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晉江VIP
而在青學里。
「喂,青學的網球部怎麼走你知道么?」
小坂田朋香好不容易從教導主任的血盆大口裡逃了出來,此時正急匆匆地就要往網球場那邊趕,卻沒有想到會被非本校的人給叫住。
她下意識地回頭,就見一個帶著鴨舌帽的高大頎長少年正看著她。
他雙手插在褲袋裡面,一雙遮掩在帽檐下的貓眼和龍馬很像很像。不僅如此……就連發色也是相同的墨綠色。簡直就是……成長版的越前龍馬嘛。
小坂田朋香一下子愣住了,盯著他看了半天。
「你……你好帥……」
「……」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不矜持么?真是世風日下,導致那個臭丫頭也這麼大膽開放,竟然不穿衣服就站在他對面。雖然說他小時候還和她一起洗澡。
「你和龍馬長得好像,你是他哥哥么?」
越前龍雅剛邁步走開,想不到這個小姑娘竟然跟了過來,一直在他屁股後面念叨。而在他聽見她說出那句話后立刻停下了腳步。
「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么?不然你怎麼今天來?你也不像是其他學校的學生,你看上去應該高中了吧?龍馬哥哥你網球也打得很好么?你是哪個學校的啊?」
小坂田朋香已經準備拿出手機開始拍照了。
然而等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男人眼神陰沉,眼角晦暗,就這樣居高臨下地沉默著看著自己。
「學校?我不上學。」
「啊……這……這樣啊……那你學習一定很好啊,哈。」
「學校?那是什麼狗屁玩意兒。」
越前龍雅伸出一隻手扶正帽檐,「你廢話太多了。告訴我,網球部怎麼走?」
然後,等小坂田朋香戰戰兢兢跟在他後面來到網球部的時候,只見網球部的大門上貼了一張迎風飄揚的大紙條。上書——
「此部已死,有事燒紙。」
「……」
那一瞬間,小坂田朋香分明看見少年的臉上一瞬間冒出的青筋還有身周散發出來的黑暗力量……那分明就是邪惡的喪屍暴龍獸啊!
事後小坂田朋香同志每每想起這一幕場景都要被嚇得失聲痛哭,以至於她都忘記了問他,這位親,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而當越前龍雅走出青學后,街頭轉角處早有一群不良分子打扮的男人迎了上來。他們也不像來鬧事的,只是姿態都不甚入流。
「人呢?」
一人發話問道。
越前龍雅依舊懶懶的樣子,「不在。」
「嘁,搞什麼?你不是你找的搭檔一定會在的么?而且你還說你搭檔很厲害。早知道你來一個中學找搭檔你還不如直接棄權了!」
「棄權了……你們兄弟壓在我身上的錢不就都泡湯了么?我可沒錢賠。」
越前龍雅猶豫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然後緩緩地找到一個號碼,接著編輯了一條簡訊。
龍馬收到簡訊的時候,她還在冰帝的醫務室里陪著幸村精市做檢查。而作為事件的第二個主犯,切原赤也也同樣坐在另一面,中間的大床上則躺著被直接一球給砸暈的幸村。
說起來這個立海大附中的部長也真是能夠折騰的。剛出院就好好在家裡養著嘛,幹嘛非得東奔西跑的?
他不是傳說中能夠用意識來打球么?所以要特別保護腦子就用護額往腦門上圍了一圈?
嗯……創意是不錯,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
等他起來后看樣子要做下思想工作。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收到了簡訊。接著她盯著來信的郵箱號碼盯了半天,然後才回復了一句——「請問你哪位?」
然後她等了好久,手機再也沒有響過。
「喂,你女朋友啊?」
對面的切原赤也明顯無聊了,於是想找話題聊天。
龍馬抬眼看了看他,然後隨口「嗯」了一聲。
切原赤也聞言,頓時信心倍增——連這種小矮子都找得到妹子,我也找得到!雖然我頭髮卷,但是我心正!我中二可我自信!
