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是人是鬼又如何
穿過一座又一座華麗的宮殿，終於在一處充滿神秘的宮殿里停下。
「國師，三公主來了。」
王嬤嬤鞠躬行禮，待小侍出來之後轉身就走。
小侍居高臨下的瞧了時水水一眼，「走吧。」
時水水眼中閃過一絲懼意，隨後消失不見。
季玄義跟著愛人的腳步走向未知的磨難。
穿越宮殿，來到一個石洞前，小侍打開石門，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時水水的腳步一頓，在小侍不悅的注視下艱難的進入石洞。
石洞內點滿了燭火，裡面場景一覽無遺。
石洞中間有一個圓形的池子，池子上覆蓋著一層冰塊，下面流淌著紅色的液體。
時水水熟練的躺在石床上，挽起破爛的袖子，瘦弱的胳膊上是一道又一道傷痕。
小侍準備好刀具恭敬的站在一旁，半刻鐘的時間，身穿白色道袍的男人走進石洞。
看著躺在石床上的女孩彷彿一個死人。
季玄義還有什麼不明白，池子里紅色的血液是他愛人的血。
他臉色陰沉，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這些人剝皮抽骨。
「三公主，天神降下法旨，要選擇皇室血脈祭天，為了天下百姓，陛下不得不犧牲您，望您功德圓滿之時，謹記這份尊榮。」
國師淡淡地敘說著，拿起鋒利的刀刃熟練的劃開女孩的手腕，鮮血順著手腕滑落，滴入池子。
季玄義清楚的看到國師眼底的瘋狂、貪婪以及渴望。
這是一場騙局。
他伸手想要捂住愛人的傷口，無助的看著愛人陷入折磨，他卻什麼都做不到。
他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來到愛人身邊，卻不能拯救自己的愛人。
「水水，水水。」
季玄義一遍又一遍的呼喚愛人的名字，時空的壁壘隔絕了他的聲音。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水水從六歲成長到了十六歲。
每隔十天，時水水就被放一次血，她的身體被皇室用珍貴的藥物滋養，衣食住行上卻是連一個下等奴婢都不如。
十年的時間，她的身體已經破敗不堪。
這天終於到了既定的結局。
死亡。
時水水被綁在祭台上，淡然的看著台下叫囂的人們。
她的一生都在暗無天日的深宮，每日受著非人的折磨。
什麼時候起，她成為人人喊打喊殺的惡鬼，什麼時候她惡貫滿盈，做下無數的惡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人要將她變成徹頭徹尾的惡鬼。
憑什麼！
憑什麼！
她要為那可笑的法旨去死，這些人的死活同她有何關係。
手腕裂開的傷口流下冰冷的鮮血，十年來流下的鮮血，被所有人分食。
時水水眼睜睜的看著虛偽的人類暢飲她的鮮血。
她不甘心！
不甘心。
火光點燃柴火，刺鼻的煙味進入她的鼻腔，耳邊傳來人們的歡呼聲。
時水水艱難的睜開眼睛，她要記下這些人的面容。
她真的好不甘心。
季玄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走向死亡，無論他怎麼努力，大火還是無情的燃燒，那些口中滿是仁義道德的惡人，還是得不到懲罰。
他的愛人屍骨無存。
周圍的場景再次發生變化，他再次回歸黑暗。
「第一眼見到水水，吾便覺得與她有緣，吾收她為義女，可惜水水怨氣不消墜入鬼道，吾化解不了她的執念。」
溫潤的聲音帶著神明的氣息，一道虛影出現在他的眼前，虛影的神光讓他不敢直視。
熒光從各個角落裡出現，匯聚成一道光影。
季玄義直視著光影，他看到自己的愛人死後靈魂不滅、怨氣不散，他的愛人化身厲鬼殺死了所有飲過鮮血的人。
「想要救她嗎？」
虛影再次開口詢問。
「怎麼救。」
季玄義沒有任何猶豫，只要能救愛人，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
「萬物皆有因果，你與水水四世情緣，解救之法時機一到，你便會知曉。」
光影場景變化，出現季玄義熟悉的場景。
那時的他是鮮衣怒馬的年少將軍，第一世的他死在了城門口，他的水水歷經磨難完成了復仇，最後在他墓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一世沒有六皇子，六皇子不過是他闖入第一世衍化的身份。
水水，他的水水。
「美人姐姐小心。」
蟲族從側面偷襲，蘇寶失聲大喊。
時水水瞳孔緊縮，下意識的把季玄義的肉身護在身後。
【第一指令開啟，飛鷹啟動中。】
【開啟完畢，能量防護罩開啟。】
千鈞一髮之際，機甲飛鷹出現，能量防護罩隔絕了蟲族致命的一擊。
【夫人，是否啟動機甲。】
時水水迅速冷靜，「啟動。」
是人是鬼又如何，無論是人類還是鬼王之身，她時水水永遠都不會認輸。
【遵命，夫人。】
黑曜機甲出現，機甲倉開啟，兩個主人被它吸入機甲倉內。
望著複雜的操作台，時水水犯難了。
她不知道機甲怎麼操作，也不知道怎麼運用精神力和機甲連接。
【夫人，好生休息，主人提前下達自動作戰程序，飛鷹帶您大殺四方。】
飛鷹冰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雀躍。
一顆能量星源漂浮在操作台上方，飛鷹扛起八十米大刀，一刀一串蟲族。
蘇寶和太叔曜兩人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牛，不愧是陛下的機甲。
【夫人，飛鷹為您播放音頻。】
熟悉的聲音響起，是男人念情書的聲音。
時水水眨巴著眼睛，望著無知無覺的男人，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噗呲笑出聲。
「你呀，總是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季玄義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後路。
有了飛鷹的幫助，兩姐弟也輕鬆許多，蟲族的數量快速變少。
巨大的蟲卵似乎是受到什麼刺激，周圍的鬼氣瘋狂湧入蟲卵之中，戰士們和蟲卵之間聯繫也被斬斷。
陣眼的力量停止了。
蟲卵舉動顫抖，發出咔咔的響聲。
時間已經過去許久，季玄義的魂體被吸入蟲卵中，依舊沒有回歸的徵兆，時水水擔憂的盯著蟲卵的動向。
玄義，夫君。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他的身影，她已經放不下他。
原來這就是愛人的感覺。
「水水，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