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啊？怎麼還能有這種事啊？
西餐廳的氛圍很好，是和老家的那家連鎖的。裝修風格和音樂風格都很接近，雖然是第一次來這家，但還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整個店裡沒什麼太過明亮的光源，整個店裡都是一種優雅但不嚴肅的氛圍。我們跟著服務員落了坐，服務員遞上來兩份菜單：「點好了可以按鈴，我會馬上過來的。」
虞雯看著菜單眼睛都瞪圓了，怕自己露怯，貼在我耳邊小聲的表示她的震驚：「要不是謠謠姐請客，我這輩子都吃不起這的菜。一份牛排五百多！買排骨夠塞滿一整個冰箱了！」
我苦笑的看了看菜單，確實沒有謠謠姐請客，我可能也不會來這裡吃飯。而且其實謠謠姐並沒有請客，她只是告訴我，不知道去哪裡吃可以照顧一下她的生意，拿這張卡可以打七折。
本來平時謠謠姐就對我們很照顧，所以原本這張票我也沒想收的。但恰巧謠謠姐給的動物園的票，剛好在我原本的計劃里，那也只能是收了。
所以，既然已經佔了謠謠姐的便宜，晚飯我想著去哪吃不是吃，被謠謠姐賺到，總比被陌生人賺到好。畢竟，平時謠謠姐在我們身上花的錢，可能不是這千八百塊錢就能還的。
掂量了一下錢包和下次發生活費的日子，還是勉強的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想吃什麼點什麼。」
虞雯翻了翻菜單：「我們也吃不了多少，而且不好一直占謠謠姐的便宜，我們少點些吧？」
這裡水果沙拉和麵包是不限量的，我們只點了一份意麵和一份牛排，還要了份廉價的紅酒。點完菜，借著要上廁所的由頭去結了帳。
原價是八百多塊錢，在我出示了謠謠姐給的會員卡之後，對方只收了我五百整。我怎麼算價錢都對不上：「你們是不是收少了？」按理來說，折后應該是五百多不到六百的，但她們只收了我五百整。
服務員很客氣的遞迴了會員卡：「姜先生不用擔，老闆提前打過招呼。菜品問題和其他問題，你都可以通過呼叫鈴，尋找工作人員解決，祝您用餐愉快。」
雖然我花了錢，但感覺好像還是佔了謠謠姐的便宜。端著盤水果沙拉回到了座位，能感覺出虞雯有些拘謹。
我坐到了虞雯的身邊，她似乎安心了不少：「你看那邊，還有隻穿了個背心就來吃飯的。這我就放心了，我總覺得吃西餐要穿的很正式。」
我也四處看了看，確實很多人都穿的很隨意。不過在謠謠姐的店裡，那種服務員看人菜下碟的劇情是不會出現的。只要你付錢，且你穿了衣服，這裡對你的服務態度都是一視同仁的。就算你的衣服上都是補丁，只要你點菜付錢，這裡依舊會給你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閑聊了兩句，虞雯貌似也沒那麼拘謹了，和我小聲閑聊著。隨著服務員端上來一個托盤，虞雯又坐正了。
「這份是法式紅酒焗蝸牛，請您慢用。」
我們兩個連忙解釋：「您是不是上錯了？我們沒點這個。」
服務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優雅的轉身，伸出手在我們兩個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抱歉，因為這是老闆的要求。並且讓我給您二位帶句話。老闆說：『不會點菜總會吃吧？食不言寢不語。』」
我們對這位服務員表達了感謝，她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接下來就是不停的上菜了，每一份的菜都很少，兩口就吃完了，但是很精緻。我教著虞雯用著刀叉，就像當初牧歆葉教我那樣。
主菜端上來的時候，還有帶著兩個高腳杯：「老闆說你們還小，不可以多喝，所以不能續杯。不過飲料是無線供應的，在那邊。」
菜上齊了之後，服務員沒有再過來。
我們兩個吃吃喝喝，幾乎每一道菜都會誇一遍。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小時候發生的一些趣事。有時候笑聲太大了，我們兩個還會捂住嘴，但似乎並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這邊。
