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越前，千萬別客氣！這個傢伙外號毒蛇，下手那個心狠手辣，是絕對不會對學弟手下留情的！所以你就大膽地打垮他吧！」
在場邊的桃城武一臉幸災樂禍地對著場地內的龍馬喊道。
於是龍馬清晰地看見海堂熏的額角默默暴出了幾根青筋。
「嘶……」
聽著這個戴著頭巾的怪異學長發出更加怪異的聲音，龍馬想抽他的心情變得更加劇烈。
拋球，起跳，揮拍。
原本是左撇子的她這一揮拍較之之前和桃城武對打的時候來得更加有力——她可以肯定，如果是之前那幾個和她比賽的人的話，他們一定沒有一個能夠接得住這一球。
然而海堂接住了！
他本來就已經做好思想準備，所以在看見那球擊來的方向後迅速反應，不過讓他吃驚的是，這個切球的上旋角度和速度都十分有力，超出他的想象！
打網球是不能動手腕的，但是這次他居然被逼得壓彎了手腕，儘管只是一點點的幅度。但是這一點點的幅度在整個網球的擊球線上的錯誤卻是致命的！
他打回來了！
龍馬握緊球拍看著那隻金黃色的球。但是緊接著她就駐足不動了。
「越前在幹什麼？！為什麼干站著啊？！」
觀賽的堀尾有些著急道。
「因為……那球……十有□是要出界的。」
在桃城武話落的時候，果然那隻金黃色的小球直接落到了白線的外面。
「out！15－0！越前領先！」
頓時，場外就再次爆發出一陣尖叫——「越前君太棒了！！！！我再次相信愛情了！！！！床前明月光，越前是最棒！舉頭望明月，越前是最棒！！！」
路人甲：「……李白的新詩？我怎麼沒聽過？」
路人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著挺押韻的。」
「嘁，就得了一分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海堂，快上去咬死他！咬死了算我的！」
相比起觀眾們的熱情激昂，場上的龍馬則是淡定了許多。她以沉穩的節奏拿下了自己的發球局，在此期間海堂熏也已經漸漸適應了她的左手發球。
「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吧。」
站在手冢旁邊一直做著記錄的乾貞治扶了扶眼鏡道，「越前龍馬的發球力度和速度是不錯，不過真的要和力量型選手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但是彈跳性很好，反應力更是驚人。嗯，90分。」
手冢回頭看了乾貞治一眼，接著繼續目視前方，「乾，我記得你也是d組的，你是在為之後的比賽做分析么？」
「那是當然的。」
乾貞治推了一下眼鏡，只見那眼鏡散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那光芒霎時照耀大地，普度眾生——「數據，那是人類進步不可磨滅的證據！數據，那是承載著革命步伐的偉大節奏！數據，那是勾搭妹子嫖盡漢子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乾……」
「有問題么，手冢？」
「你太啰嗦了。」
「……」
海堂熏的發球很普通。
龍馬是這樣覺得的。但遺憾的是，沒有人告訴她，為什麼海堂熏被稱為「毒蛇」。
而當她這次再次回擊的時候，她已然瞄準了底線位置！如果但看這一球，那的確是個好球，又深又低，直擊底線！
然而——
「有些糟糕了呢。」
龍馬以為這一球會是一個得分點的。但是下一秒，那球就以一種極其怪異的線路被打了回來，而且落點竟然也是她的底線。
「30－15！海堂領先！」
龍馬有些呆愣地看著那一球，有些難以相信一個日本的中學生居然能打出這種球？
這是類似於世界頂尖好手桑普拉斯和瑪蒂娜辛吉斯的強上旋挑高球——這是由手臂的力量從下而上發出的力量型高球，再利用巨大的離心力使之產生迴旋。
是很有技巧性的一招。
如果是自己的話……
嗯……是使不出來的。
該怎麼辦呢……
「請問，網球場在哪一邊？」
菜菜子拎著飯盒來到青春學園后很快就理解了為什麼龍馬會一直迷路了——嗯……這麼大的學校對於龍馬來說的確是個挑戰。
櫻乃本來是準備替比賽中的龍馬買一瓶芬達的，不想在半路就被一個長髮長裙，看上去溫柔美麗的女生給攔住了。
而且這女生一開口就問網球場的方向。
「啊……我也正準備去網球場。要不，我們一起去吧？」
櫻乃微笑道。
「好啊，太謝謝你了。」
菜菜子將飯盒換了一隻手拎。這一幕被櫻乃看見了，於是好奇道，「你……是來找人？」
「是啊。找越前龍馬，說起來他應該是網球部的，你認識他么？」
「你找龍馬？！你……你是……」
看見小姑娘有些羞澀又有些驚疑不定的樣子，菜菜子笑得更歡了——「啊啦，龍馬沒有和你們提過嘛？我是他現任女朋友啊。」
「……」
龍崎櫻乃，女，十二歲，未婚，在剛進入中學的第一年還沒戀愛就已失戀。過程慘淡，結局心酸。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我看他們都已經大汗淋漓了。為什麼越前這小子不脫外套呢？他不熱么？」
「是啊是啊，瞧對面的海堂，都快脫得只剩內褲了！」
群眾這一句話下去，立刻就引起了場內海堂熏的極度鄙視，當事人被那恐怖的眼神嚇得當場狂奔而逃。
眾人：「……」
這場比賽其實要打贏對方很簡單——看誰忍得住。
她要忍住劇烈的體力消耗量，而對面那個毒蛇則要忍住膝蓋給他帶來的壓力。如果只是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或許是能夠分出勝負的。
但是……
實在太麻煩了。
而且龍馬有些懷疑先敗下陣來的會是自己——因為……肚子真的好餓啊……
所以……不能等了！
不斷地……不斷地……在將海堂熏不斷地逼近底線回球，角度越來越低——無論是他的膝蓋還是手臂都已經漸漸使不上勁，旋球的力度也逐漸減弱，球的高度也逐漸降低……
就是這裡！
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只見龍馬猛地瞅準時機上到網前！
「啊！他要開始反擊了！」
「網前截擊么？！說不定能行耶！上啊！越前！」
就在群眾不知不覺中也為著她興奮起來的時候，就在她一雙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那顆逐漸朝她飛來的小球的時候……
「啊！龍馬！你的飯來了噢！」
這聲熟悉的聲音……還有……她說什麼……她的飯……她的美味午飯終於找到了么……啊……太好了……
聽見這聲聲音后，龍馬不由自主地就往右邊看去——就見菜菜子表姐正拎著飯盒對她微笑。
然後也就是這時——
「啊！龍馬！小心啊！！！」
堀尾一聲慘叫，但是為時已晚，就見海堂熏的那記擊球，由於接球人的失神已經猛烈而迅速地整個襲擊到了接球人的臉上！
眾人不可思議地就這樣看著龍馬整個人直愣愣地就倒了下去。
海堂熏：……我受到了驚嚇。
而那邊的菜菜子：「……就是一盒飯，用不著這麼激動吧？」
那場比賽的最終結果——由於越前龍馬選手在比賽中受到了致命打擊，所以海堂熏選手不戰勝！
對此，海堂熏選手十分地氣憤，他甚至扯下自己的頭巾就繞住仍舊昏迷不醒的龍馬的脖子，使勁地攪啊攪——「死矮子！你給我起來！你居然為了一個盒飯就拋下了我？！我要殺了你！」
「海堂！不要亂來啊！」
「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沒了越前，你還有桃城啊！」
桃城：「……關我什麼事啊喂！還有！沒事別亂用文言文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