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歡笑
鴻蒙,意指天地初開前的混沌元氣,即是始祖所存在的那片天地。
始祖作為創造銀河,孕育無盡生命的存在,手可撕開混沌,撐開清氣與濁氣的超然存在,而孕育始祖的混沌元氣則是世間最為強大和神秘的力量。
所謂鴻蒙之魂,是指在初生之時靈魂沾染了一絲在當今世界之中已是銷聲匿跡的混沌元氣,乃是世間最為強大的靈魂,擁有鴻蒙天魂者定然會得到天道庇護,並且擁有者將會有世間最為神奇的心靈,能夠輕易洞穿人心,辨別善惡,甚至還能感受他人的情感,此等強度,遠遠非他心通可比擬。
但正因為鴻蒙之魂沾染了一絲原始的混沌元氣,這也導致它的層面遠遠高於其他生靈的魂魄,甚至高於天道,因此,鴻蒙之魂者往往會分出自己的三成魂魄來鑄就傳說中的...因果之眼!
因果之眼,顧名思義,是一雙能夠洞穿因果的神奇眼眸!
此刻,朱姝的瞳孔驟縮,硃紅色的長裙被因過度震驚所導致的氣息失控所吹拂,裙擺搖晃不止。
可沒成想,作為鴻蒙之魂的擁有者單餌衣面對朱姝顫抖的話語卻只是微微一笑,緊接著道:
「大姐姐...你不要這麼震驚嘛...」
「畢竟你也差不到那裡去嘛...」
單餌衣嘴唇微微翕動,像是吐出了幾個字眼。
朱姝的眼神在剎那間便已是變得危險,清冷漂亮的美眸之中閃爍著殺意的光芒。
她衣玦鼓動,欲要爆發的靈力像是一座即將擇人而噬的恐怖深淵,她那猶如羊脂白玉般的芊芊素手不斷變換,指尖上有著白色的南寧離火在跳動。
但小姑娘單餌衣卻置若未聞,只是接著嬌聲道:
「大姐姐...」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
「你應該知道鴻蒙之魂地能力...」
忽然,她又話音一轉,嘴角稍稍翹起:
「而且...」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因果之眼』看到了什麼嗎?」
朱姝周身暴起的靈力風暴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指節間跳動著的南明離火也隨之消散。
她緩緩閉上自己那雙泛著殺意的眸子,待到再次睜開時,已是帶上了淡淡的柔和。
她嘴角漾起了一抹傾世的笑意:
「小姑娘...可以啊...」
「鴻蒙之魂名不虛傳...」
單餌衣像個小孩般羞澀的撓了撓頭,不過很快就再次變換了臉色,臉上掛上了少女所獨有的青春笑意,因果之眼中的神秘符文已然消散,那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看著朱姝歪著腦袋道:
「我看見了你和這個大哥哥有很深的因果哦!」
「你們之間的因果線可長了!」
「是我見過有史以來第二長的因果線哦!」
朱姝一聽,卻是不禁輕輕的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
「我當然知道我們之間因果很深了...」
「畢竟他可是星辰聖體...」
「你先前說我在『尋找』...我尋找的那個人也有著星辰聖體...」
「只可惜啊...他的星辰聖體是殘破的...」
「他也許只是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那個人的一絲碎片...」
「我也許會將他當做寄託...至少...那個人的星光依舊閃爍在這世間...」
「但是...他...終究不是那個人...」
朱姝的語氣有些落寞,還有著深深的迷惘,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星空遊子。
可單餌衣卻是搖了搖頭,語氣篤定的說道:
「不對哦...」
「我看到的因果可不是這樣哦!」
「剛剛我說你們的因果是『第二長的因果』...」
「可是我見過最長的就是大哥哥自己的因果啊!」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能夠自己與自己有著因果...並且因果還如此深厚!」
朱姝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的迷惘更甚。
什麼...意思...?
自己與自己有著因果?