龍馬明顯對這種對話沒什麼過大的興趣。而床上的幸村還沒醒,於是她轉過臉,看著窗外的網球場。
從這裡醫務室能夠直接望到那幾個並排的大網球場。而中心網球場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青學和冰帝兩邊顯得有些鬧哄哄的。
不一會兒,桃城和海堂忽然出列了。脫下外套拿起球拍就和對面冰帝的兩個人對打了起來。而立海大附中的則當起了裁判。
不難看出,這兩隊組合的實力倒是勢均力敵的。桃城武的球非常有爆發力,特別是殺球,幾乎無人能敵。所以冰帝的人在盡量避免讓桃城做出殺球。
而冰帝的兩人球風則很穩健,有點像是菊丸和大石的感覺。
不過比起場內的四人還有在一邊觀戰的青學和冰帝正選,其餘圍觀群眾俱都很興奮。今天也是冰帝的學院開放日。學校里也有很多外來人員。
龍馬忽然注意到在這群人當中,有幾個戴著墨鏡的男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在看見制勝球的時候都沒有發出歡呼,不像其他人,簡直都要開始扭秧歌了。甚至還有姑娘們暗送秋波。
連要求合影的都有。
據她觀察,被要求合影此時最多的是不二。而猴子山大王則以手機像素太低,太不華麗為由拒絕了許多妹子的請求。
等妹子都轉戰不二周助那邊時,他又抖著眉毛想——其實手機像素……也是有好壞的。好的像素……也還不錯啦……
「冰帝還真是誇張。幸好沒出去,不然像是被參觀動物園裡面的動物一樣。「
切原赤也嘟囔了一聲,然後繼續道,「哎,你就不用擔心了。你長得那麼矮那麼小,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啦。」
……誰來給她上把刀……
「你之前……一開始想襲擊的對象是我?」
龍馬很難得主動開口道,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切原赤也。
「哎呀,被你看出來了,真不好意思。」
「……」
「是。我就是看你挺不順眼的。」
切原赤也見她沒有反應,立刻換回了自己本來有些嗜血的面目,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龍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略微活動了一下四肢,然後微微抬起下顎,用手向後一指場外的網球場,「那麼,來外面一決勝負吧。」
而在他們離開醫務室以後,床上的幸村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起身,來到了窗檯邊看著場內的他們,微微一笑。
「喂……喂。」
正在看雙打比賽的跡部景吾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了。轉頭一看就見某個臭丫頭正拉著他。
他的笑臉一下子僵硬住了,然後低頭湊到她臉前,「你這丫頭又想幹嘛?」
然而跡部沒有想到她會突然一下子靠近他,頓時愣了一下——因為長期打網球,她的皮膚一點都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樣白皙,而是有些紅撲撲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還挺有靈氣的。
「我要和那個人打球。」
她說。
「什麼?」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立海大附中的那個切原赤也正得瑟地站在一邊不知道在幹什麼。
「因為你是這裡的部長,所以想來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
跡部繼續看著她,「那手冢那邊呢?」
「噢。手冢部長很支持我自主獨立、奮發向上。我想就不用考慮他的意見了。」
「……」
過了一會兒,跡部不禁笑了起來。
他是真的第一次看見有人會不聽手冢的指揮的。她絕對是第一個。並且看她的樣子,她似乎很認真。很認真地在……無視手冢。
而此時此刻場上的青學對陣冰帝依然難解難分。
兩隊人馬揮汗如雨,不像是切磋,倒像是在拼奪全國大賽最後的決賽。跡部並不覺得這一局他們部的組合會輸,他一向對岳人很有信心。
但青學似乎同樣對他們那兩個二年級的有信心。
「如果桃城學長他們要輸,那麼只會輸在練習過少而導致的默契上面。不要看了,你到底帶不帶我們去隔壁的球場?」
龍馬看了一眼場上的比賽,然後又注意了一眼場邊的幾個墨鏡男人。
她不擔心這場比賽。
看的出來,冰帝的人球技也很純熟,不是新手。兩廂對打一時半會兒根本分不出勝負,估計要進入搶七。
而那邊的不二則是首先注意到了龍馬。
他微笑著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手冢,越前好像也要動手。」
聞言,青學的人也都轉了過去。
跡部示意了立海大附中的真田,他沒有想到對方只是打量了龍馬兩眼,然後只是對切原赤也吩咐了一句,「別傷了那孩子。」
那彼時「那孩子」就站在真田旁邊看著他——「大叔平時要注意保養別以為戴個鴨舌帽就可以出來裝嫩了現在的妹子都不吃這一套了不要看別人說的就是你對說的就是你。」
真田:「……」
真田秀一郎,在人生的第十五個年頭遭遇了毀滅性的的打擊。曾幾何時,和他相處的人無一不稱讚他年少老成,並且能把網球打得和劈柴一樣勁道。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點評?!
