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謎寶藏系列之二 通天之塔(下)》(28)
陷落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光束從我倆臉上掃過,緊接著,槍口又放了下來。我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終於找到你們了。」
說話的人是楊sir,我心中一陣驚喜。正想問他怎麼樣了,楊sir突然推開我,探出洞口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跟蹤后才把我們讓進山洞裡。
楊sir點燃了煤油爐,我這才發現,他的身上受了許多傷,最嚴重一處在大腿外側,豁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血肉模糊。
我想少點兒熱水給他清洗傷口,楊sir說不用,快速從背包里取出急救包,脫下衣服,讓我幫忙把他的背上的幾處小傷口包紮起來,他自己則取出細小的針線,把腿上的傷口縫合起來。我檢查了他背上傷口,全是刀傷,好在入肉都不深。看得出,楊sir經歷了一場殘酷的肉搏戰。
「怎麼就你們兩個,包子呢?」他低聲問。
「走散了。」我嘆了口氣:「為了保護我。」
楊sir拍拍我的肩膀:「沒關係,包小康是個鬼機靈,不會有事的。」
「楊sir,我們的行蹤暴露了…」我欲言又止。
楊sir神情凝重的點點頭,問我:「宋方舟,我們出發前,你是不是和誰聯繫過?」
「我,我把我們的目的地告訴了呂方陽。」我說:「不過呂方陽絕不會做傷害我們的事,我敢肯定。」
楊sir輕嘆一聲:「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多想,我們暴露的原因有很多,也許和呂方陽沒有關係。」
我點點頭,不放心地問:「楊sir,你沒事吧?」
「我很好啊。」他說:「你看我這樣,就知道那幫人有多慘了。」
我輕輕點頭,不放心地問:「你碰到奧普了嗎?」
「沒有,」楊sir皺皺眉頭,語氣中多了幾分擔憂:「不過我估計,他已經盯上我了。」
「為什麼?」赫爾穆驚恐地問,顯然他也聽說過奧普的厲害。
楊sir指指自己的傷口:「因為他很熟悉我血的味道,鬼人奧普不是一般的人。和他交戰時最好不要負傷,因為一旦流血,就很難逃過他的鼻子。還好現在風雨交加,氣味都被吹散了,可一旦風停下來就難說了。」
我又想起里維用自己的血吸引奧普去山洞救援時的情景。奧普就像一頭野獸,不是用眼睛搜索獵物,而是用鼻子聞,他的嗅覺似乎比視覺更加靈敏。
楊sir問:「宋方舟,你找到線索了嗎?」
我搖搖頭。
「要不,再回黑石溝去看看?」
「黑石溝里雖然有獨目人岩畫,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也許我們找錯了目標。」我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楊sir想了想:「阿爾泰山這麼大,如果不是黑石溝,會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說:「現在最重要是和包子匯合。」
楊sir默默點頭,顯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讓楊sir和赫爾穆躺下休息,自己坐在洞口守夜。不知什麼時候,雨居然停了。只是風依舊很大,寒風中夾雜著細碎的冰晶,颳得人臉頰生疼。但我寧願這場大風永遠不要停,因為我實在不想碰上可怕的鬼人奧普。
天亮后,我們不得不重新安排行程,失去目標的我和楊sir都感到非常迷惘。赫爾穆昨天本打算天一亮就離開,經歷了被野人擄走的突發事件后,他改變了主意,說什麼也不肯單獨行動,還一個勁兒勸我們跟著他一起走。
「不行,包子還沒跟上來,」我說:「而且我們好不容易來了,就這樣走,也許以後再也沒機會走進阿爾泰山了。」
「不走也行,你倒是告訴我,你們打算去哪兒,有個目的地也行啊!」赫爾穆急了。
我和楊sir都面露難色,前途漫漫,面對浩瀚無邊的連綿山脈,我們根本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之所以不願離開,我們完全是被心中強烈的不甘支撐著,總覺得不應該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赫爾穆無奈地看看我們:「你們究竟想找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獨目人,」楊sir看了他一眼:「我們要找獨目人。」
「怎麼你們真相信世界上有獨目人?」赫爾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相信世界上有UFO嗎?」我問。
