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羈絆
隨著藏月瓠的破碎，一切都變了。
大地，在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這一屆的將軍啊！你看到了嗎？」
恐怖的聲浪向著四面八方傳去，祟炎逐漸浮空，周圍本就因為落敗，十分虛弱的歲陽，在祟炎的牽引下不斷聚合，壯大……
最終，隨著中央那巨大歲陽的成型，廣場上，原本躺在地上的武弁憑空浮起，就像是被吊住的提線木偶般，再次站了起來。
「人類……」
他們……被包圍了。
「就讓我們，再來一局吧！」
下一刻，無數的武弁從四面八方向著他們殺去，場面一時間陷入了無與倫比的混亂之中。
武弁還好說，憑藉幾人的身手擊敗並不難，但除了徐小陽以外，要想將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無傷擊倒，卻是都要費上一番功夫。
最麻煩的還是混雜在人群之中的勾魂使，鎖鏈與彎刀時不時會借著人海的掩護，從中突然殺出，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勾魂使又會隱匿在人群中。
這算什麼？瞞天過海？
徐小陽隨手捶暈了祟炎派來做做樣子的武弁，有些疑惑的想道。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那般悠閑的。
趁著祟炎暴起的功夫，徐小陽也是將那具繁育出的臨時武弁遣散，這也解放了阿波尼亞與藿藿，但兩人的介入，卻對戰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對歲陽這種能量集群的精神體，現如今阿波尼亞的戒律能起到的作用並不算大，除了給隊友加上各種強大的狀態以外很難發揮。但也是因此察覺到了一些歲陽的特性。
「各位，它雖然強悍，擁有相當棘手的能級。但其實它現在並不穩定。」
阿波尼亞通過感知，自然是發現了如今祟炎重新融合的並不完善，因為先前擊敗了它的碎片，那些碎片也已經產生了自己的意識，想要重新完美融入，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吾等並沒有干涉融合的手段，只能拖……」
雪衣將一直潛藏在暗處的某位勾魂使擊暈，同時以左臂受損為代價保住了軀幹，閃過了一旁武弁的斧擊。
但她很清楚，其實並不是沒有手段，只是並不想向著那方面想。
尾巴。
意識的抗衡，自然需要意識。
只有融入歲陽之中，才能干涉對方意識的融合。
但老實說，這些年，她一直都在忌憚著尾巴。
因為她也清楚，尾巴的原身，的確很強。
不然當初也不至於能在各方追捕下還能逃出來了。
而且經年累月，足足三十八年的意識獨立時間，也意味著，對方的獨立意識很重！哪怕尾巴大爺願意配合，一時半會也無法讓祟炎徹底吞噬。
「呵呵呵……差不多了，作為我與將軍重戰一場的棋子，你們也夠份量了，跳的夠久了吧？」
下一刻，祟炎的聲音一冷，漠然道
「也該結束了。」
緊接著，綠色的火焰在幾人身上燃燒起來，阿波尼亞眉頭微皺，只是向著被淹沒在人海之中的徐小陽看了一眼，隨後便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為昏迷的桂乃芬，以及自己撐起了一道屏障。
穹與雪衣兩人開始逐漸騰空，被負面情緒與紛亂意識衝擊頭腦。
他們無比清楚，一旦接受不了歲陽的侵蝕，就會化為對方手中的提線木偶。
要上嗎？
上吧！就現在！
「鳥……為什麼會飛？」
這句話出口，黑色的玄冰自穹腳下爆開，向著四周衝去，連接起了天空與大地。
雪衣也因此回到地面，一回頭，便看到滿頭白髮的穹。
沒積蓄滿力量，這種形態只能維持三分鐘。
但夠用！
寒冰澆築的世界中，穹單手舉劍，一口熱氣呼出，熾熱的火焰在劍上燃燒，映照出他此刻碧藍的雙眼。
時間緊，任務重，一擊定勝負！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赤紅的火焰化作金色，直指天穹，照亮了整個羅浮。
「天火，出鞘！」
他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絕不會像當初面對可可利亞時那般無力！
祟炎此刻百般無奈，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還不如去死呢……一個個都有掛……不玩啦！
墨綠色的火焰被金色吞沒，化為了虛無……
當然……
不可能！
穹高舉著大劍，沉默的站在原地，雙眼之中，儘是迷惘。
「真是……不得了啊，真要被你那一劍劈下來……我沒準還真就廢了。」
此刻，祟炎語氣中滿是慶幸。
還好它機智，剛剛把所有力量都作用在了控制穹的身上，這才打斷了對方的攻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旁的阿波尼亞看著陷入昏睡的穹，以及他重新開始化為灰色的短髮，以及周身逐漸平靜的狀態，表情卻是有些古怪。
這個傢伙……和凱文是什麼關係？
又是白髮又是天火的，要不是她能感覺到正版凱文就在附近，恐怕她也會認錯。
祟炎嘛，她是打不過，倒不是說祟炎能力強，而是單純的能級差距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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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她剛剛也感受到了，名為命運的存在。
一切都會好的。
還有……
「老實看著就好，無需在意。」
徐小陽的聲音也沒來由的自她耳畔響起。
雖然她不理解，但她下意識的選擇了相信。
畢竟……
這裡也是他的家。
「喂，小慫包，那個修女也說了，它現在是個脆弱的平衡。」
「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就在這時，尾巴大爺在沉默后發話了。
「不行！」
沒有原本的猶猶豫豫，這一次的藿藿回答的格外乾脆。
「嘿～怕什麼？沒了老子，以後你不就能過上你想要的生活了嗎？」
尾巴大爺故作輕鬆，似乎他即將解脫。
「我被家人嫌棄的時候只有你在……」
「在被同學嘲笑的時候也只有你在……」
「現在十王司里的大家都很好，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但這一切也都是因為有你在……」
「三十八年，一萬三千個日夜，雖然我逃過，但也想過……」
「似乎現在，我也只有你了……」
藿藿語氣開始哽咽起來，之前中二與成功帶給她的自信，似乎在面對尾巴大爺時毫無用處。
畢竟……
他們彼此明晰。
「呵……真肉麻啊……」
尾巴大爺沉默了，再次開口間，語氣也逐漸冰冷，聲音也逐漸放大。
「你不動手，有的是人動手！你們不賭，有的是人賭！小鬼！」
下一刻，一隻手，突然按在了藿藿的尾巴上。
小狐人整個人為之一頓，下一刻，她便看到一張已經飛起，逐漸化為灰燼的符紙……
那一刻，她似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癱在了地上，腦海中閃過了一幕幕曾經兩人相處時的畫面。
明明……應該討厭……
明明一切都是它造成的才對！
可……為什麼？
淚……就是止不住啊……
尾巴之中，被封印的歲陽，在離去之前，品嘗到了女孩最真摯，也是它有生以來品嘗到的，最獨特的情感……
「再見了，藿藿！」
「照顧好她，小子！」
下一刻，尾巴大爺衝天而起，向著空中開始將雪衣與穹轉變為傀儡的祟炎體內衝去。
藿藿呆愣愣的抬起頭，只見那揭開符紙的人不是其他，正是……
徐小陽。
他神色淡然，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你個混蛋！壞人！嗚嗚嗚……」
藿藿爆發出自己最後的力氣衝進徐小陽懷中，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胸口，似乎只要她打出去了，就能宣洩怒火……
明明她也知道應該這麼做，只能這麼做才對……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到失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
她這是……
捨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