切原赤也:「副部長……副部長你要撐住啊副部長!吐血了!副部長!你吐血了!」
真田秀一郎:「立海大……必……勝……」
「……」
下一秒,真田秀一郎便光榮地搬到了和幸村精市相同的病房裡,整一天都沒有再出現過。
「這個青學一年級的……殺傷力似乎很強大。」
忍足推了推眼鏡后如此下了論斷。
跡部不堪回首月明中,「他曾經還說本大爺是土包子……」
忍足:「……」
雖然有很多人在心裡默認龍馬是個小矮子,但是將這幾個字當著她的面宣之於口的,基本都已經被她親自滅口了。
而今天,又來了一個找死的。
「呵呵……今天是怎麼了?我們部里的人火氣都這麼大……」
不二環臂抱胸笑道,當然,對象是一旁的手冢。
而難得的是,手冢居然也都放任他們了。很顯然,他是覺得這樣的練習賽對於收集敵我兩房的數據也是很有幫助的。
「小不點其實挺好鬥的。總覺得平時看他的性格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這樣火氣的人,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菊丸也走了過來,隨口道。
不二笑著看他,「噢?怎麼怪?」
「因為不合邏輯啊。他不是一向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的么?哪怕別人以為他很弱,他也會很淡定地說,『嗯,我很弱』。」
眾人:「……」
「感覺小不點這樣更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一樣。這個痛處一定不止『矮』這麼簡單。」
如果被越前南次郎聽見他人對於他閨女有著這麼深刻的理解,他一定會感動得流眼淚的——這娃從小到大可沒少折騰過他。
不過越前南次郎很慶幸的是,丫頭長大后就懂得如何折騰別人了。
站在冰帝的網球場上,切原赤也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而是有些興奮地看著對面的龍馬,開口道,「聽說你也是路痴?嘿嘿,真巧,我也是耶。」
「……」
龍馬默默地看著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別廢話了,開始吧。」
她對這個呆萌天然卷一點感覺都沒有,偏偏這個天然卷還一直盯著她,像是在盯著某種獵物。
因為切原赤也是二年級生,所以他主動要求將第一輪的發球局讓給她。
龍馬坦然受之。
然而她沒有想到,今天和切原赤也的對決是一個相當錯誤的決定。
「一盤定勝負!切磋球技,點到即止!比賽開始!」
裁判一聲令下后,本來大多數人的視線一下子都從那邊的雙打移動到了這裡來。因為……這裡有反差萌啊!
而作為對手來說,龍馬和切原赤也都是不明對方底細的。
不過正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兩個人都顯得鬥志高昂。
這裡的所有人,除了青學的人和跡部,都是沒有見過龍馬打球的樣子的。所以大家都不看好她。哪怕知道她是青學的正選也一樣。
而與之相反的則是青學的幾個人,他們很篤定,像從前很多次一樣,等待著眾人對於龍馬的吃驚。然而……
金黃色的小球很自然地躍高,然後掉落至半途就被一個輕輕跳起的人給側過角度一招準確地擊打!這個球已經接近了ace球!
所有人都為這個速度和角度的驚愣了一下。
但是,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在了後面——只見本來站在對面的切原此時忽然微微露出嘴角一笑,在眾人以為他反應不過來的時候,猛然間發力,以極其迅猛的速度衝到了落球點,然後一個非常扭曲的姿態硬生生截住了那球,再以瘋狂的動作狠狠地回擊了過去!
加力了!
這個球的速度和力度比起自己的更加加力了!
在龍馬接住這個球的時候,她甚至連小臂都有些微微下沉——對方的力道會對她的控球力產生影響。
她被壓制住了!
