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十七】

就像所有的胖子都是潛力股一樣,像龍馬這樣的矮子也是同理可證——崇拜肌肉組合的老外們紛紛調轉槍頭,而已將全部賭注都給投出去的人則是各種扼腕嘆息！

真是坑爹啊！這個小矮子怎麼那麼厲害啊？！

暫且不論龍馬的雙打技術如何，就這像發瘋一樣的單打就能唬得眾人一愣一愣的了。她和越前龍雅從小就是這樣配合雙打的。他們的雙打只對付過一個人，那就是越前南次郎。

他們兩個對付越前南次郎的時候可謂是不擇手段。

這樣的車輪雙打也是其中之一。還包括一人在前面打,另外一個在後面捧著美女泳裝雜誌在後面騷擾等戰術。但他們一直以為這樣的戰術是失敗的,因為即使是那樣,越前南次郎也一次都沒有輸過。以至於他們都認為今天的車輪戰大約只能牽制對方一會兒,而不會讓對方產生放棄的念頭。

不過，無論是龍馬還是越前龍雅都太小看自己了。

路人甲：「這倆兄妹絕對是故意的！裝作很弱不禁風的樣子，其實端的是心狠手辣！還裝無辜！居然還在現場裝無辜！他們難道沒有發現對面的肌肉男女組合快崩潰了嘛？！」

路人乙：「別這麼說嘛。那個小姑娘雖然球技很好,但是力氣好像不太行呢,那個男的挺照顧她的。在發現她體力不濟的時候就搶上去了！不愧是哥哥，真照顧妹妹啊！」

在場下被替換后的龍馬此時隱隱約約地聽見這一句，然後抬起頭來望去。一雙貓眼瞪得大大的，一時間那幾個人都愣了一下。

當時，怪叔叔們的感想都是——真是秀氣好看的小姑娘啊……

然後，就在他們以為這個打球兇悍的漂亮小姑娘要衝他們微笑的時候——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慌慌張張地找起口袋裡的糖果來了。哎呀，這個小姑娘不知道喜歡吃什麼口味的糖果呢？

接著，下一秒，大家掏糖果的動作都頓住了——

只見這個萌妹子面無表情地伸出一隻手，然後及其霸氣地舉起了中指……

怪蜀黍們：「……」

怪叔叔們眼裡的關注點明顯和龍馬不一樣。因為她在豎完中指后，眼神微微一顫，她看見了！真的看見了！有兩個很眼熟的人……他們就是……

「裕太，說了多少遍了，別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這麼激動。呵呵，你要是看上她了，我可以去幫你聯繫聯繫……」

只見不二周助微笑著站在觀眾席最後的位置上，對著身旁已經噴了一臉鮮血的不二裕太道。

「他不是你們隊里的那個臭小子嘛？！你在那裡得瑟個什麼勁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不對……這不對……」

瀕臨崩潰的不二裕太此刻終於開竅了一般捂著臉做沉思狀——「哥……你不會是早就知道她是個女的了吧？」

不二周助，笑，「嗯……其實也不是很確定。」

不二裕太，癲狂狀，「那你為什麼不說？！」

不二周助，笑，「因為看你們的樣子會覺得更加期待的……」

那一瞬間，不二裕太感覺到了來自不二周助身上的深深的惡意……怪不得今天哥哥會來帶自己來看什麼網球比賽，原來根本就是一早就跟蹤了人家過來看好戲了！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態啊！我摔！那早之前他們聖魯道夫打比賽打得這麼累到底是為哪般啊？！為哪般啊？！！

而讓不二裕太更加憂愁的是，自家兄長在一旁還對著場下的龍馬笑著招了招手。然後對著一旁的自己耐心解釋道——「其實……有一次在換衣間里看見她換衣服了……發現她有胸部……」

…………

……………………

來人啊！給他一刀吧！！！

「怎麼辦啊，井上前輩？我們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芝沙織已經處於快要暈倒的狀態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偷偷拍攝的場面到底要不要繼續，總感覺自己不是在伸張正義，而是在偷窺。