「那麼多人親眼目睹,我當然相信。」赫爾穆想也不想就回答。
「你能相信世界上有UFO,我們為什麼不能相信世界上有獨目人?」我反問。
赫爾穆愣了愣,嘆了口氣說:「獨目人的話,我還真幫不上忙,除了黑石溝,我沒見過山裡有別的獨目人岩畫。」
我們再次沉默。
過了一會兒,赫爾穆突然說:「我找不到獨目人,但歷史上,獨目人和禿頂人共同生活在阿爾泰山,一定有過接觸,大山裡四處分佈著禿頂石人像,如果找到這些石人像,說不定能發現獨目人的線索。」
我突然想到,禿頂人是通天之塔的守護者。而且呂方陽曾說過,歷史傳說中,獨目人和禿頂人是對頭,雖然事實不一定真是如此,但兩個種族很可能有過接觸。說不定能找到有關獨目人的線索。於是問赫爾穆:「什麼地方的石人像最多?」
「這個問題你算問對人了。」赫爾穆揚揚眉毛:「草原世界的石人像很多,年代跨越幾千年,而且石刻反映出的種族和習俗都不一樣。我知道一個地方,整座山上到處都是古老的石人像,而且年代肯定比蒙元時期的武士像早許多。」
「那我們就去那裡碰碰運氣。」楊sir問:「你說的那座山,離這裡遠嗎?」
「步行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時間。」赫爾穆說:「阿爾泰山屬於斷塊山,每座山都相對獨立,雖然山勢不高,但地理環境相當複雜。我說一天半,那還得不出意外才行。」
雖然尋找石人像在我們計劃之外,但也好過什麼線索都沒有。我們當即決定出發,為了不引起特工的注意,楊sir沒有繼續採用壘石頭的記號方式,而是在一塊岩石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然後把石頭蓋過來,斜靠在岩石上。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塊石頭被動過。
我問他留的是什麼記號。楊sir說,這種符號只有他和包子兩個人能夠辨認,是一種變形的坐標圖,其他人就算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樣子,包子這兩個多月果然跟楊sir學了很多東西。
雨已經徹底停了,山路泥濘難行,加上我們穿著厚重,免不了行動不便,經常會冷不丁地摔一跤。赫爾穆充分發揮了他嚮導的專長,走起來輕車熟路,為了趕近道,他不得不帶我們穿越一些狹窄陡峭的山坡和峽谷,十一月的阿爾泰山已經進入冬季,陡坡上大都覆蓋著一層薄冰,溪流也處於半冰凍狀態,踩著河中的石頭過河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好在赫爾穆經驗豐富,盡量選擇牢固的岩塊,我們一路也算有驚無險。
希德爾的特工始終沒有追來,山谷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我總覺得這種平靜很不尋常,似乎其中潛藏著什麼陰謀。我盡量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一來想也沒用;二來我們必須趕在希德爾之前找到通天之塔的入口,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和時間賽跑。
崎嶇的山路走起來比我想象中更費勁,到了下午,我們不得不走走停停,楊sir每走一段距離就會留下記號,記號全都刻在形狀相仿的橢圓形石塊上,然後將石塊反扣在岩壁下的類似位置,很不顯眼,但包子一定能認出來。
將近傍晚的時候,我已經徹底走不動了,由於急著趕速度,我們白天都走得很快,背上出了一層汗,一旦休息下來,汗水冷卻,很快就凝固成冰,緊貼在背上,凍得人渾身直哆嗦。楊sir不得不讓我們停下來休息,因為背部距離心肺很近,一旦凍傷,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找了一處岩棚休息,楊sir起了個火堆,讓我把衣服脫掉,將汗濕的內衣烤乾。赫爾穆四處看了看,雖然沒發現什麼異樣,但他的神情始終很嚴肅,似乎對這個過夜的場所很不滿意。
「怎麼了?」我問:「這地方應該算安全吧。」
「不知道,」赫爾穆癟癟嘴:「現在天寒地凍,白天倒沒什麼,到晚上就難說了,如果能找個山洞就好了。」
「冬天的山洞也不安全。」我說:「山洞裡的氣溫比外界高,天知道裡面藏著什麼東西。」
赫爾穆不說話了,他取出繩索和罐頭盒,又在岩棚周圍抱來幾塊大石塊,間隔著圍成一圈,將繩子拴在石塊上,做成類似警戒線的東西,然後把碎石扔進罐頭盒裡,拴在繩子一頭,這樣一來,一旦有什麼東西觸動了繩子,罐頭盒就會發出響亮的聲音。
做好警戒線,我又在岩棚下起了個火堆,由於剛下過雨,所有柴火和苔蘚都是濕的,我們不得不用酒精爐先烤乾一部分,然後用火堆烤乾其餘的柴火。這樣做起來很費時間,還好我們在附近發現了幾顆白樺樹,樺樹皮是引火的絕佳材料,被視為自然界的引火物。