手冢在第一眼看見切原回球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這是龍馬的剋星。他完全是在用暴力打球。蠻力的網球就是她的剋星。
龍馬竭力忍住想要雙臂握拍回球的衝動——這傢伙,根本就是用生命在打球!她都能看見包裹在球的周圍的一層不科學的光芒了!
此光芒普照眾生,閃瞎人眼,令人不能直視!兼帶擊球人呈現變身狀態才能夠駕馭此種力量!
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一打球就會變身呢?
變身就算了,這種中二台詞又是腫么回事?說過多少遍了,打球的時候不要說台詞啊。
「來啊來啊來啊!!還不夠啊還不夠!!哈哈哈!!」
對面的切原赤也一邊猛力地回擊著球,一邊對著龍馬咆哮著。一度讓身旁觀賽的無辜群眾受到了驚嚇。
說他是瘋子的必須死!
說他叫小海帶的也必須死!
說他喪心病狂的統統得死!
切原赤也抱著此種心態一度所向披靡,生生將龍馬幾個到手的局點給打回原形。剛剛第一局,而且是她的發球局竟然就這麼艱難。
而在醫務室里獨攬風光的幸村精市則因為身邊多了一個傾訴的夥伴所以更加悠閑——「切原打得並不順利。」
真田看著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窗口的幸村,覺得自己的胸口有口血呼之欲出。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幸村,你就是這樣看著他們起了矛盾,也沒有出手阻止?」
幸村:「為什麼要阻止?從前幾天在山吹中學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了。他握拍的姿勢很固定,說明長期練球並且有自己的打法,指尖很乾凈,被磨得很平,而且……左手的手腕和手掌的連接處有老繭。」
真田:「左手?」
幸村:「對。就是左手。他是左撇子。」
她是左撇子。但是她剛才在用右手比賽。
她是個比左撇子更加優秀的二刀流。但是她並不輕易使用二刀流,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從剛開始幸村精市就想了很久——不熟練么?不可能。否則她不會一直使用右手。左手受傷了?那更加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解釋——她並不是不喜歡使用二刀流,而是不在最後一刻不使用二刀流。她認為她的二刀流沒有她的慣用手來得厲害。
幸村的推理相當完美。
設的局也相當毒辣。
在遲遲拿不下當先一局的情況下,龍馬便將球拍換到了左手。她已經給左手省下了不少力氣,那麼,是時候該一球了結了!
左手的控球力比右手來得精準許多。當主動權在她手裡的時候,切原是沒有機會反抗的,哪怕他的眼睛變得血紅,充滿了可怕的血絲。
「1-0!越前領先!」
裁判晃神了好一會兒才宣佈道。
所有人都懵了一下,因為單單這一局就用了半小時的時間。
而現在本該是中間休息的時間,切原卻忽然上前大笑著一把將高凳上的裁判扯了下來,然後掐住他的脖子——
「休息?不需要休息!繼續啊!!」
「可……可是你不想休息,對方也需要休息啊。」
紅眼海帶頭呆了一下,「嗯?是么?」
然後轉過頭去看龍馬,「是這樣么?你要休息?你帶不帶種啊?!才一局就休息?嗯?」
此時龍馬的體力還比較充足,聽見他的挑釁只是摁了摁球拍,然後側過臉看他,「那就繼續啊,泡麵頭。」
「你說什麼?你這個小矮子!」
「辣椒泡麵頭。」
「小矮子。」
「山椒番茄泡麵頭。」
「小矮子!」
「……」
而在圍觀群眾裡面的那幾個帶著墨鏡的男人,其中一個對另外幾人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了手機——「喂,龍雅嘛。我這裡發現了幾個中學生打球打得不錯,你要過來看看么?別等你的搭檔了。」
而在另一邊的球場里,雙打的那組剛剛結束了搶七。桃城和海堂惜敗了一分喪失了全局。不過事後兩人很是死鴨子嘴硬。
桃城:「一定是因為我早上的時候只吃了十個漢堡沒有吃飽的原因!」
海堂:「嘶……嘶……嘶嘶嘶嘶!!」
……桃城就算了,海堂……說人話!
