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狠毒的女人
第131章狠毒的女人
被扔在路邊的呂宜建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樣子,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走路的姿態有些踉蹌,加上邋遢的衣著,看上去連個流浪漢都不如。源楓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說不出得厭惡。
呂宜建嚎啕大哭,哭完了又笑,笑一會兒又哭。何闐覺得自己實在看不下去,轉身要走。
呂宜建突然大吼:「何闐你這個傻子,就是個傻子!你被夏雉騙了!」
源楓突然衝上前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呂宜建的臉上:「夏雉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再不閉嘴信不信我打死你?」
何闐有些意外源楓的異於平時的激動,心裡有些怪怪的,將他拉到了一旁,把手抄進褲子口袋,冷冷地看著爛成一灘泥的呂宜建。
呂宜建盯著源楓,啐了一口鮮血,獰笑著,襯著滿是淚水的面容在夜空下格外恐怖:「唐源楓,你心虛了?你怕了?」
「怕的是你吧,我為什麼要怕?」源楓說完拂袖而去。
何闐也不想和這個瘋子待在一起,但呂宜建的話卻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來,耐著性子問:「我怎麼就被夏雉騙了?」
呂宜建東倒西歪地站了起來,獰笑著說:「都是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這個女人太狠毒了,她瘋了,她要我們全都死在她的面前,這樣她才會開心!」
何闐壓根兒就不相信呂宜建的話,嗤笑一聲:「你才瘋了!」
呂宜建語無倫次地繼續說著:「長能耐了她,明的不行,學會用昏招了!我早就應該把她踹了,這個賤女人,我就知道她不是好東西,也就你,蠢到還那她當寶貝……」
何闐一拳掄在了呂宜建另一半邊臉上,指著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他,狠狠地說:「你果然瘋了!再敢這樣說夏雉,我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說完攔過一輛計程車,扔給司機師傅一百元錢,說了一個地址,再也不顧呂宜建的哀嚎,將他塞進車內,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呂宜建來的時候,宴會已經接近尾聲,被他這樣一鬧,又耽誤了些時間,所以等何闐回到廖總裁家的時候,賓客已經走得差不多。廖總裁的夫人和媛媛陪著一位年齡比較大的老太太坐在餐廳說著話,夏雉和源楓則陪著廖總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何闐回來。
廖總裁被呂宜建壞了興緻神情有些嚴肅,坐在客廳中寬大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源楓坐在一側的小沙發上,唯恐廖總裁因為婚宴被破壞會遷怒夏雉,有些緊張,視線不斷地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
夏雉坐在廖總裁對面,倒還是像平時的樣子,不喜不悲,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好像事不關己,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見何闐進來,客廳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都站了起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何闐掃了一眼夏雉,轉頭看向了廖總裁:「不用擔心,他就是喝多了耍酒瘋,我讓計程車送他回去了。」說完又看了夏雉一眼。
夏雉仍然面容平靜,聽何闐說完,回盯著他的眼睛,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何闐皺了皺眉頭,移開了目光。
廖總裁嘆息一聲,說:「時間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吧。」
何闐向廖總裁和源楓道別,對夏雉說:「你等我會兒,我去把車開過來。」
夏雉點點頭,等何闐的背影消失,轉向了廖總裁,輕聲說了聲:「對不起。」
廖總裁擺擺手,說:「我心裡有數,跟你沒關係。呂青海父子不懂得收斂,早晚是個麻煩,就算沒有你,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不過,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呂宜建的材料還沒有遞上去?難道你真的念舊情?」廖總裁皺起了眉頭,面露不悅。
夏雉趕忙說:「廖總裁誤會了。一開始的時候,呂青海和呂宜建的材料是一起遞上去的,但呂青海頂了兒子的罪,所以才……」
「你不用說這個,我比你清楚。新的證據據我所知你已經拿到了,不管怎麼說,不要再猶豫了,該怎麼辦,你應該有數。總之,像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廖總裁說完,沒有再看夏雉,轉身進了書房。
夏雉直起身,看著源楓,問:「呂宜建的材料你是找誰弄到的?」
源楓坦然地看著夏雉:「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沒有經過媛媛和廖總裁,只不過,廖總裁是怎麼知道的,我也不太清楚。」