天色漸暗,赫爾穆顯然對我們今天的速度很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我們坐在火堆前,草草吃了點兒東西,身體一暖和,困意立即襲來,我靠在岩壁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在夢中,我又回到了那座高山上,身邊站著美麗的姑娘,她指著面前的古怪山洞,用徵詢的眼神望著我,我毫不猶豫地朝里走去,快要接近洞口時,洞中突然閃出一片白色的刺目光芒,光芒極不友善,我下意識朝後退去,姑娘卻突然掙脫了我的手,不知去向。慘白的光亮下,我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憑藉感覺四處摸索,突然,我一腳踏空,墜下山岩,心中充滿了恐懼和困惑。
很快,我的身體被倒掛在一棵山腰的樹上。我掙扎著撐起來,攀著陡峭的岩壁向上爬去。姑娘去了哪裡?她會不會已經被那道白光吸入了山洞?我心急如焚,幾乎使盡渾身力氣,終於爬回到洞前,山洞裡依舊一片慘白,刺得我的雙眼一陣生疼,強光下,我什麼也看不見,卻不得不鼓足勇氣衝進去,因為我心愛的姑娘也許就在裡面。
是的,我必須找到她…
突然間,山洞裡想起一串響亮的吵雜聲,我猛地睜開眼,正要開口,被楊sir一把捂住了嘴巴。我驚呆了,轉頭看去,赫爾穆縮在岩棚的角落裡,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火堆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我很奇怪,我們明明有安排輪流守夜,而且柴火夠多,怎麼會熄滅?楊sir示意我不要說話,我點點頭,他這才放開手,指了指我的左側。我慢慢扭過頭去,慘淡的月光下,我又看到了那張異常醜陋的臉,這張臉顴骨突出,上下顎很大,下巴向後縮,眉脊和蒙古人相比十分突出。更可怕的是,這張臉距離我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和我們之間只隔著一塊岩石。它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即不攻擊,又不逃跑,就這樣站在那裡,和我們對持。更可怕的是,這張臉的身後,還站著兩個同樣古怪的身影,其中一個手上還擰著什麼東西。
「山精,那是山精。」赫爾穆小聲重複著這句話。
雖然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張臉,但真正面對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渾身發寒。看得出,火堆八成是被這群野人撲滅的。我早就聽說野人怕火,但它們的智商顯然比狼高出一層,知道用石頭把火堆砸滅。
「情況不太妙。」楊sir又指了指我的身後,我轉頭一看,立即睜大了眼睛,我身後的背包居然不見了,背包里裝著探險必須的裝備和食物,更重要的是,裡面放著我們唯一一台GPS導航儀。沒有儀器,我們自己迷路不說,楊sir也無法根據坐標給包子留下記號。
我暗自責怪自己太不小心,居然會丟失這麼重要的東西。一想到包子恐怕再也找不到我們,我心頭一緊,焦急代替了恐懼,當下雙手撐地,竄出岩棚,大吼著朝對面的野人猛衝去。山精顯然沒想到我會發狠,發出一串怪異的尖叫,轉身就跑。我緊盯著擰包那個野人,拿出在火車站追搶包犯的勁頭,不要命地衝過去。
楊sir緊跟在我後面,他第一次見到山精,表情有些錯愕,在不明狀況的情況下,他原本不想輕易去追,但見我撒開了腿,他也只好跟著追上來。赫爾穆跑在最後,我猜他原本不想跟來,只是害怕一個人呆著。
人的脾氣一上來就會變得很瘋狂,就像現在的我,為了奪回背包,我把所有潛在的不利因素都給忽略了,一心只想著和野人死磕。我早就從書上讀到過,野人雖然智商較高,動作靈敏,但普遍膽小,生性多疑,很少侵犯人類。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應該不會反擊。只不過,我雖然在士氣上佔了優勢,速度上卻明顯吃虧,野人在這一帶生活多年,不管多難走的山路,對它們來說也是如履平地,尤其在經過一條小河時,我眼見著它們笨重的身體在石塊上輕盈地跳過,瞬間就拉大了距離。
我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就跳上了一塊鑲在河中的石頭。這時候我想起了老祖宗留下的一句俗語,叫『摸著石頭過河』,為什麼是『摸』,不是『踩』,我現在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在我踩上石塊的一瞬間,突然腳下一滑,一條腿已經踩上了半結冰的河面,還好冰面起到了緩衝作用,我在踩塌之前被楊sir一把扶了起來。
「小心點兒,石頭上全是冰。」楊sir提醒道。
