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分手情侶溫泉之旅(3)
第37章分手情侶溫泉之旅(3)
勞累一天,又終於把在東湖邊沒能向裴薇解釋清楚的話,當她的面全部傾吐,我昨晚睡得極踏實。一覺到大天亮,餓著肚子醒來已接近中午。簡單洗漱后趕到酒店餐廳,滿桌子的菜,全員到齊只等我一個。
十人的大圓桌,裴薇和蘇童分不開並排而坐,顧迅和潘岳朗如同兩位保鏢,隔著一個空位,分別坐在她們兩邊。小陳挨著顧迅,晏弋挨著潘岳朗,我很自然地就坐到晏弋左手邊。
小陳拍拍他身旁的空椅子,對我說:「小冉同學,配合一下坐過來,別忘了我們本次旅行的主題。」
我朝晏弋掃興地噘嘴,他對我笑,略抬手擺了擺,送我不情願地蹭到小陳旁邊。潘岳朗一臉壞笑地挽住晏弋的胳膊,將大腦袋故意歪進他肩膀,尖聲厲嗓地發起嗲:「哎喲,一晚上不見,人家好想好想你呀。你不要離開我哦,親愛的。」
噁心反胃一哆嗦,我想還嘴堵他,晏弋不客氣地抽出手別開胳膊,起身換到我剛才的座位,重新與我坐在一起。他對小陳比個手勢,兩個人探身在我背後悄悄說了句什麼,小陳便不再執著於旅行的主題,熱絡招呼大家吃飯。
按捺不住好奇心,我悄悄問晏弋,他對小陳說了什麼。他神秘笑著來到我耳後,慢慢道:「我只是告訴他,我們是段悠悠的朋友。」
又是這句百試百靈的通關密碼,我為什麼沒想到呢?懊惱地將糖醋排骨塞進嘴裡,餓壞的我啃得特別香,一塊接著一塊,忽然發現晏弋似乎不太餓。他不怎麼動筷子,倒是目光灼灼地總盯著我看,眼角眉梢都暈著融融笑意,好像看我看不夠似的。
我的吃相有那麼迷人嗎?摸摸嘴角,我拿起紙巾胡亂擦著,不解地小聲問:「我是不是臉上沾了什麼東西?」
「不是。」他抽走紙巾,幫我又夾塊排骨,笑容不減地催促道,「多吃點,待會兒要爬山。」
「那你老盯著我看幹嗎?我起床洗過臉了呀!」我鍥而不捨地追問。
他眼神的確不對,對視之下,眸中比平時多了些張揚外露的神采,濃醇得仿似百年陳釀,好像,好像是……對我……深深地愛戀。
不好,臉又要開始不受控地發燙了。不等他回答,我匆匆將注意力轉回美味的排骨,啃得太著急被自己口水嗆到,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緊捂嘴巴,我忙找水喝,晏弋遞來杯子,我接過道謝。再次對上他柔情肆意的黑眸和迷死人的笑容,我方寸大亂,又不爭氣地咳得更凶了。
猛灌兩口水,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為保小命安全,我盯向他腦門,壓低嗓音焦急又愁苦地說:「晏弋,你能別再這樣看我對我笑嗎?我壓力太大,怕心臟承受不起。」
他拿走我的杯子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似怕我再嗆到,以便隨時遞過來,才慢悠悠地說:「習慣就好了。」
猛然想到昨晚上到二樓時,若有似無聽見的關門聲,我警惕地問:「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聽見我和裴薇說話啦?」
他只笑不答,愉悅地盛碗熱湯,不緊不慢地喝起來。不會吧,我這小半輩子從來沒有說過肉麻的話,當晏弋面也不一定說得出口,居然好巧不巧全被他聽見了!太丟人啦!「偷聽別人講話,是不道德的!」我痛苦地無力呻吟,又裝傻充愣扮失憶,「我已經不記得昨晚說過什麼了,肯定是一時口快,口不擇言。」
他放下湯碗,非但面無愧色,反而體貼地安慰我道:「沒關係,我記得就行。」
事已至此,只能加厚臉皮真的當自己失憶,我話題一轉,徵求起他的意見:「你說,裴薇能相信我的話,打消對我的顧慮嗎?我需不需要再找顧迅談談?」
