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手與異世與惡鬥
左直拳,側身,折手,拐手。
他在竭盡所能的格擋著來自對面的攻勢。
自己腦海所知的所有與自由搏擊相關的知識,乃至於以前無聊雜七雜八看的傳統武術的知識也被他東拼西湊的使了出來。
但是即便如此依舊無法阻擋對方的攻勢。
每次格擋都震得自己手臂發麻,但是不能松下防守架勢。
他清楚的知道,在他松下防備的那刻,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了解自己的性命。
即便對方看身形,預計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
「啊!」對方突然大叫了一聲,縱身跳開去,半伏在數米開外,似乎在準備著什麼。
他的聲音相當的清脆,是變聲期孩童特有的雌雄莫辯卻又悅耳無比的聲音,這讓他確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同時也加劇了他的困惑。
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會把一個孩子訓練成這種近乎戰鬥機器一樣的怪物。
他不知道這樣的怪物,在這裡究竟還有多少?只是一個孩子就已經有著這樣的戰鬥力,那麼那塊看不懂的巨大壁畫上的其他名字,會是怎樣的實力?
他忍痛望了一眼那副懸挂在這個堪比巨型足球場大小的圓形建築正上方的壁畫。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一大堆亂七八糟扭動的字元,在壁畫的右下角,一樣扭曲的寫著自己的名字——喬森,以及那個用紅線和自己連接在一起的同樣醜陋的字元,想必這就是對方的名字。
從不知名的樂器吹響開始到現在僅僅幾十秒的時間,這個瘋狂的對手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數十處的傷口,雖然被他避開了要害,但是皮肉割裂的痛楚依然讓他眉頭緊皺。
準確的說,從他莫名其妙從家裡閣樓墜入這裡到戰鬥開始直到此刻,也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
一切開始的都太快,也進展的太快,以至於他在吃了大半天苦頭后,現在才剛剛從蒙圈中緩過勁來,開始認真思考戰鬥對策
對方似乎相當憤怒的樣子,他似乎能感覺到拿斗篷遮蓋下的小小身軀由於憤怒而在微微顫抖,咬牙切齒。
也許。。。和他從天而降時一屁股坐死的那個倒霉蛋有關?
並沒有留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幾個念頭轉過,對方又一次攻了過來。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的手上多了一把細小,但是看起來異常鋒利的匕首。
「再留手真的會死的」他開始意識到,之前他的這個想法,是正確的。
在這個奇怪的「競技場」,似乎並不存在「點到即止」的切磋,有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廝殺」,或者說「生死相搏」。
對方是認真的打算要取自己性命,而不是打算把他打趴下為止。而且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無法和對方取得正確的溝通,從剛才對方發出的長串一聽語氣就是在辱罵自己但是甚至連發音方式似乎都無法理解的長段怒號,以及遠遠的站在「競技場」邊緣高大的「觀眾席」上的一眾斗篷黨發出的各種無法理解的嘶吼或是呢喃來說,這個地方,自己應該是很難找到可以溝通的「友軍」了。
那麼現在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先認真對待這第一場「決鬥」了即便,對手看起來只是個「孩子」。
他小心翼翼的閃避著對方每一次的劈砍與突刺,畢竟現在他的手頭沒有任何可以幫助自己進行戰鬥的「器具」,他現在油點後悔自己今天出門穿的是運動褲而不是西裝褲了,那樣的話,自己好歹手頭能有一條皮帶勉強拿來防身。
「唔」一個慌神,對方又一次在他的大腿上劃了一道不淺的傷口,從破口處溢出一層赤紅的血液,不時就染紅了大半條褲子,但是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皮膚破損的痛楚,而即便他倉促的綁住了傷口,血液依舊在不受控制的緩緩流出。
「萃毒武器」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那把閃著黑光的匕首上,應該萃了特製的毒液才對,目前看起來,至少可以確定這種毒液有著麻痹肉體感官和抗血凝的作用,但是他並不清楚這種毒液是否致命,但是即便不致命,這樣的傷口,再來幾次,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會失血過多而死。
必須在失血過多前結束戰鬥才行!
他的手指發出了特殊的嘎達聲,十根手指像是不受控制似得一陣痙攣
「只能先賭一把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
斗篷里,一雙碧色的眼睛飽含著怒氣,隔著髒兮兮的麻布與他對視著。
對方一個大踏步沖了上來,雷厲風行的直刺他的腰腹,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他並沒有移動,甚至連防禦架勢也沒有擺起,只是像是擁抱一樣的半舉起雙手,靜候對方攻勢的到來
「啊!」對方突的一聲大吼,身軀在半空中翻轉扭曲,然後以他肉眼可見的奇怪動作凌空一踩,匕首換到右手在半空中改變了自己直刺的方向,又一個側步轉身到他左側,直刺他左肋。
「恭候多時」他儘可能迅捷的與她同時側身,左手異常溫和的擦過了對方的右手
「啊!」又是一聲單調的怒吼,只是這聲吼叫似乎聽起來更近似於。。。哀嚎?