而也是隨著這邊這場球的結束,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隔壁的那場比賽上。也是直到此時,桃城才發現龍馬居然也動起手來了。
他跑過去,就見這局比賽簡直比他和海堂的那場比賽還要膠著。一球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個回合都不見高下。
他剛想開口卻發現無論是手冢還是不二都微微皺著眉頭,甚至連對面那個以華麗著稱的跡部。
他竟然也在皺眉。
這是怎麼了?
這個臭丫頭在這樣下去……又得惹麻煩了。
跡部景吾微微握緊了拳頭看著場上的情景。乍一看之下是龍馬略佔上風,但是從她的動作靈敏度和腳程來看,她的體力下降得很厲害。
而剛才有一球,在所有人都不認為她能接得住的時候,她竟然將球拍直接在瞬間換手,然後一個胯襠球就反撲了回去!
………………………………女孩子打胯襠球實在太不華麗了啊喂!!!
「太厲害了!二刀流!是二刀流耶!我第一次看見真的有人在打球的時候用了二刀流!我還以為只存在理論知識呢。」
群眾一陣興奮。
包括對面的切原赤也。
他甚至對著龍馬不可抑制地舔了舔嘴唇——「好想吃了你……」
好熱啊……為什麼感覺頭微微有些暈眩……
菜菜子表姐說每個月那幾天之後要多吃點紅棗之類的補血,不補血而且還劇烈運動的話會貧血……原來是真的么?
為什麼自己是個女的呢?
要是個男生該有多好……
飛襲而來的球在她失神間掃過她的臉頰,一下子捲走她頭上的鴨舌帽。於是一張有些蒼白的臉便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那一刻,有四個人都開始行動了。
幸村首先從醫務室里走了出來,而跡部也放下了掩在一邊臉頰旁的手,手冢也從青學裡面出列——
「切原,住手吧。」
「喂!比賽暫停!」
「越前,回來。」
還有另外一個人。他從到達這裡的時候,視線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並且死死盯著她,彷彿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一個窟窿來——
「越前龍馬!你給我滾過來!」
那天的陽光並不算最好,也不算很差。
光線悠悠地從雲層里透出來,映得所有球場里的人的表情都清清楚楚。特別是那四個突然出現在球場裡面的人。
而明顯已經處於比賽興奮狀的切原赤也很難停下攻勢,反倒是對面的龍馬被幾個人的出現弄得反應遲鈍了許多。
眼見著切原的一個制勝球飛速而來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想要他們四個人之中有人替她擋下這一球?
別做夢了。他們都是空手來的,怎麼可能在瞬間就在手裡變出球拍來呢。永遠不要想著別人來救自己,求人不如自救。
她從小就這樣過來的。今後也一樣。
她的確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在瞬間用球拍擦碰網球改變它的軌跡還是做得到的!
沒有人能夠代替她。
哪怕她是一個人。哪怕她是一個女孩子。
如果說她是二刀流這件事讓旁人感到震驚的話,那麼現在她將四人熟若無睹並且轉換角度化險為夷的這一招簡直就是讓眾人驚呆了。
不過也是有人很快反應過來的。
比如越前龍雅。他甚至在輕輕一笑后,然後就轉過身側過眼睛看著切原赤也。接著緩緩走近他,在所有人都晃神的時候一拳狠狠地就將他放倒了!
眾人再次驚呆了——怪……怪獸啊!!怪獸殺人啦!!回家收衣服啊!!
「你幹什麼?!」
龍馬第一個撲了上去,而越前龍雅這次沒有再狠狠將她甩在地上,然後一把將她雙手制住,反手就將她整個扛在了肩上——
「我幹什麼?我在替你打人啊。」
「他是誰?」
幸村精市看著越前龍雅上下打量著,然後問手冢。
「越前的哥哥。但是……」
「但是這個人是個危險人物。手冢,我看你還是快點將你的部員從這個人手上搶回來吧。不然被賣了都不知道。」
跡部說完這句話就當先一步攔住了越前龍雅。他記得菜菜子學姐對他說過的話。她說他們家兄弟個個變態。越大越變態,以此類推。
那麼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是變態中的變態。
「越前家的哥哥!怎麼又是你啊?!」
菊丸等人倒是對越前龍雅不是很敵對。他們至今記得那次集訓的時候越前龍雅打不還手,然後被眾人合力扔出門外的場景。
菊丸覺得,這說不定還真是個好哥哥,只不過腦子有點不太正常。
越前龍雅本來想要直接擄了龍馬就走的,不過他看了一眼那些戴墨鏡的人,接著就停下了腳步。
於是越前龍雅一手扛著龍馬,一手揮手致意,「喲,同志們早。」
後頭的菊丸不由自主也舉手示意,「領導早。」
大石:…………妖……妖孽!還我們家聰明可愛的菊丸!!
