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換嫁
「你胡說什麼!」姚春蘭心虛道:「我是為了你好。」
姚春芽擺擺手,「大姐這話就錯了,咱們都姓姚,我自然是要向著你的,又怎麼能讓你吃這個虧呢?」
看著油鹽不進的姚春芽,姚春蘭有些無措,事情好像朝著不可控的方向在發展。
人一旦亂了陣腳,就容易出錯。
一如此時的姚春蘭。
「也不是非得報公安。」她道,「事情已經出了,報公安這事兒街坊鄰居不就都知道了?那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聽了姚春蘭的話,姚家父母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猶豫了起來,姚父道:「那這虧也不能白受,再說昨天才辦的出閣宴,小路也在這呢,咱們怎麼跟人交代啊。」
彩禮他都收了人家的,到他手的錢可沒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這還不好辦嘛,家裡又不止我一個女兒,嫁哪個不是嫁。」
姚春蘭趁機說出她的打算,「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和春芽換一下,她替我嫁給路堯,我嫁建平。」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姚春芽一眼。
原來她竟是打的這個主意,只是上輩子的姚春蘭眼高於頂,可看不上泥腿子出身的陳建平,如今怎麼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姚春芽得出一個結論,看來她這位好姐姐也重生了。
她想跟自己換嫁,無非是看自己上輩子過得好。
上輩子,陳建平從泥腿子一躍成為億萬富翁,自己也是人人艷羨的陳太太。
只是沒有人知道,若是沒有她,陳建平一輩子也只能是個平民百姓。
想到自己為了陳家鞠躬盡瘁,累出一身病,甚至傷了身體不能生育。
明明是為陳家傷了身體,陳建平非但不感恩,還埋怨她不能生,在外面養了一個又一個。
她要不是被傷透了心,借酒消愁,也不會在四十歲的年紀出了事故,英年早逝。
姚春芽斂下眸子,勾起一抹譏笑。
「那怎麼行?孩子,你傻了吧?」姚母一聽不幹了,「那陳家窮得叮噹響,你嫁過去受罪?」
「不行,我不同意。」姚母表明立場。
姚春蘭則拉著姚母的衣袖,「媽,你聽我一次,建平以後會有大出息的,再說我都破了身子了,不嫁他嫁誰?路堯也不能要我呀。」
姚父則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我看也行,我也不捨得孩子遠嫁。」
陳建平聽出自己可能不用去公安局,立馬錶態:「叔叔阿姨,我會對春蘭好的,到時兩家婚事一塊辦,順弟也該成家了。」
陳家和姚家是換親,姚家一個女兒嫁過去,陳家一個女兒抵過來。
想到寶貝兒子,姚父姚母不再猶豫,姚父道:「那隻能這麼辦了,就是便宜你小子了。」
「計劃得挺好。」姚春芽鼓掌,「可惜我不嫁。」
她視線掃過姚家每一個人,看著他們利己主義的醜陋嘴臉,只覺得上一世的自己可笑愚蠢。
她掏心掏心對他們,換來的是無休止的索取,甚至道德綁架。
她被壓榨至死,死後,他們也不會去給自己上一柱香。
這樣的人家不值得她委屈自己,她這一次,要為自己活。
毫無疑問她要脫離姚家的話,去東北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她雖然不了解路堯,但從早上的接觸來看,他是個正直的人。
恐怕上輩子姚春蘭離婚回家對路堯的抱怨都是她主觀意識的抹黑。
自己可以先借著他離開這裡,等到時候再和他說明情況,想必他也能理解。
但就算她要離開,也不能這麼輕易答應,起碼得讓姚家出出血。
姚春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死丫頭居然敢拒絕,她怎麼敢!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對自己唯命是從的。
「你憑什麼不去,你別忘了,要不是我爺爺把你從雪地里撿回來,你早就凍死了,我們姚家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就得為姚家鞍前馬後。」
姚春蘭從姚母懷裡抬起頭,命令道:「你必須嫁!」
姚春芽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我不嫁,我憑什麼聽你的,這種事傳出去丟臉的是你,不是我。」
「還有,當初救了我,養育我的是爺爺,是爺爺不在了,你們才把我接過來的,我在姚家三年,吃穿用都是我自己的。」
姚春芽和他們細細掰算,「我不過是借這個地方住,也不是白住,每個月三十五塊的工資,一半都要上交,我不欠你們什麼。」
她語氣沉下來,「自然也不需要為你們犧牲我自己的幸福。」
姚父在旁聽著,才發現眼前這個少女不再是他們隨意能拿捏的了。
他得做通她的思想工作,不然一會兒路堯起來撞見這一幕,他們就成理虧的了,搞不好彩禮還要退。
「春芽啊,你跟我進屋一趟。」姚父開口說道。
姚春芽搖搖頭,「不去,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誰知道你會不會做什麼威脅到我安全的事,我不去。」
說完,她回身找了個凳子坐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她太了解姚家人,對付他們,就得和他們耍無賴。
姚父壓著火氣,牙齒磨得咯吱作響,心想要不是死丫頭有用,他早就一個大耳光扇過去了。
可現在,他不光不能打她,還得好聲好氣求著她。
「建平啊,你先進屋把衣服穿上吧,別把你那小身板凍壞了,以後怎麼照顧我家蘭蘭。」姚父支開陳建平。
剛好陳建平也不想摻和,只要不把他送進局子里,娶誰都是一樣的。
他承認姚春芽更漂亮一些,他更中意她,但眼下命更重要,「是是是,我這就穿衣服去。」
只是他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邁出步子,路堯就從外走了進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被人家堵了個正著。
姚父額頭沁出了汗,忙迎過去,「小路你起來啦,昨晚睡的好吧?」
路堯客套回應,「挺好的,就是喝得有點多,起晚了。」
說完,他扭頭看向陳建平,「欸?陳哥早啊,你昨晚也在這睡的?哪個屋啊,我怎麼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