對方飛快的竄出了數十米開外,右手顫抖著半握著匕首,左手緊緊抓著右手,臉上的麻布垂了下了,露出那雙漂亮的眼睛。
帶著怒火與痛苦,惡狠狠的瞪著他。
「成功了!」確保對方短期內似乎並沒有繼續進攻的慾望后,喬森再次清理了一下頭緒。
首先是,可以確定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而穿越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在閣樓追逐基友的時候像小時候一樣從閣樓窗戶摔出去了,唯一區別是這次不是掉在門口的樹葉堆里,而是一口氣摔到了異世界。
還順便打斷了一場生死相搏的戰鬥,並且「不小心」砸死了其中一方,同時成功激怒了另一方導致對方瘋了一樣對自己發動攻勢。
然後更讓人頭痛的是原版今天午夜和厲欣的約會是絕對趕不及了。。。
不對,現在完全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啊。。。
吃到苦頭的敵人已經躲在遠處殘破武器構成的障礙物李,許久沒有反應了,而喬森有自信確定對方短期內不會再有任何有效的攻擊措施,舒展了一下緊張攥緊的手指后,他開始思索下一步行動。
「思索。。。個屁啊。。。」隨後他就放棄了
他現在完全處在「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幹嘛」的疑惑中,甚至於和周遭一切的基本溝通都無法進行,因為這裡完全不存在著可以理解的「語言」
「語言?」他疑惑了一下
這麼說起來。。。
「啊!!!啊啊!」果然。。。
並不是無法溝通,而是不能溝通,這裡似乎存在著什麼奇特的力量,會將自己隨口說出的話扭曲成奇怪的,無法理解的簡單發音,這應該也就是剛才對方明明哩哩啦啦咒罵了半天自己卻半個字沒聽懂的原因吧。
「唦。。」
「靠!」將將躲過飛來的利刃,喬森從短暫的沉思里清醒了過來,只見數米開外,對手正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左手握著一條粗糙的繩子,繩子繁雜的纏繞著,將右手緊緊的捆在身上,另一端簡單的綁著剛才飛來的匕首,右手稍一用力就將匕首拉了回去
。。。
看起來不真的解決他這事是不算完了,問題是。。。他。。。根本沒膽子殺人啊。。。
「啊啊(算了)」他嘟囔了一句,再次伸展手指
對方見狀謹慎的往後退了半步
。。。這貨如果完全不靠近,就靠匕首投擲耗著自己的話,自己似乎也沒什麼辦法啊。。。喬森有些無奈,畢竟他最多算是會點雜七雜八小伎倆的普通人,連格鬥高手都算不上,更別說生死之戰啥的了。。。
「要是能一光炮BIU暈他就好了、、、」他無聊的比劃了下手指,想象著中間會發射出奇怪的光線把對面一擊必殺的畫面
不過顯然,這並不是漫畫,所以這種事並不會發生。。。
那就只能想辦法拉近距離了。
純粹的移動速度自己是絕對比不上對方的,在之前的交手中他已經領教過對面那種不可思議的迅捷身法了,如果要做比喻的話,這貨的敏捷速度相當於不想被他擼的貓咪的躲避能力X10的感覺,不,應該有X20,最重要的是,貓咪被惹毛了最多抓你一臉花,而面前這隻「布袋貓」應該會直接捅死你。。。
不過。。。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面不自然垂下的右臂
對面的雙手都有明顯的使用器具的老繭,所以應該是一位左右開弓的能手,這種能手。。。不可能在這種對決里只是意思意思的拿出一把匕首吧
更別說他的全身被麻布斗篷厚實的遮蓋著,根本不可能看清裡面有什麼,此刻就算是告訴他裡面是一隻巨型貓咪他也無力找出反駁的理由。。。這個麻布袋的遮蔽效果實在是太突出了。
從這裡考慮,對方應該也在等候著自己近身的瞬間作了斷吧,自己姑且算是廢了他的一隻手臂,但是他並不覺得對方這種高手,會沒有經歷過這種「困境」。
他再度看了看半空中的壁畫。
他和對手的名字被繪在右下方靠上的地方,他的名字被扭曲成了一個類似紋章的圖案,對方則是一筆帶過的三根棘刺。往上走如果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花紋理解為名字的話,從他們的位置往上數還有百來個名字,越往上的名字佔用的壁畫區域越大,在壁畫的最上方,兩個誇張的圖案佔據了壁畫各三成的區域
其形象為,筆觸異常細膩優雅的碧綠色的倒立大樹與截然相反的簡單線條組成的一面純白的。。。。盾牌?
「啊啊!」
「嘖」對於再次被對方打斷思考這件事喬森感到了些許的惱火,他非常討厭在思考的時候被打斷思路。
但是回過頭來,現在也確實不是思考的時間。
因為,對方似乎終於動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