我點點頭,眼看野人已經到了河對岸,心中焦急萬分,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摸出匕首甩手就扔。我的准心很差,殺傷力幾乎為零,匕首從一個野人的身側擦過,它居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見它拾起地上的石頭,展開長得出奇的上臂朝我掄過來。它的准心比我好多了,這一下正好砸中我的膝蓋,一陣劇痛傳來,我只覺得左腿吃力不穩,重心朝一側斜倒下去,跌入了河中。
河面雖然部分結冰,但還承不住我一百多斤的重量,當時就『咔嚓』一聲裂開一條縫隙。冰是最好的傳震導體,縫隙迅速擴散,整塊塌陷下去,我直直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由於現在是夜晚,我的注意力又全都在野人身上,所以根本沒注意這條河的寬度和深度。只是相當人地認為河面已經結冰,應該沒多大危險。誰知到冰面下的水流依舊湍急,而且深不見底,我一落入河中,立即被水流往下游衝去。
耳邊突然安靜下來,由於落水前我毫無準備,所以沒有來得及深呼吸,憋氣時間很短加上下游的河面上全是冰層,我根本無法探出頭去,只能被水流肆意沖走。楊sir和赫爾穆當然會跟著水流來救我,但中間隔著冰層,他們看不清我的具體位置,就算看到了,要鑿開冰面也需要時間。而我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肺部一陣憋悶,我張開嘴,猛灌了幾口河水,河水無限接近攝氏零度,冰水刺激著我的喉嚨和腸胃,胃部一陣痙攣,強烈的憋悶加痙攣,我本能的蜷縮成一團,在水裡越沉越深。
突如其來的絕望和恐懼把我緊緊包圍。所謂命運就是這麼可怕的東西,前一秒我還在豪氣衝天地想要奪回背包,下一秒卻已經被沖入無底冰河,處於瀕死的邊緣。世界安靜下來,除了我的痛苦,一無所有。絕望中,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幕怪異的場景:無數野鹿掙脫地心引力,懸在半空中,四蹄朝上,頭顱高昂,像要掙脫天地間的束縛,飛向無盡的宇宙。野鹿的下方站著幾個衣著奇怪的人,其中一人迴轉頭來,我看到,他的眉頭下方,只有一個眼睛…
耳邊傳來一陣悶吼,緊接著,我的手臂處傳來一陣強有力的拉力,身體被快速往上托出,我再次從水面上探出頭來,下意識扶住身旁斷裂的冰塊,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厚重的羽絨服全部濕透,我的身體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我旁邊的冰面上趴著同樣在喘氣的楊sir,赫爾穆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地望著我倆,距離他身旁不遠的地方,扔著一件羽絨服和一個輕型榴彈發射器。
「還好現在的冰層不算厚,要是等到十二月份就難說了。」楊sir一邊說,一邊撐著河岸的岩石離開水面。一上岸,他立即脫去身上的濕衣服,套上羽絨服。然後對赫爾穆說:「還愣著幹什麼,趕快起個火堆。」
赫爾穆這才反應過來,取出煤油爐點燃,然後就近挖來一塊苔蘚烘乾,起了個小火堆。
楊sir讓我把衣服脫掉,不然撐不上來,我點點頭,開始一件件脫衣服,這個動作看似平常,可事實上,要在水裡脫掉濕透的羽絨服和毛衣,難度相當大,我費了很大勁才脫掉衣服,把濕衣服扔到岸上,楊sir伸手來拉我,我伸出一隻手抓住他,另一手撐著冰面,同時用力,誰知道冰面並不牢固,被我一撐立即裂開,冰塊從我胸前劃過,邊緣鋒利無比,居然在我胸前拉出一條足有二十公分長的血口子。
看到鮮血流出來,赫爾穆以為我被腰斬了,當場嚇得不輕,手一哆嗦,手中的衣服落到地上,剛起的火堆又被撲滅了。楊sir趕忙把我拉起來,重新點燃酒精爐,然後讓赫爾穆脫下羽絨服披在我身上,赫爾穆見我只受了皮外傷,這才放下心來,趕忙又起了個火堆。
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周圍的柴火不多,而且全是濕的,所以火堆很小,根本就不能用來烘衣服。簡單處理傷口后,我們不得不轉移陣地,又找了另一個岩架休息。楊sir的臉色很凝重,他把濕衣服搭在火堆旁邊,又搬來幾塊石頭壘在四周,做成一道簡易防禦工事,然後開始檢查隨身攜帶的武器和裝備。
「楊sir,導航儀丟了,我們…」我非常沮喪,先是在黑石溝里遭遇伏擊,緊接著被野人搶走了重要的背包,現在我又掉進湍急的河水裡,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用擔心,」楊sir頭也不抬地說:「我們很快會有新的導航儀。」
「什麼?」我不明所以。
楊sir說:「我剛才炸開冰面時弄出了很大動靜,希德爾那幫人如果連這樣的響動都沒注意到,那就一定是聾子。」
他抬起頭,臉上顯出一縷殺氣。我心頭一緊,看樣子,一場惡戰很快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