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隱藏劇情(十三)
象牙床榻上,白雪柔雙眉緊蹙,光滑細膩的額間一茬一茬冒著細汗,身體的溫度卻涼得嚇人。
幽蘭殤不斷地調動靈力,輸送到白雪柔體內。
這才使床榻上的女人漸漸恢復平靜、陷入沉睡。
守候在一旁的醫修見此,眸中閃過一絲暗光。
她上前一小步,微微俯身對著幽蘭殤恭敬道。
「幽少主,幽夫人的病情萬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三日之內,若是還不能解除噬心咒,幽夫人恐怕會……香消玉殞。」
醫修神色緊張,交握垂放在身前的兩隻手緊攥成一團,閃爍的眸子不斷打量著眼前男人的神色。
幽蘭殤垂目看向榻上昏迷的女人,面無表情的俊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叫人無法窺見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幽少主,不知您準備……」
醫修見男人遲遲沒有表態,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恐懼、再次試探。
「我知道了。」
醫修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男人驟然打斷。
伴隨著珠簾碰撞之聲的落下,男人高大英挺的身軀消失在內室中。
象牙床榻上,處於彌留之際、昏迷幾個月的女人緩緩睜開眼眸……
幽蘭殤帶著茶依依回到地宮。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異常沉重、沉默。
茶依依回想著和幽涼川的每一句對話,緊繃的神色就沒有放鬆過。
她總覺得幽家主話中有話、別有深意。
他似乎是想套她的話,但又沒有聽到他想聽的內容。
如果,幽涼川想從她的口中套出有關幽蘭殤的話,她根本不會多想。
畢竟,他愛白雪柔,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逝去。
想方設法從她這兒打探幽蘭殤的態度,也屬實正常、無可厚非。
但剛才幽涼川說的每一句話,都跟幽蘭殤沒有任何關係。
倒是一反常態關心起她的身體,讓她不得不懷疑、多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
茶依依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把這事告訴給幽蘭殤比較穩妥。
誰知她剛想開口說話,才驚覺自己的唇瓣彷彿被什麼東西封住一樣。
除了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急得捶打幽蘭殤的肩膀,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的異常。
可男人只是低下頭,神色不明的看著她。
半晌,湊過來親上她的額頭。
一吻落下,她不光是無法出聲,就連身體也變得動彈不得。
茶依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的突然失聲,是幽蘭殤暗中做的手腳。
男人將女人平放在閃著微光的暖玉石床上,靜靜地打量女人隆起的腹部。
茶依依無聲地流淚,想要抬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卻發現她連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她想呼救、想吶喊,想祈求男人不想傷害她的孩子。
但所有的想法,最終都化為一顆顆淚珠、溢出眼眶。
「夫人,別怕,我不會讓你疼的。」
「柔兒的時日不多,若是再不解開噬心咒,她活不過三天。」
「我捨不得你,只能選擇捨棄你腹中的孩子。」
「別擔心,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男人投放在女人臉上的目光專註而溫柔,還帶著少許不自知的愧疚與無奈。
茶依依面露驚恐,杏眸中迸射出濃烈的恨意,彷彿在看自己的仇人。
幽蘭殤被女人眼中的恨意所『嚇』到,心頭閃過一瞬間的慌亂。
不知為何,他突然吻上女人的唇瓣。
沒有耳鬢廝磨,也沒有相濡以沫。
男人僅僅只是貼著女人的唇瓣不動,彷彿想藉此來獲得內心的某種『安定』。
他不敢再看對方的眼睛。
於是,在離開女人的唇瓣之時,伸手溫柔地拂過女人的眼睛。
望著茶依依『被迫』合上的雙眸,幽蘭殤感覺壓在他心上的那個巨石終於消失不見。
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讓男人急劇拉扯的神經,有了片刻的舒緩。
他再次溫言出聲。
「夫人,等會的畫面太血腥,我怕嚇著你,所以才合上你的眼睛。」
「等柔兒的噬心咒解開,我就帶著你離開這個傷心地,好不好?」
「以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一起。」
「我們忘掉這裡的一切,重新開始……」
幽蘭殤的神情逐漸癲狂,彷彿陷入魔怔之中。
被迫閉上眼睛的茶依依,看不見男人的樣子,只能聽見對方的『魔音』,陰魂不散的纏住她的耳朵。
法術,能夠封住她的視線,卻封不住她的眼淚。
一串接一串的淚花,不停地從眼角溢出,直至隱入她的發間。
幽蘭殤伸出微微顫抖的大手,一件一件解開女人的衣裳。
待最後一件衣物褪去之時,瑩潤雪白、高高隆起的肚皮,完整的呈現在男人眼前。
也許是腹中的孩子感知到危險,女人『安靜』的肚皮突然變得起伏不定,像是小人兒正在裡面不安地掙扎,想要躲避即將臨到的危險。
男人顫抖著手去觸摸肚皮鼓起的那一處,手指和肚皮碰到的一瞬間,那塊凸起的肚皮迅速恢復成原狀。
「呵~」
幽蘭殤漆黑的眸子,浮現一層隱隱的水意。
他這是被小人兒討厭了,連摸都不肯給他摸了。
男人一下子閉上眼睛,將心底的不忍、猶豫全部抹煞乾淨,不留一絲痕迹。
反正這小人兒也不是他的種,討厭他也無妨。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一片冰寒,再無一絲人情味。
幽蘭殤伸手撫弄了一番肚皮,而後伸出食指,從肚皮的正中間輕輕劃開。
雪白到毫無瑕疵的肚皮,漸漸染上赤色的血痕。
細而長的血痕猙獰可怖,破壞了雪白肚皮所擁有的一切美感。
茶依依清楚地感受到肚皮上傳來的觸感。
沒有想象中開膛破肚的疼痛。
男人的手指像是一片羽毛,柔而慢地劃過她的肚皮,帶著一陣若有似無的微麻癢意。
漆黑之中,她彷彿看見一雙大手,將她肚子里還未完全成形的孩子取出。
雙眼緊閉的紅粉嬰兒,連哭都不會哭,就那麼仰躺在男人的掌心裡。
仿若一團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