放你離開。」
又開始了。
陸小桃暗嘆一聲。相比他莫名其妙的執著,自己卻無力再與他爭辯更多。愣愣地靠在他懷裡傾聽自己的心跳之聲,竟發現全是無奈認命的字眼,即便出現了委屈不甘甚至是狂怒,皆被她輕飄飄地抹去。
她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應該是只有七天可活了吧。
亦或被太子找到了解藥,挽救了她一條小命,然後被他一輩子困在身邊,做個暖床的工具。平日偶爾再刺激一下沈玉容,這輩子也就過去了。
這樣的生活,想想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
陸小桃撅著嘴思索了一刻,可是她還是不想死。好死不如賴活著,怎麼活都是活,人生又哪能不受委屈呢。
她沉沉嘆了口氣,終於勉強將自己勸好了,摸了摸不舒服的心臟,用力憋了股氣,打算再使使勁讓太子儘快幫自己找到解藥。
這般想著,陸小桃從他懷中鑽出,將下巴放在他的胸膛上,仰著頭看他,疑惑開口:「殿下,您真的要把農女困在身邊一輩子啊?」
崔銳眸光一動,深深望著她:「是。」
陸小桃「哦」了一聲,歪著頭又問:「可農女只有七天可活了,殿下什麼時候幫農女找解藥?農女怕這葯發作的時候疼。」
崔銳心中一顫,微斂著眸看向她與前一刻迥然的神色,手掌撫了撫她的面頰:「待大夫給你診脈后,孤便會給你找來解藥,不會讓你受苦。」
「好吧。」陸小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乖巧地應著。
看著她這柔順又莫名可憐的姿態,崔銳雙瞳中不禁晃了抹憐惜之情。
因他這過於溫情的眼神,陸小桃眼睛往兩邊飄了飄,還未組織起什麼甜言蜜語,耳畔已響起男人低啞的聲音:「小桃,孤以後會好好照顧你。」
陸小桃指尖一抖,感受到頭頂炙熱如火的視線時,更是不敢抬頭,因為她怕被男人發現自己面上的諷刺之情。因為她知道,這是個騙子。
馬進將大夫請進來時已過去了一刻鐘。其實二人早就到了,但當瞥到屋內情意綿綿的二人,兩人踏進屋的腳生生挪了回去。
又捱了須臾,大夫才敢躬身進屋。在紫袍男子的注視下,手指在女子腕上一壓,少頃,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女子,剛要說什麼,崔銳已俯身望向陸小桃,淡淡道:「孤去去就來。」
陸小桃張了張嘴,其實她也想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可在男人霸道的舉止下,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一行人離去,后消失在屋裡。
屋外,大夫望著坐於石凳上的男子,如實道:「公子,這女子寒氣入體,五臟受損,如今又中劇毒,恐怕,恐怕……」
崔銳越聽面色越是凝重:「若她毒解了可會好些?」
「自然會好些。只是這毒卻不簡單,即便吃了解藥亦還需車馬芝與火蓮連續喝上七日方可解毒,不然便要遭受七七四十九天的烈火焚心,待折騰完了,即便留了一條命,人也就那樣了。」
一旁的馬進暗暗心驚,卻是沒想到陸姑娘竟如此多難,不知遭遇了什麼,竟又身中劇毒。
就她那身子,舊疾還未痊癒,又添新傷,哪能如此折騰?
馬進又如是想著,火蓮倒是好解決,陸姑娘每日所喝之葯便是火蓮熬制,可車馬芝除了賜給沈姑娘的一隻,其餘的卻遠在東宮。
遠水救不了近火,即便回到京城,亦要大半個月,時間不等人,到時候陸姑娘可怎麼辦?
忽地,他想到了什麼,沈姑娘那應該還有車馬芝。
馬進不由悄悄瞥向太子,只見太子亦眯眸沉思著什麼。
一陣寂靜后,便聽太子淡淡開口:「叫馬進和趙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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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蘭香館中,一間院門忽地被幾人用腳踹開,院中之人神色惶恐地望向門外之人。
那人一身玄衣,腰間一把利劍,鷹眸在院中掃了一眼,冷冷開口:「你們蘭香館的主事在何處?」
一名錦袍男子抽出跨上長刃,舉著利器對著烏勇,含笑道:「死人永遠都見不到蘭香館的主事。」
「哦?」烏勇沉吟了一聲,話落,一閃寒芒已從男子面上掠過。
男子還未反應過來,脖間已出現一條長痕,鮮血順著刀口湧出,將男子的衣襟全部淹沒。
烏勇看也不看他,任由劍刃上的鮮血肆意而下,鷹眸再次掃了眼院中之人,又一次道:「再問你們一次,你們主事的在何處?」
萬籟俱寂中,終於出現一道嬌媚之音:「官人,奴家在這呢。」
芳掌柜從書房徐徐而出時,正擠出一抹笑容,誰知馬上便被一柄沁著血腥之氣的劍刃抵上了脖頸。
在她駭然的眸光下,烏勇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家主子說,若你老實聽話,可留你半條命,若你還想負隅頑抗,便想知曉到底是你的毒藥厲害還是我的刀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