她看向小姑娘單餌衣,眼神詢問。
可是單餌衣也是有些憋屈的撅起了小嘴,苦惱道:
「我也不知道啊...」
「大哥哥真是我見過最為神秘的人了...」
「哦!對了!」
「大姐姐!大哥哥也和你一樣哦!」
朱姝盯著單餌衣,問道:
「什麼一樣?」
單餌衣忽然低下了自己的小腦袋,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大哥哥...」
「也和你一樣悲傷哦...」
「大哥哥雖然看起來一直都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但是他的心裡卻是一直都藏著一陣極為深刻的悲哀...」
「並且那股悲哀...和大姐姐你的一模一樣哦...」
「我知道...那是...」
「家破人亡的悲哀...」
單餌衣語氣悵然,好像悲哀的那個人是她自己一樣。
她緩緩轉過頭,定定的看著石閻,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是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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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姝眉頭微皺,這傢伙...是在做噩夢?
「大哥哥...大哥哥的悲哀...」
「他的心...好像在掙扎...在痛苦的哀嚎...」
單餌衣忽然出聲,語氣有些哀憐。
朱姝緩緩嘆了一口氣,隨後將自己手中的毛巾浸過熱水,輕輕的為石閻擦著頭上的汗。
石閻的嘴唇微微抖動,好像在說些什麼。
朱姝微微皺起秀眉,這傢伙...在說些什麼?
雖然心中有著些許疑惑,但她的手卻是一直沒有停下來,輕柔的幫著石閻擦著汗。
很難想象平常一副寒冰美人模樣的朱姝居然這麼會照顧人。
朱姝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個傢伙這麼有耐心。
只有瞳孔中跳動著神秘符文的單餌衣能夠清晰的看見,兩人之間的因果線交織的更深了些。
朱姝眼角瞥了一眼已是冷了的毛巾,打算再放進熱水之中熱一熱。
按道理來說,作為他們這種修鍊者,就算是放在零下極低溫度的環境之中呆上幾天幾夜都不會有什麼事,更別說喝醉后的發燒感冒了,但是朱姝卻是止不住自己莫名而來的想法。
罷了罷了,就當是揍了他一頓的補償好了。
可就在這時,剛剛才將毛巾收起來的朱姝卻是忽然被抓住了那白皙的玉藕。
「別...別走...」
石閻迷糊呢喃,死死的抓住了朱姝。
朱姝轉過頭,看著石閻。
「娘...別走...」
「別拋下我...」
朱姝怔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別...別走...」
「別拋下我...」
「您什麼時候回來啊...」
朱姝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石閻。
「您...還會...」
「回來嗎...」
醉夢中的石閻眉頭緊鎖,神色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猙獰,只是即便是在醉意之中的囈語,卻也是帶著讓人一聽就再也無法忘卻的悲哀。
朱姝的身形緩緩矮下,竟是坐到了石閻的床邊。
她語氣溫柔,像是在安撫一個睡夢中的嬰兒:
「娘...不走...」
她和他,同時流下了淚水。
單餌衣緩步走到朱姝的身旁,輕聲道:
「人...只有因為深藏悲哀...」
「才會沉寂於酒水的麻痹...」
「大哥哥的悲哀...一點都不比大姐姐少...」
「可是大哥哥也時常歡笑...」
單餌衣又忽然露出了少女的笑意:
「正是因為心中深藏著悲哀...」
「所以才要...常常歡笑啊...」
朱姝靜靜的坐在石閻的床邊,視線逐漸恍惚。
她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天,她母親死去的那一天。
她聲嘶力竭,緊緊握著母親有些枯槁的手掌。
那個曾經風華絕代,引領一個時代的女子,最終卻只是生命枯竭,變成了一個飽經風霜的老婦人。
「姝兒...」
「母親...一直都在...」
「你不是沒有父親...你的父親不是一個懦夫...」
「你的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他的使命...遠遠比母親更多...」
「你別恨他...要恨...就恨母親好了...」
「都怪母親太弱了...」
朱姝的母親飽含淚水,可是那股生命元氣是那麼的孱弱,她一點都不弱,能夠斬殺詭帝的存在...又怎麼可能弱呢?
年幼的朱姝淚流滿面,緊緊握著母親的手,死死咬著薄弱的嘴唇,讓自己不哭出聲來,讓母親這最後的時光保持著寧靜。
「姝兒...別怕...」
「娘只是睡一會...等到你爹來了...」
「娘...就醒了...」
她竭盡全力的扯出一抹溫馨的笑容,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如今的朱姝,在此刻,也長長閉上了眼睛。
母親...你最後的笑...是這個意思嗎...
她忽然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
緊緊握著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