「冷靜。這種時候我們就要冷靜！」

井上一邊吩咐芝沙織繼續偷拍這裡的黑色交易，一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在「龍崎教練」那一欄摁下了按鍵。

於是在青學那邊，當龍崎教練聽到井上顫抖著雙唇好不容易將事情的經過描述以後，龍崎教練沉默了。

她第一次沉默了！

「教練，是誰的電話？」

見自家教練拿著個手機良久無言，身為校隊保姆級別的大石忍不住看了過去——自從越前那傢伙去醫院看了亞久津，然後消失不見以後，整個隊里的氣氛就不太對勁。

只見龍崎教練看了自己一眼，然後猛地以光速掛了電話，接著朝隊員們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來——「啊……來推銷老年保險的。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不好好念書，出來就推銷保險。你們可不能像他們一樣哦～」

眾人：「……」

而迅速讓眾人感覺重回人間的則是手冢那邊的一個電話。在冰山怪獸的幾句「嗯」、「哦」之下，他也迅速掛了電話，然後朝著眾人道——「冰帝和立海大邀請我們去參加集訓。」

「咦？！他們兩個學校什麼時候混到一起去了？」

菊丸英二好奇道。

冰山怪獸：「我拒絕了。」

眾人：「……啊？！」

冰山怪獸：「但是跡部說一切費用由他來。於是我又答應了。」

眾人：「……」

冰山怪獸：「所以……你們一個個都不許逃過這次的集訓。包括越前。桃城，通知越前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務必那天早上將他逮住擒獲。」

桃城武：「臣定不辱使命！」

於是乎，在青學眾人還在興奮地幻想著跡部會請他們吃什麼豪華套餐的時候，龍崎教練就已經偷偷溜了出去，以飛一般的速度騎車到了越前宅。一到門口就「乒乒乓乓」將大門敲得震天響，還伴隨著一聲河東獅吼——

「越前南次郎！你這個臭小子快給老娘滾出來！你兒子和你閨女要逆天了！！」

而在黑球賽場上，「要逆天」的越前家倆熊孩子已經快將肌肉組合虐得體無完膚了。在最後的決勝局裡，對方的體力還是佔了優勢，在將最後一個抽球揮過去的時候，龍馬明顯感覺到了手臂帶來的壓力。

不過身後的越前龍雅這次倒是一點想要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按龍馬的估計，大約是已經在算錢了。

黑球場里，大老闆們最喜歡的就是爆冷門。於是當龍馬和越前龍雅獲得勝利的時刻，觀眾席上頓時爆發了，而越前龍雅也在第一時間扛起龍馬就往vip包房裡跑。

等數完了錢，越前龍雅便拍了拍龍馬的肩膀，「走，帶你買裙子去！」

原本還在喘氣的龍馬聞言一下子精神了，雙眼發光——「好。」

看著這倆孩子的互動，黑衣男人們都表示自己太過落伍了。而黑衣男人們的老大則是在開始的時候就一直盯著龍馬看。

甚至在被龍馬發現並比了個中指后，男人更加樂呵了——「越前君，你的妹妹真有意思。一個那麼瘦弱的女孩子居然打球這麼猛。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人的打球風格很相似，師從同一處吧？」

越前龍雅微微眯了眯眼，然後一把拉過還在吃著東西的龍馬，稍稍將她往自己身後擋了擋，「她的球還差得很。」

「越前君你也太謙虛了。她叫龍馬？怎麼整了個男生的名字？她似乎挺喜歡吃這邊的蛋糕的，你讓她過來多吃點。」

「不用了。我現在要帶她去買裙子。」

說著，越前龍雅就站起身，拉過仍舊吃著東西鼓著腮幫的龍馬就要往外走。不過，黑衣男人們動作迅速地攔住了他。

一時間，氣氛尷尬了起來。

越前龍雅真的很想對他坦白——這丫頭脾氣倔強，腦神經時常抽搐，思維詭異，口味略重到底哪裡好了？！你到底看上她哪點？！讓她改還不成么？！

「喂。你剛才說的話不對。」

將吃的東西咽了下去以後，龍馬扯了扯越前龍雅的衣角，淡定道，「為什麼只讓我置身事外？你呢？你不是答應我會出去的么？」

這一瞬間，黑衣男人們的臉都變黑了。

越前龍雅真的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真的是欠了越前龍馬的！

就在黑衣男人們還在疑惑的時候，越前龍雅眼疾手快地立馬將龍馬一把扯過，然後躍下樓梯就瘋狂地跑了起來！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下來。