酒足飯飽后，和前台的服務員道別。在回執單上全部填上了『非常滿意』后，我們兩個牽著手走出了餐廳。
或許是有些喝醉了，虞雯有些亢奮，牽著我的手晃個不停：「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回家之前我帶你去個地方，跟我來！」
冬天的夜晚還是冷的，但或許是因為喝了酒，我感覺身上熱乎乎的。走了好一陣，虞雯的手已經有些發涼了，我抓著她的手裝進自己的口袋：「腳冷不冷？」
虞雯搖搖頭，又點點頭：「有一點點冷，不過快到了，沒事。」
剛好看見旁邊就是一家便利店：「要不買個暖貼？」
虞雯趕緊拉著我往前走：「哎呀~已經快到了~，而且家裡還有呢，你上次買的我都沒用完。」
伸手在她口袋裡摸了摸，冰涼一片：「那怎麼不用？」
虞雯搖頭：「沒那麼冷的，而且我捨不得用。」
我鬆開虞雯的手，用手給她捂了捂冰涼的小臉：「又不是多珍貴的東西，有什麼捨不得用的，沒了我再買就是了。」
虞雯搖了搖頭，抬頭對上了我的眼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寒酸？」
我晃了晃虞雯的頭，不想讓她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會的，你別自己瞎想。」
虞雯眼神暗了暗，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可是感覺...我今天幹什麼都捨不得花錢的樣子，明明都是你用心準備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掃興？」
捧著她的臉，在她的額頭印了一下：「不會，今天我很開心，不過我更希望你開心。」
虞雯抬頭再次和我對視，踮起腳尖，歪過頭。我也低頭去迎，我知道她是在回答我，今天她也很開心。
感覺到身後傳來踩在雪地里的腳步聲，我們兩個立馬進入戰備狀態。
「這隻眼睛嗎！」
「對！」
虞雯裝模作樣的對著我的眼睛吹了吹，我也立馬裝模作樣的眨了眨眼：「我好了！」那個男人狐疑的看了看我們，隨後進了一家彩票站。
我們兩個這才鬆了口氣，算了，回家再說吧，在外面實在是不方便。
本以為還要再走一陣，沒想到我們的目的地也是這家彩票站。進門的瞬間就感覺暖和多了，門口的籠子里養著兩隻胖貓，虞雯伸手逗了逗它們。
等身上暖和了，我們兩個也湊到了櫃檯。
「我每天都給自己兩次改變命運的機會，現在我把這個機會分給你一半，看你運氣了。」虞雯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一張五塊錢的紙幣。
我笑著接過，挑著五塊錢的刮刮樂。剛剛先進來的那個人已經颳了一地了，見實在是運氣不夠好，垂頭喪氣的走了。
想著他都颳了這麼多了，都沒中的話，我順著他的刮下去，中獎的機會還可能大一點。
虞雯也挑了一張，小心翼翼的掏出她的幸運硬幣，一點一點刮著。我直接掏出了我的校園卡，從頭到尾一把刮乾淨，然後認真的確認中沒中獎。
虞雯不屑：「你這麼刮一點靈魂都沒有。」
我笑眯眯的把那張獎票遞到她面前，虞雯一臉疑惑的確認了一下。又認真的確認了一遍，五十的下面寫著個七，這是中了五十。虞雯白了我一眼，然後越想越氣，擼起我的袖子咬了一口：「我颳了這麼久，二十都沒中過！」
我嘴裡喊著疼，但其實是在笑。老闆也看著我們兩個笑：「反正你花的錢，你把你男朋友的搶過來。」
我自覺上交：「歸你了。」
虞雯一臉鄙夷：「才不要，我自己刮。」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刮著獎。可惜天不遂人意，好運並沒有眷顧她。
虞雯的表情更幽怨了，換完獎哄著她：「那咱們再刮兩張。」
虞雯挑了挑眉：「作為老前輩，我可建議你及時收手哦。」
我笑著又買了兩張：「我覺得我還能中。」一邊說著一邊把兩張獎票鋪平：「你先選吧。」