而那邊被倒掛著的龍馬則是真沒力氣再掙扎了,此時被越前龍雅給弄得一個頭朝下,頓時眩暈感更加強烈。
不能掙扎,但是小動作還是可以有的。
比如把他的褲子扯下來之類的。
「喂!越前龍馬,你在做什麼?」
眾人只見倒掛在越前龍雅身後的龍馬正一絲不苟地進行著她剝人褲子的偉大計劃,並且撩開他的衣服,在腰間摸啊摸啊,撓啊撓啊,順帶著還吹了幾口氣。
末了,她這樣問道——「阿桃學長和我說,腰是男人的敏感部位。你現在覺得敏感么?」
……
………………
來人哪!將這妖孽帶下去!即日問斬!
一下子,整個網球場里的男人全都沉默了。並且紛紛將毒辣的視線放在了桃城武同志的身上。而桃城武同志顯然已經驚呆了,整張臉上都寫滿了一行字——
「臣妾是冤枉的!黃桑!!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最後還是跡部景吾忍無可忍,打了一個響指勉強微笑道——「快中午十二點了。各位不介意的話可以來享受我們冰帝的午餐了。」
隨著這一聲號令,眾人紛紛魚貫而出。
只餘下倒地不起的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你……你們不覺得遺忘了什麼嘛?!我……我還在這裡啊!!誰……誰來……幸村部長……救命啊……」
遠處的幸村:「呵呵呵呵……」
一邊的不二心領神會:「你斥責隊員的方法真特別。呵呵呵呵……」
冰帝雖然是有錢人的學校,但是還沒有誇張到讓網球部的人獨享一個食堂。所以他們進的食堂還是整個學校公用的第四食堂。
青學的人倒是對這裡挺熟悉的。
他們以前和冰帝做練習賽的時候總喜歡來冰帝蹭飯吃。好吃還免費!反正是跡部買單!
一路上,被扛著過來的龍馬因為不老實而越前龍雅打了好幾下屁股。
直到她再也不反抗了。
其實在冰帝的校園裡時常會有外銷人員出入,所以大多數人還是很淡定自如地在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就繼續進食。只有少許的女生興奮了一些。
忍足見眾人人數比較多,於是猶豫了一下就點了中餐。
接著,當他下一刻看見眾人圍著一張大大的圓桌無語凝噎的時候,簡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為什麼……青學那邊的人氣氛那麼詭異?等等,為什麼就連跡部也加入了氣氛詭異的行列?
追究事情的起因只是因為一道炒洋蔥。
等等,導演……為什麼像冰帝這種豪門學校會出現炒洋蔥這麼不華麗的菜色?這種模式不對啊。
而當那道炒洋蔥正好擺在越前家兄弟的面前時,只有越前龍雅一個人悠然自得地拿起筷子就吃,那般恍若無人之境,實非一般人可以達到的境界。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頓住了動作。
然後想了想,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龍馬,接著忽然將一筷子洋蔥夾到了她的盤子里。
當時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這樣的:「……」
而龍馬則是盯著盤子里的洋蔥,久久不說話。
就在坐在龍馬另一邊的桃城以為下一秒她要把那洋蔥夾給自己吃的時候——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只要她給他,他就會吃」的準備。
然而——
她只是緩緩拿起筷子,將洋蔥放進了嘴裡。
越前龍雅:「小時候我們兩個都很喜歡吃炒洋蔥。老頭子還一直說我們的味覺出了毛病。」
龍馬:「那是他老了味覺退化。」
如果說剛才眾人的表情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現在的表情就已經是這樣了——「!!!!」。
受打擊最大的應當還要數桃城了——果……果然還是被捷足先登了么……
大約只有不二周助和幸村精市注意到了她和越前龍雅兩個人的暗自較勁——他們雖然說著話,但是都沒有看過對方一眼。連姿勢也保持不變。
下午的時候,龍馬找到了幸村精市。
她總覺得這個男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之前對不起。還有,你上次的外套還在我這裡,什麼時候還給你?」
「什麼時候?」
幸村精市依舊坐在休息椅上沒有下場去練習。聞言只是看著前方笑了笑,「什麼時候……等青學能夠和我們立海大對戰的那一天吧。」
「你們很厲害么?」
「呵呵……」
幸村精市站起身,外套飄飄不落下,「立海大全國大賽三連冠……無、死、角。」
「……」
一邊的切原赤也——「幸村部長豈是爾等小輩能夠相提並論的?打倒幸村部長和真田大叔的人只有我!……部長你說是不是?部長,話說你有沒有帶飯給我?哎……哎!部長……你別走啊!我真的餓了!幸村部長!」
到頭來終究只有自家部長比較靠譜。因為手冢是這樣和她說話的。
「越前,你平時每天是怎麼鍛煉體力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手冢——她的體力缺陷這麼糟糕么?