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龍馬只是覺得天上的星星很亮很亮，而她則緊緊跟在越前龍雅身後不停奔跑不停奔跑，像是小時候無數次的那樣。翻過千山萬水，越過時間的隧道……

只不過這一次，尾隨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兩隊人馬——

「井上前輩！我們這樣好像變態跟蹤狂哦！」

「不管了！這次我一定要逮住龍馬！一定要證實！一定要親自從他嘴裡得知真相！我感覺自己的一顆少男心被欺騙了！」

「……」

而另一邊——

「哥哥！你到底是為什麼今天要來看比賽？！就是為了看越前家的大小子牽著那個假小子滿大街亂跑？！你還是人嘛你？！」

「呵呵呵呵……」

越前龍雅在美國的接頭習慣了狂奔，所以帶著龍馬甩開那些人也並沒有多少障礙。但是此時此刻，被安涼的夜風一吹，龍馬緊繃后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下來，整個人都變得軟趴趴的。

「走不動了？」

「沒有。」

「那繼續走吧。」

「……」

「果然是走不動了吧。」

借著路燈的燈光，越前龍雅微微俯身去看她，而龍馬則微微撇過腦袋看別的地方。於是越前龍雅笑了一聲，接著用手指彈了彈龍馬的腦門。剛想說話，就見她猛地轉過臉來——

「再這樣小心我捏斷你xx。」

「……」

簡直是被她打敗了。越前龍雅倚靠在牆上，然後將後腦勺磕在後頭，臉部微微朝上，眼睛則看向龍馬，對著她伸出手，「來吧。」

「什麼？」

「抱你回家。」

從前的從前，有一對兄妹，從小一起玩到大。哥哥一直對妹妹說，我真羨慕你，因為每次有好吃的爸媽都會先給你。妹妹沒有說話，然後每次吃點心的時候都會默默地給哥哥留下最大的那塊。

接著有一天，哥哥消失了。

妹妹從那天開始就一直站在門口等啊等，等啊等，因為哥哥對她說過，他會回來的。可是她每天每天都將最大的點心留著，但是哥哥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哥哥永遠不會知道，離家啟程是妹妹的夢想，而他搶奪了妹妹的夢想卻還羨慕著她。

人生的錯綜複雜與傷感遺憾，不外如是。

那天半夜，就在越前南次郎快要帶著武士刀殺出去的時候，就聽越前宅前「噗咚」一聲。打開門來一瞧，就見越前龍雅背著龍馬雙雙睡倒在前頭。

大的那隻歪著肩膀，小的那隻乾脆窩在了大的懷裡，連頭髮也是皺的。

這種樣子和他們小時候一模一樣。

星星又亮了。

地球仍然在不停轉動。

龍馬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越前龍雅已經再一次不知所蹤了。對此，越前南次郎不以為意，說，「這不都習慣了嘛。」

而龍馬則是窩在越前菜菜子的被窩裡相擁睡了一覺，那樣子的龍馬直把菜菜子給心疼得緊，將之塞進被窩睡了好一會兒懶覺。直到桃城武少年一大嗓門給喊醒了。

「青少年真是有活力啊！」

越前南次郎看著桃城武不禁怪腔怪調地說道。

桃城武則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然後就見龍馬樹袋熊一般地趴在菜菜子的肩膀上下樓來了。

「桃城學長，你怎麼那麼早？今天不是周末嘛？」

「是周末啊！不過你沒有收到大石學長的簡訊么？！今天中午開始我們就要和冰帝還有立海大的人進行合宿集訓！」

一瞬間，龍馬腦海里只剩下一句話——「那娘娘腔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