虞雯隨便抽了一張：「賭徒心理，小心血本無歸。」我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裡的刮刮樂：「我感覺我這張也能中，這張給你刮。」
虞雯也不推辭，把自己選的那張遞給我：「很囂張嘛你，我看看你能中多少。」一邊說著一邊把她的幸運硬幣遞給我，我也按著她的方式一塊一塊刮著。
先刮出來的是十塊，我著帶笑轉頭看她。虞雯又掐了我的后腰一下，隨後示意我繼續刮。接下來的幾個空都沒中獎，直到倒數第三個，獎金露出來的是五十，但五十的下面是七十七，這也意味著是雙倍獎金。
虞雯更生氣了，挽起我的袖子用力擰著我的胳膊：「我生氣了！」
我趕緊笑著賠罪，把那張刮刮樂遞給虞雯：「疼！疼！剩下的給你颳了，這張歸你了。」
虞雯扭頭，輕『哼』了一聲：「我才不要嗟來之食。」
沒想到最後兩個格子又刮出來了十塊，這我就等於空手套白狼，套了一百六。換完獎，虞雯憤憤不滿的朝我伸出手：「見者有份！」
我把換來的一百六十塊的現金，都放到了虞雯的手裡：「見者有份。」
虞雯就抽了十塊錢，把剩下的又塞進了我的口袋：「我！不！吃！嗟！來！之！食！」
我趕緊把錢揣進她的兜里：「我沒有錢包，拿現金怕丟了，存你這。」
虞雯把錢放進了錢包里，似乎還是不解氣似的，咬了我一口。老闆也看著高興：「你這小男朋友會來事，高情商。」
虞雯輕輕踢了我一腳，轉頭和老闆說：「我才不貪他這點錢，回家我就發給他。」老闆笑著看著我們兩個的互動。
不過想想，如是我的話，我天天來刮刮樂，一次沒中過獎，結果帶個不玩這個的人來，他還一直中獎的話，我可能也有點受刺激。
捏了捏她的耳垂，低聲哄著：「我的那張你不還沒刮呢嗎？我感覺那張也能中，真的！」
虞雯才不信，但還是威脅道：「沒中我就咬死你。」
我把她的幸運硬幣還給她：「肯定能中，你信我。」其實我也不保證，不過確實此時此刻有這種預感。虞雯將信將疑的看了看我，接過硬幣開始刮。
第一排都是空的，虞雯一臉你等著的表情看著我，我捏了捏她的臉：「肯定行。」
虞雯扭過我的頭，不讓我看她：「不許看我，現在看見你就煩。」
我聽話的轉身，從她背後里的鏡子里看她。虞雯認認真真的刮著，突然動作一頓。
感覺到了她情緒的波動，我轉過頭去看她：「怎麼樣？中獎了嗎？」
虞雯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聲音也有些顫抖：「還...還沒有...我有點冷，我們...我們去買個奶茶再回來刮吧。」
虞雯緊張的看著我的眼睛，此時眼睛眨的像是要說話一樣，抓著我的手也涼的嚇人，用力的抓著我的手。我察覺到了有問題，裝作若無其事似的：「那我們去買個烤地瓜吧，還能暖暖手。」
虞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只能點點頭。感覺她的腳步有些虛浮，我伸手攬住她的腰，讓她把重量壓在我身上，而她的手裡正死死的捏著那張刮刮樂。
走出了彩票站，我小聲詢問她：「金額很大？」
虞雯悄咪咪的點了點頭：「我...我有點害怕...我...我害怕...」
伸手接過了虞雯那張已經被她捏的有些變形的刮刮樂，把她攬進了懷裡：「別怕，別怕。不就是中獎了嘛，有什麼好害怕的。」
虞雯腿都有些站不住了，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我的懷裡，手死死的抱著我的腰，像是在抱著救命稻草。
我也深呼吸了一口氣，去認真的看著獎票。我本以為她這個反應應該是中了幾百萬的，也許是內心的期望值太高了，真的看見獎金的時候反而沒有那麼大的衝擊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二十萬的獎金下是七十七，那意味著這張刮刮樂是值四十萬的。雖然沒有以為的幾百萬，但這些錢也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了，哪怕是坐吃山空，也夠吃幾年了。
