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餘波

一招。

由81尊銀星護衛和伊甸靈魂融合而成的【母親】虛影，僅用了一記連招式都算不上的合掌，便擊碎了虛淵之主最後的身體，將靈魂也轟成了齏粉。

這便是那個女人的力量。

哪怕早已身死道消，就算連殘魂都不具備，哪怕只有一道渺小孱弱的幻影，也足以傲視世間。

而同時，碾碎神只所產生的餘威，也以環形衝擊波的形式，向外擴散。

「嘩——！」

登時，大海翻湧，千萬億噸的冥河之水，被硬生生地向四周擠壓，擠出了一個不含海水的圓形空間。

起初，這個空間只有拳頭大小。

但很快，它以每秒數百米的速度迅速地擴散，先是將整個遺迹的海水都排了個乾淨，而後又開始影響深海，直徑也擴大到了十公里...

百公里...

千公里！

最終，當這個完全排幹了水的圓形空間擴散到冥河表面，直徑來到了4900公里的時候...

女人一握所引起的餘威，終於消耗乾淨了。

要知道，這裡，可是水壓大過天的深海啊...

能在地方創造出近萬里直徑的真空，其力量之大，恐怕足以憑藉肉身力量，直接拉動現實世界的星辰。

這還只是招式的餘波。

而且最令人驚訝的是...

當真空圓球擴散的時候，它的力量，竟沒有傷到水中任何一條生命。

在冥河裡遊盪的人類鬥士，安然無恙。

生活在水中的魚類妖獸，也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就連水裡的蜉蝣和微生物，都好好地活著，並未死去。

它們只是一臉懵逼的被水帶走，在不斷擠壓的海水表面，參觀了一場壯觀的視覺盛宴。

「母親」的力量是溫和的。

她就像伊甸人類一樣，幾乎不會傷害這世上的生靈，只會滅殺那些帶來災難的惡神...

「嘩啦~」

又是一聲巨響。

失去了餘威的支撐，真空圓球也開始以相同的速度收縮。

海水翻湧著回來，一點一點地，重新填補了圓球，但也依舊沒有鬧出太過激烈的風浪，沒有傷到任何一位生靈。

它自四周湧來，慢慢歸一，最終，還了冥河一個風平浪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甚至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但其實，在物質層面上，它不需要留下太多跡象。

因為它所造成的奇迹和宏大的場景，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了每一位見證者的心中。

不僅是洛可可、桃樂絲和雲悠，還有此刻身處在冥界大地的每一個生靈。

...

此刻，冥河祭祀大殿內。

自冥府調率者愛麗絲突然消失了之後，冥河勢力的各類事項，便暫時由她的女僕團來處理。

其中最主要的指揮官，便是一位叫做「卡萊爾」的半步冥神級女僕，換成人界的標準，起碼是位【常代】傳奇。

卡萊爾本來是忙於公務，一直沒怎麼關注比賽和冥河中的情況...

但就在剛剛，冥河之上出現的異變，卻讓她放下了手中的紙筆，不自覺地抬起頭，目光透過大殿的牆壁，獃獃地望向冥河。

「卡萊爾女僕長大人！大人！」

一位小女僕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滿臉都是驚恐和不知所措。

儘管她們這些女僕都受過嚴格的訓練，有著不俗的實力，但剛剛發生的一切，卻還是顛覆了她們的認知，也擊碎了她們的理智。

「我...我們...」

「我們剛剛檢測到...」

「冥河中出現了特大規模的能量源！它掀飛了海水，製造出了一個超大的真空球，然後又用同樣的能量把它給平息掉了...」

「目前情況還...」

「我知道！」

阿萊爾打斷了女僕的話，沉聲問道：「我感受到了，不用重複給我。」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股能量源的具體量級，以及它的威力估測！」

阿萊爾鎮定的聲音，讓小女僕稍微冷靜了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口解釋道：「據統計，真空圓球的極限直徑，來到了4981.5公里，覆蓋面達到了十分之一的冥河全境。」

「單論能量層次，恐怕能一擊摧毀小半顆行星！雖然不足以媲美當年那位大能『一擊開拓冥河』的壯舉，但也相當誇張了。」

「在現在的冥界，除了少數未被統計在冊的強者之外，只有愛麗絲大人和凱爾貝洛斯大人有這樣的能力...」

「而且...而且...」

小女僕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而且啥？」

見女僕始終不說，阿萊爾急的一把抓住小女僕衣領，小聲斥責道：「說呀！」

「而且，在那股能量之中，我們檢測到了...和我們冥河主宰差不多的氣息！」

「不，不僅是冥河主宰，還有冥獄的主宰！」

「如果不是儀器檢測出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區別，我都差點以為，那就是我們冥河與冥獄主宰的力量了...」

聽到這話，阿萊爾愣住了。

「冥河...冥獄的主宰？」

良久，她反應了過來，一臉震驚的問道：「難道說，這是凱爾貝洛斯和愛麗絲大人在冥河下方決鬥么？」

「這...這也太誇張了...」

阿萊爾想到了一個怎麼說都不合理的解釋。

然而接下來，小女僕的話，卻道出了一個更為震驚的事實。

「不，不是！不是她們！」

「我說的主宰不是她們，而是...」

「冥河夜神啊！」

「...」

沉默、震撼、不知所措。

阿萊爾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完全懵逼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她才緩了過來。

「快，召集所有支流的高級祭祀，通知他們立刻來總部召開緊急會議。」

「同時，各祭壇進入戰備狀態，對一切違禁行為採取0容忍的態度，該殺的就殺，該關的就關，不放過任何可疑者！」

「陣法那邊，也先激活3成，把戰鬥兵器都檢查一遍，時刻準備啟動！」

「快去！」

聽著阿萊爾焦急的催促，小女僕不敢有任何遲疑，便應了一聲，趕緊出去照做。

不一會，原本平靜的冥河大殿，便熱鬧了起來。

戰士們整裝待發，目光凝重；文職和主管也如臨大敵，走路的速度都比平日里快了好幾倍；在倉庫里休眠已久的戰爭機器，同樣被逐個喚醒，踏上了這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

「唉...」

看著面前忙碌的人群，阿萊爾輕嘆了一口氣，旋即望向窗外的冥河。

此刻的冥河，依舊如往常般平靜，甚至沒有起風，也沒有起浪。

但女僕長卻清楚地明白...這只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而已。

真正的風暴，正在不聲不響的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