「每天圍著街道五十圈。」
「再加一倍。」
「……會死人的。」
「死了我負責。」
「……」
而整一個下午越前龍雅都只在站在網球場外等著她。等到日落西山了,青學的人才緩緩從冰帝里出來。
之後如果打敗了山吹中學,那麼青學和冰帝必會相遇。到時候還是這樣膠著的狀態么?不,青學是略遜一籌的。
這一點,跡部和手冢都察覺到了。所以在告別的時候,這兩個人之間火藥味特別濃重。不過跡部還是著重看了一眼龍馬。
「你們部里還有一個大隱患呢。」
「嗯?什麼意思?」
「……哈哈,就這一點來說,你就比不二遲鈍多了,手冢。」
而在那邊低著頭走路的龍馬忽然發現身前多了一片身影。抬起頭就見越前龍雅正對著她。
「你還沒走啊。」
「上午發簡訊給你,你居然問我是誰。」
「啊……那個人是你?怪不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讓她奇怪的是,越前龍雅居然沒有還嘴,而是弔兒郎當地走在了她前面——「走吧。今天和你一起回家。」
這邊廂龍馬還沒有震驚地開口,那邊聽見這句話的桃城忽然跳了起來——「你幹嘛回他家?」
「這話說得奇怪。我是他哥哥,我為什麼不能回他家?」
「你們不是……非親生兄弟么……」
越前龍雅看了看他,笑了一聲便再沒說話。
夕陽落下。街燈緩緩點亮。
和學長們分別後她就一直保持距離跟在越前龍雅身後,踩著他的影子一點一點走著。
「喂,你到底幹了什麼?」
最終她還是先忍不住開口了。
「沒什麼啊。」
「不可能。」
「那你猜我幹了什麼。猜出來有獎勵。」
龍馬停下了腳步,眼神灼灼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又打、黑球了?」
而在另一邊,河村隆在和眾人散了以後就來到了亞久津家的門口敲門。
他和亞久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但是比起他來,亞久津可以說是真正的任性妄為,讓他的母親也擔心了很久。
河村隆沒有想到亞久津居然真是在家裡,並且還給他開門了。
「聽說你加入了山吹中學的網球部。下場比賽的對手是我們,你知道么?」
亞久津:「嗯。」
「……」
這麼平靜……好不習慣……河村隆再接再厲——「我們部里來了一個很厲害的一年級。你說不定會和他遇上。」
亞久津:「嗯。」
見亞久津依舊暴躁地躺在沙發上,河村隆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我這裡還有一張我們部里的合影。看,這個小不點就是我們的一年級。」
將照片舉到亞久津面前後,後者竟然真的微微睜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原狀,然後整個人開始在沙發上滾。
……哎……哎,你一個一米八在上面滾什麼滾啊……
就在河村隆受驚過度的時候,下一個響雷在他耳邊炸響。亞久津忽然間抬頭,眼神兇惡地問了一個問題——
「喂!隆!你的胸肌會和女人的胸部一樣軟么?」
河村龍,男,十五歲。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來自全世界的惡意,並且在xx年xx月xx日光榮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