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個傻子和兩個傻子沒什麼區別

三天後的中午，趙有福收到了新安聯送來了那幾處檔口的地契和物業證照。

他沒問對方是怎麼做到的，只是讓來人帶了句「明天中午見面」的話回去。

至於見的是誰，他相信對方自己會安排好的。

等來人走後，葉芷萱以添水的名義進來，而後磨磨嘰嘰的不肯離開。

趙有福知道對方應該是為了付香長來的，但對方不說他就假裝不知道。

直到一泡茶被趙有福慢悠悠的喝完，對方才扭扭捏捏的說道：

「付香長……」

「你想清楚你自己是誰，在說話哦，機會只有一次」，趙有福笑著提醒了對方一句。

「啊，哦，付，付爺爺只是不想再打打殺殺了，他怕知道的人太多了，想法就多了……」

「所以，你是以他晚輩的身份在跟我說話嗎？」，趙有福看向葉芷萱。

對方搖搖頭，「我只是想讓三哥知道，他沒有不講義氣。」

「嗯，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麼不肯正面解決檔口的問題？」，趙有福反問道。

「他……」

「嘿，他認為我有辦法，他不想自家兄弟打打殺殺，所以當我是冤大頭，是吧？」

趙有福說的時候是笑著的，葉芷萱卻覺得整個人都掉到了冰窖里，被凍的渾身打顫。

「不，不，不是的三哥，真的不是的……」，葉芷萱很慌亂。

「哦，那是什麼呢？」，趙有福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目光卻是更冷了幾分。

「三哥～撲通～」，葉芷萱喊了一聲，直接雙膝跪在了地上。

「龔龍頭表面不管事，但實……」

「那他麻關我屁事！」，趙有福見葉芷萱還抓不住重點，直接爆了粗口。

其中有憤怒，但更多的還是失望。

「三哥～～」

「別叫我三哥！你他麻是我的人嗎？你配嗎！」，趙有福站起來，指著葉芷萱呵斥著。

「砰～砰～砰～三哥，我是你的人！我配！」

葉芷萱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抬頭看著趙有福倔強的大聲喊著。

趙有福看著對方順著額頭流下的血，覺得很刺眼，但並沒有心軟。

他雖然並不完全信任對方，可也沒虧待了對方。

他不能容許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在自己身邊。

但那抹紅，終於還是觸動了他，讓他願意再給對方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他蹲在身子，平視了對方的眼睛幾秒后說道：

「好，付、龔，你覺得誰該死，就去把誰幹掉。」

「他們都在算計三哥，都該死，但暫時不能讓他們死，他們死了新安聯會亂，三哥的人沒接手之前……」

趙有福沒有打斷對方，而是直接坐在了地上，認真的聽著對方的分析。

他對所有幫派，都只是利用，是借力，有合適的也可以收編，但更多的還是分化和瓦解。

現階段，他用身份、資本和別人搞不清楚的背景，讓事情的推進還算順利。

確實如葉芷萱所言，在組織安排的人沒有完全掌控局面之前，穩定是最重要的。

但他也不會因為追求穩定而投鼠忌器，任由別人來算計他。

大不了就掀桌，不過是多用點時間罷了。

他掀的起，也可以殺雞儆猴。

所以，等葉芷萱說完之後，他「嗤～」的笑了一聲。

「你說的都對，但我不在乎，二選一，你選誰？」，他再次問道。

葉芷萱看了趙有福幾秒，長長的嘆了口氣。

「哎～～是啊，你是三哥啊，你怎麼會在乎那些呢。」

「三哥，付香長求穩定，堂口裡的老兄弟跟他的人多。」

「龔龍頭表面平和，內里狂暴，大部分新人都會跟著他走。」

「如果一定二選一的話，哎～只能選付香長，因為……」

「行了，起來吧」，趙有福沒讓對方說完，自己起身的同時把對方也拉了起來。

而後在對方有些懵的注視下說道：「那就選龔龍頭了。」

「為什麼？」，葉芷萱下意識的問道。

「你之前不是說了，我們應該先穩住，那我為什麼要拋開跟我們追求一致的，而留下一個炸彈呢？」

「可，可龔龍頭如果，下面人會亂的，也會有人乘機……」

趙有福搖搖手，笑著說道：「都跳出來就一次解決了唄，你擔心什麼。」

「一次解決嗎？」，葉芷萱呢喃了一句，也明白了趙有福的意思。

她目露猶豫之色，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目光也慢慢的堅定了起來。

趙有福不知道葉芷萱想了什麼，但等她看到對方目光變得堅定后，才開口說道：

「蒼天有好生之德，讓付去解決龔吧，求安穩的留下，誰跳干誰，這是我給他們的機會。」

葉芷萱聞言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趙有福的意思后，忙不迭帶的點頭應下。

「去吧，明天中午12點，讓留下的那個來見我」，趙有福揮揮手。

葉芷萱並沒有立刻離開，「三哥，我……」

「走吧走吧，把腦袋處理下，血了呼啦的，下次別那麼用力了」，趙有福語氣溫和了下來。

他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但他還沒想好。

不過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真正的信任對方了。

只不過，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是錯的。

葉芷萱再次出現在趙有福面前的時候，手裡抱著一個木盒子。

「吃了沒？剛買回來的鹵豬腳」，趙有福沒問盒子里是什麼，而是指了指桌上的豬腳。

「付香長準備開香堂，想請您去」，葉芷萱把木盒子放在桌上。

「不去」，趙有福直接拒絕了，而後指了指邊上的椅子，示意葉芷萱坐。

「兩敗俱傷，龔龍頭的契兒跑去了駱駝那兒」，葉芷萱坐到趙有福邊上。

「真是夠廢物的」，趙有福搖搖頭。

「沒想到他手裡有大黑星，追出去的兄弟傷了幾個」，葉芷萱解釋了一句。

「嗯，陪我吃飯吧」，趙有福隨口說了一句。

他並不關心那個契兒的事，反而是那個駱駝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龔的人和駱駝關係很好？」，趙有福等葉芷萱拿了碗筷回來后問了一句。

「四姐和恆侯一直是龔龍頭的人，駱駝那幾個檔口，龔龍頭暗中也有分紅。」

趙有福聞言立刻想到了很多可能，陰笑了一聲。

「嘿～看來我是真被當傻子了啊。」

「三哥，我，我真的不知道的，我……」，葉芷萱說著紅了眼圈。

「不重要了，一個傻子和兩個傻子沒什麼區別，吃飯吧。」

趙有福倒是不懷疑，葉芷萱早就知道這個事情而沒告訴自己。

他只是一時沒想明白，付香長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是想讓我去跟新義安斗一下，他當漁翁？」，趙有福一邊吃著鹵豬腳，一邊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