把這張刮刮樂塞進了虞雯的錢包里，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她的背包里。虞雯還抱著我不放，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或許是從小和牧歆葉待久了，見慣了大世面，此時我倒是出奇的平靜，雖然這錢對我來說也很多。
虞雯此時就像個袋鼠寶寶一樣掛在我的身上，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是很穩定。拖著她到了一個烤地瓜的攤子前，買了兩個烤地瓜。我給虞雯扒著皮，我們兩個蹲在火爐邊吃了起來。
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虞雯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也沒有這方面經驗，試探性的問了問虞雯的意見：「要不問問謠謠姐？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就陪你去兌獎。」
虞雯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不得不說，很多時候，謠謠姐都是我們的主心骨。那邊幾乎沒有什麼遲疑，幾乎是瞬間就接了起來。
不過不是謠謠姐的聲音而是牧歆葉：「怎麼了？你倆今晚不回來了嗎？」
牧歆葉接也是一樣的：「我倆...遇到了點小問題，想和謠謠姐求助。」
牧歆葉沉默了一會，試探性的開口：「現在方便說話嗎？」
顯然他想多了，我們倒是沒遇到危險，不至於到說話被限制的地步。還沒等我說話，牧歆葉那邊好像和謠謠姐說了兩句，然後回頭對我說：「你們原地等一會吧，我倆馬上到。」
我想了想，把定位發給了牧歆葉。一個地瓜都沒吃完，牧歆葉他們就到了。牧歆葉順便下車買了幾個烤地瓜，回到暖呼呼的車上，車裡充斥著烤地瓜香甜的氣息。
看到了謠謠姐，虞雯的情緒穩定多了。
牧歆葉給地瓜剝乾淨皮，遞給了韓奕謠，這才回頭問我們：「發生什麼事了？」
我一邊翻著虞雯的包，一邊回答牧歆葉的問題：「我倆中獎了。」
牧歆葉吃地瓜的動作一頓，一臉不可置信的回頭看我：「什...什麼時候的事啊？確定了嗎？」
我一時之間還翻不到虞雯的錢包在哪：「當然確定了，就剛剛的事。」
牧歆葉若有所思的吃著地瓜：「那你倆要生...；中了多少呀？」韓奕謠和牧歆葉同時開口。牧歆葉一愣，看了看韓奕謠又看了看我們，這才反應過來：「啊！對！中獎！」
韓奕謠偷笑著看了眼牧歆葉，又回頭看向我倆。虞雯還以為丟了，有些著急的陪我一起翻。結果隨手就掏出了我半天沒找到的錢包，忍不住白了我一眼：「四十萬。」
兩人似乎對這個金額都不怎麼感冒，牧歆葉點點頭：「還挺多。」
韓奕謠調笑：「請吃飯嗎？」
虞雯當然不小氣，平時就沒少受謠謠姐照顧，請吃個飯也沒什麼：「請！」
韓奕謠雲淡風輕：「過兩天吧。」
牧歆葉插嘴：「聽說彩票稅很貴，我問問我媽怎麼能少交一點。」
一邊說著一邊給慕阿姨打去了電話：「喂？媽，彩票中獎了要交多少稅？」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和慕阿姨描述完，牧歆葉有些喪氣：「行，我知道媽。」
說完轉頭表達了遺憾：「我媽說一萬以內可以免稅，這種一次性大面額的只能乖乖交稅了，百分之二十的稅。」那也已經能拿很多了，人不能貪得無厭。
把彩票交給謠謠姐，我們倆像兩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了謠謠姐身後。
不得不說謠謠姐的氣場確實強，那老闆確認了一下確實沒錯，立馬就要了虞雯的賬號，給打了錢。
老闆搓了搓手，恭喜著虞雯，客套話說完，就行進入正題：「見者...」話還沒說完，就被韓奕謠一個眼神瞪了回去。老闆立馬改口：「見這小姑娘第一面，我就看出來她是個有福的，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