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月月回來啦

今年的夏日似乎格外漫長，雖然已到七月，可是熱意卻沒有半分消減。

縱然屋裡放滿了冰鑒，但沈夫人還是熱得出了汗，聽到小葫蘆在外間叫，沈夫人急忙催促下人去廚房問問，又對小葫蘆道：

「小葫蘆，別著急！飯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半柱香過去，等下人把飯端上小葫蘆用飯的小桌，沈夫人坐在身邊給他布菜，又一臉心疼地看著小葫蘆道：

「看看，真是餓壞小葫蘆了！」

小葫蘆帶著圍兜，把碗端到沈夫人面前，讓她幫自己把想吃的菜菜放到碗里，低頭剛吃一口，他又問：

「外祖母，娘到哪裡了？！」

沈夫人想了想，琢磨道：

「王師約莫今天就能到京城了，快的話，你今天就能見到她了。對了小葫蘆，你今日的課業要自己做，別讓你娘看出什麼來，知道嗎？」

小葫蘆囫圇點點頭，等沈夫人將碗放到他面前，他便開始大快朵頤。

等到小葫蘆用完飯，他便要開始做先生布置的課業，但是小葫蘆坐在小書桌上好半晌，什麼都寫不出來。

平日里都是沈相國回來教他，但是今日沈相國不在，沈夫人見他把眉毛皺在一起，有些不忍地走上前：

「這書真壞，讓你這麼傷心，該打！」

小葫蘆抬起頭，十分贊同地點點頭：

「對，真壞！」

「小葫蘆，要不今日就不做了，出去玩吧，你娘親剛回來，應該也不會馬上查問你的功課。」

聞言，小葫蘆立刻丟下了手中的筆，但他還是有些猶豫地問：

「哎呀，外祖父不會罵吧？」

「他今日忙得團團轉，也許都不會回來，哪裡有空罵小葫蘆呢？你去外頭同孩子們玩吧，只是天熱了就要回來知道嗎？」

「好呀好呀。」

於是小葫蘆愉快地衝出去了。

沈府周圍還住了好幾戶官宦人家，沈家的玩具最多，於是那些人家的孩子總愛過來找小葫蘆玩。

……

江近月下了馬車，剛進來時，就看到沈夫人的院子里有四五個小孩。

他們一個接一個，將小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連成一串，他們一邊走，一邊還發出聲音，院子里吵吵鬧鬧的。

江近月進來時將手中的東西丟給青崖，一臉激動地跑到隊伍中間，蹲下身看著小葫蘆，笑眯眯地問：

「小葫蘆，看看是誰回來啦？」

可小葫蘆站在隊伍中間，彷彿沒聽到似的，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繼續搭著前面孩子的肩膀，在院子里模仿龍的動作。

江近月以為四月沒見，小葫蘆是認不出自己，或者是不好意思理她，於是又換了個方向，跟在孩子們中間，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葫蘆！我回來啦，你看到我了嗎？」

小葫蘆咧著嘴笑，卻依舊沒理她。

江近月撇下嘴，有些委屈地站在一旁。

等小葫蘆這輪玩完，江近月趁機把他攔住，連拖帶抱地將他拉到房中，把房門關上。

她對小葫蘆說：

「小葫蘆，你剛剛怎麼沒看見我呀！現在看見我了吧！」

小葫蘆此刻終於肯理她了，他臉上的笑立刻消失不見，一臉悶悶不樂，卻又理直氣壯地說：

「月月，我假裝沒看見！」

江近月問他：

「為什麼呀？為什麼要假裝沒看見我呢？你這樣我會傷心的！」

聞言，小葫蘆的雙手攥成拳頭，十分委屈地道：

「你騙我！你沒有很快就回來！你去了一百二十三天！」

他控訴完，眼眶紅紅的，看著馬上就要哭了。

江近月聞言，她也想哭了，她蹲下身對小葫蘆解釋道：

「對不起嘛，小葫蘆，因為中途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我才晚回來了。」

小葫蘆追根究底地問：

「什麼事！說！」

江近月耐心地同他說：

「是這樣的，我本來以為爹爹要打很久的仗，一兩年都不會回來，所以我想去那裡陪他一個月就回來，可是我到那裡沒多久，雙方就開始打仗了，我沒辦法回去。」

「後來、後來我又遇到蘇姑娘，她實在是太可憐了，我就在那裡陪著她；後來、後來趙雪客又……總之，事情一環接一環的，我分身乏術，就這麼耽擱了。」

說完，江近月想起什麼，又告訴小葫蘆：

「不過，娘親帶了個好消息回來告訴你，小葫蘆，你爹爹下月就回來了，這樣你能不生氣了嗎？」

她一連串地說完，小葫蘆壓根沒聽懂幾句，他十分委屈地倒在地上，把自己擺成一個「大」字，開始哇哇大哭。

見狀，江近月一個頭兩個大：

「小葫蘆，娘親跟你道歉嘛！」

江近月想把他從地上抱起來，可是他比江近月走的時候長高了些，也重了些，江近月好像有些抱不動他了。

於是江近月蹲在他身旁，捅了捅他的胖臉：

「小葫蘆，娘給你帶了新衣裳！要不要去看看！」

小葫蘆不理她，繼續揉著眼睛流淚。

「娘還給你帶了玩具！」

這回，小葫蘆的哭聲慢慢小了。

「還有呢，娘還帶了許多好吃的回來！去看看吧！」

聽到這話，小葫蘆慢慢停住眼淚，抽噎著道：

「那就看看，月月，你抱我起來吧！」

江近月鬆了口氣，可是她使足力氣彎下身抱他，第一下卻沒抱動，小葫蘆又摔在地上。

小葫蘆眼淚汪汪地躺在地上看著她。

江近月咬咬牙，再次使勁，十分艱難地把他抱到半空，剛走到門口，她就熱出一身汗來。

她當下就放棄了這個心思，把小葫蘆放下來，溫和地同他道：

「外頭太熱了，娘和青崖叔叔給你拿進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