夏雉為自己對源楓的懷疑感到愧疚,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變得越來越多疑。沉默片刻,她的語氣明顯地柔和了許多,小聲說:「我猜測,我們在收集呂宜建證據的時候,廖總裁也在一旁註意著。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也沒刻意瞞著他。」
源楓點了點頭,見門外閃過兩束燈光,便說:「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夏雉轉身看了一眼門口的車,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向源楓說了句:「新婚快樂!」迅速向門外走去。
源楓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地刺了一下,怔怔地看著夏雉的身影在視線中越來越遠,直到消失,連媛媛站到他身邊,都沒有注意到。
廖媛媛走到源楓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目光堅毅:「你現在是我的,知道嗎?」
源楓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伸出雙手,第一次主動將她摟緊了懷裡,說:「最後一次。」
廖媛媛緊緊地抱著源楓,就因為他的這一句話,立刻釋然。
車子疾馳在路上,夏雉以為何闐會問自己些什麼,但是等了一路,他什麼都沒有問。到最後,倒是她先沉不住氣,問:「你相信呂宜建的話嗎?」
何闐停下了腳步,看著夏雉,回答得斬釘截鐵:「不信你信他?我又不傻!」
夏雉愣住了,直到走在前面的何闐喊她,她才回過神,重新跟了上去。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時候,夏雉意外地見到了呂宜建的母親吳彩英。確切地說,這應該不是一個意外,看她的樣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夏雉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迅速判斷了一下形勢,如果想躲,是絕對可以躲過的,但她沒有這樣做,而是迎了上去,像以前一樣,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阿姨。」
夏雉曾經在母親去世的時候無數次想過,假如母親老了,會是什麼樣子。滿頭白髮,面色滄桑?但眼前的這種樣子,並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齡段的,起碼還要等個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可是,夏雉卻從吳彩英的身上看到了這種樣子,一個比實際年齡老了將近十歲的樣子。夏雉不難過是假的,但是,這種難過只是緣於吳彩英曾經真心對待過她。
吳彩英似乎很想沖夏雉笑一笑,可是努力了半天,卻沒有成功,兩行熱淚直接滾落下來。她有些慌張,轉過身擦著淚,好像很不願意讓夏雉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夏雉想了想,握住了吳彩英的手,不聲不響地帶她過了馬路,來到了一個茶店。她還記得,吳彩英不喜歡喝綠茶,最愛的是茉莉花茶。
兩人相對無言,誰都不願意先打破沉默。印象中,她們好像沒有這樣單獨坐在一起過,這讓夏雉感覺有些奇怪。她清了清嗓子,先開了口:「阿姨,我知道你為什麼而來。」
吳彩英平靜了許多,雙手握著杯子,像握著一個暖手爐,嘆了口氣說:「小雉,昨天宜建回家之後一直在胡言亂語,不,應該說,我以為他喝醉了酒說胡話。今天早上,我刻意等他清醒了,又問他,他說,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是你檢舉了呂青海和宜建。這事,我想聽你親自說,到底是真的嗎?」
儘管有愧於吳彩英眼中的期待,夏雉仍然坦然地看著她,說:「阿姨,我覺得我是檢舉叔叔的眾多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吳彩英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你說得對。我勸過,也罵過,可他們都覺得我傻,沒有人聽。現在,落到這種地步,又有什麼資格去怨恨別人。」吳彩英抬頭看向夏雉,用一種祈求的目光望著她,說,「小雉,我知道你恨我們,我也知道我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父母。但,阿姨求你一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
「什麼事?」夏雉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了她要求的是什麼,也做好了拒絕的準備。
「可不可以放過瑞兒?」
夏雉的自信和剛剛堆砌起來的高傲在瞬間崩塌,她以為吳彩英要求她放過呂宜建,沒想到,竟然是尤瑞兒。
吳彩英沒有注意到夏雉的反常,自顧自地說道:「我孫子病得很重,醫生說最好在四歲之前做手術,否則將會很危險。這孩子一生下來就多災多難,他不能再沒有媽媽。你現在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將心比心,可不可以放過瑞兒,不要再將她牽扯進這件事里來?」
夏雉覺得自己對吳彩英最後的一絲憐憫也消失殆盡了,她用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說:「您不應該來求我,應該求您的好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