「冉夏涼。」他略帶不悅地低喊我的名字,冷下臉,「你忘了你昨天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想……」
「不想他們,不想他們。」我急急接過他的話,信誓旦旦地道,「不想了!管他們信不信,我問心無愧。」
「各位帥哥美女,」小陳用筷子敲著杯子吸引大家注意,站起來,提高音量,「吃完飯休息兩個小時。三點鐘在大堂集合,我們正式開始下一個項目——看山上日落。我們現在在半山腰,不分組集體行動,徒步上到山頂還需要大約三個小時,正好趕上日落。山上冷,大家注意保暖,不過放心,山路比較平坦,爬起來不會很費勁。各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蘇童,你不舒服,要不別去了,我留下來陪你。」
潘岳朗擔憂不已地看向蘇童,我才注意到她的臉和唇血色全無,精神萎靡,面前的餐盤乾乾淨淨一動未動,肯定是生病了。她支著頭半抬眼皮,勉強笑笑:「我沒事,中午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我沒在山上看過日落,不想錯過。」
「蘇童……」
「小陳導遊,我吃飽了,先回房間睡一覺,三點鐘別忘了叫我。」
她打斷潘岳朗,慢慢站起來,裴薇也跟著起身扶她,禮貌地說:「我陪她回房間,你們慢慢吃。」
說沒事肯定是騙人的,蘇童離開的背影都隱隱透著病態,潘岳朗看得更是心疼死了,整張臉扭曲得像忍著病痛之苦的人是他自己。
「小陳導遊,不如我們都不去看日落了。」
行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想建議小陳取消看日落的安排,顧迅已先一步開口。小陳有自己工作的顧慮,皺眉想了片刻,為難地說:「我一會兒送點葯給她,三點鐘再看看她的情況,實在不行就取消。」
也只能這樣了,我們紛紛點頭。桌上少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病人,剩餘的人食慾也大受影響。小陳去送葯,潘岳朗乾脆放下筷子回房間,很快顧迅也走了。我問晏弋,我要不要去看看蘇童。他搖頭,說讓她好好休息,也催我回房間休整好自己。
晏弋送我回房間后不久,門鈴又叮咚叮咚響起來。我以為他還有事,打開門一愣,想不到門前站的是顧迅。
我回過神請他進屋,他朝我笑一笑,說:「不用了,我就站這兒跟你說幾句話。」
「有事?」我疑惑地道。
「不,我是想說,謝謝你,冉夏涼。」
他說得很真誠,我倒更聽不明白了,不解地望向他。
「昨晚我睡不著,一個人到外面散步,回來正巧看見你和裴薇在一起,所以不小心聽見了你們聊天的內容。冉夏涼不好意思,如果我早點察覺到你對我……我是不會請你幫忙的,也就不會造成你現在的困擾和裴薇對你的誤會。不過,我更要謝謝你,全心全力地幫助我們。」
他的話一瞬又帶我回到昨晚的場景。我和裴薇對坐在單人沙發里,都以為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我不知道她怎麼想我,但我是推心置腹地與她坦誠相對。可就在我身後的樓梯上,和她身後的別墅大門外,都默默站著那個我們各自喜歡的人。
我和晏弋是一段沒有彼此表白的距離,她和顧迅是一道破鏡未圓的鴻溝。因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我和裴薇將長長的告白不由自主地講給了對方聽。這樣的告白我們可能永遠也沒有勇氣告訴對的人,但對的人那一刻就在我們的身後,這大概便是命運的安排,是機緣,是巧合,也是命中注定。
「不客氣。我覺得,你和裴薇才是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應該衝動分手。」我對顧迅笑著說。
他也笑了:「我也覺得,你和晏弋很般配。我必須要承認,他比我成熟。不過,」話音微頓,他玩笑般自信地說,「他沒我長得帥。」
我沒繃住,撲哧笑出聲,特別肯定地說:「我反對!!」
原來完全放下過去的感覺如此之好。我站在門口,顧迅靠著對面牆壁,我們都肆無忌憚地笑著,一點也不複雜,一點也不糾結……
下午三點,原定登高看日落的計劃照常進行。儘管蘇童的臉色仍未好轉,好在也沒加重,她一再堅持,強調說自己沒問題,我們只能隨她所願。
小陳誠不欺我,上山的路是一條一米左右寬的水泥小徑。道兩旁松樹參天,不久前應該落過雪,綠枝頭間,鋪滿枯萎松針的地面上,零星殘留有尚未消融的雪跡。山裡幽靜,時有時無的輕微腳步聲成為林間唯一的聲音。天真的很冷,呼出的氣翻滾成白煙散去,不過沒走多久,身體就漸漸暖和起來,滲出細汗。
老人們常說蔥鬱巍峨的大山有靈性,沒準還住著神仙。可能我們都懷著對大山的敬畏之心,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以免叨擾林中仙,更不願破壞這份靜謐。
硬扛身體的蘇童很快落在最後,步履蹣跚,喘得厲害,卻固執地拒絕任何人攙扶。裴薇和潘岳朗只得一左一右走在她兩旁,相陪相護。怕與他們距離越拉越遠,顧迅建議我們也放慢腳步,跟在他們後面。
停下來等待,他們超越我們的瞬間,始終低頭盯著腳下山徑的蘇童,倏爾抬起蒼白小臉看了看晏弋,露出微笑,漂亮的眼睛里泛著光芒。我知道,她希望晏弋伸手扶她,即使不能扶她爬上山頂,哪怕一下也好。
如果晏弋隨她心愿,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咬咬牙忍了。想著我故意駐足,轉頭迷戀風景,並沒有立刻跟上大部隊。手背忽地一暖,晏弋站在面前,鼻尖發紅,淺淺笑著對我說:「看什麼呢,還不走?」
「噓!」我比了噤聲的手勢,說悄悄話般,問向他,「這山裡面會不會有大狗熊啊?」
他牽著我繼續前行,也配合我放低聲音道:「有的話,它們應該還在冬眠。」
「把他們吵醒了怎麼辦?遇見狗熊,是不是裝死最安全?」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招,我不確定地問。
「噓!」他也模仿我的動作,讓我噤聲,狀似嚴肅認真地說,「別讓它們聽見了,否則它們就知道你是在裝死。」
我傻了吧唧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下頭反應過來,他其實是在講冷笑話,立刻抱緊雙臂,故意裝冷得發抖。晏弋笑嗔我一眼,重新牽回我的手。我發覺被他牽著手走的時候,我喜歡放緩步子跟在他後面,低頭便能看見我們的手緊緊相牽,感覺好踏實。
「晏弋,顧迅昨晚也聽到我和裴薇說的話了。他中午特意跑來跟我說謝謝。嘿嘿,真沒想到我也能有和顧迅說說笑笑的一天。」
「感覺像做夢?」他回首睇我,瞧見我笑得合不攏嘴,冷淡地問。
「對啊!」我鏗鏘回答,作意猶未盡,浮想聯翩的回味狀,「我一直都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尤其是還對我笑……哎,晏弋你走那麼快乾嗎?我跟不上你了!」
晏弋驟然加快腳步,我踉蹌一下疾步追上,挽住他的胳膊,仰臉揚揚得意地對他笑:「吃醋了吧,吃醋了吧,哈哈哈哈,我逗你玩的!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你能給我做夢的感覺,而且是個不想醒的美夢。哎呀,好肉麻,冬眠的狗熊都哆嗦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