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妥協VS故地重遊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咯噔咯噔的，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聲音倉促，聽得出來，走路的這個人顯然很焦急。

梁秘書甚至來不及抬頭細看，就看見一隻美麗白皙的手掌拍打在桌面上，接著，是一聲嚴厲的女聲，「馬上打電話給王總，讓他到辦公室來見我！」

「是，董事長。」梁秘書在鼎盛集團工作多年，不用抬頭看人，光聽這聲音也能知道來者何人，董事長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怒氣，待梁秘書抬頭的時候，董事長已經甩身衝進辦公室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被用力的摔上，一聲悶響似她的心跳一樣，砰~

梁秘書回過神來，拿起電話就要撥給王總，忽然想到王總還在開會，她把電話撥給了總經理特助。

「喂，小梁，什麼事？」

電話里傳來尚特助清潤好聽的聲音，梁秘書的臉從臉頰開始紅到耳根，她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聽著特助磁性好聽的聲音臉紅的時候，但，心跳還是忍不住加速了。

「尚特助，董事長在總經理辦公室里等總經理，她要總經理馬上到辦公室去見她。」

「好，我知道了。」

嘟嘟嘟…電話里傳來，梁秘書還是握著話筒臉紅心跳著，不知道總經理會不會拋開正在進行中的會議，馬上來見董事長呢？唉…反正她已經按董事長的吩咐，打過電話，也傳過話了，總經理會不會回來，這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梁秘書低頭，仔細整理著桌上的文件。

時間總是在忙碌中流逝的特別快，她做事的時候很專註，如果不是董事長突然衝出來瞪著她又對她吼，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總經理沒有回來。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給王總打電話？你有沒有告訴他我在等他？」

董事長看起來很生氣，梁秘書怯怯的看著她，結結巴巴道：「我…打…過…電話了…可是…王總…在開會…」

「在開會你不早說？」金耀珠白了梁秘書一眼，怎麼這個秘書這麼笨？她不耐煩的問：「會議還有多久才會結束？」

「我…我…我不知道…」

「什麼？！你說什麼？你不知道？你這個秘書是怎麼當的？連自己老闆的行程都不清楚？你把今天王總的行程表翻出來看下！」金耀珠怒氣沖沖的瞪著梁秘書，考慮著要不要把她給炒了，這麼沒用的秘書，真不知道小琰怎麼會受得了。

梁秘書慌慌張張的找著王琰今天的行程表，她的眼眶開始泛紅，其實她平常做事還是很利落的，只是今天碰上董事長，她也不知道今天是吃錯什麼葯了，反正很緊張、很慌張、很不知所措，不知不覺腦子就秀逗了。

金耀珠趁梁秘書慌張找行程表的時候，美眸直勾勾的打量著她，她長的不是特別漂亮，但也算是個清秀佳人，臉上脂粉未施，純凈的氣質和那個蘇妃挺像。

想起那個蘇妃，還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兩年前在於詩情的生日宴會上，她跟著小琰跑過來鬧了一場，結果，小琰當著眾人的面向她求婚，害得她這個當媽的不得不為了面子點頭同意。

當時，蘇妃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個讓她刮目相看的女人，結果，不到一個月，人就跑了，莫名其妙跑回b市不說，這兩年還真沒在她眼前出現過。

因為她曾鼓勵秦明追蘇妃，所以，她也有懷疑過是不是秦明把她給嚇跑了，可當她詢問秦明事情原委的時候，秦明只說他也不明白蘇妃為什麼會辭職回b市，而且，她辭職的意志很堅定。

蘇妃主動離開，金耀珠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努力的製造王琰和於詩情單獨相處的機會，可偏偏王琰是個沒風度的男人，不是讓於詩情空等一場，就是在到達目的地之後看見只有於詩情一個人，甩頭就走。害她這個母親在於詩情的面前很沒有面子。

這兩年，王琰和於詩情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比水還淡，簡直就是玻璃，透明死了。

王琰既不接受於詩情，也不跟金耀珠提他和蘇妃的婚事，他的終生大事也就這麼一直耗著。他耗著，於詩情也就跟著耗著，可於詩情能耗，她那個半隻腳踩進棺材里的爺爺可耗不了。

於家那位位高權重的老頭給金耀珠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今年還不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那麼於家和王家兩家的交情，也可以一刀兩斷了。

金耀珠恨自己，明明對王鎮軒恨的要死，可當於家老頭這個能幫助王鎮軒平步青雲的人突然要從兩家相互扶持的關係里抽離時，金耀珠還是擔心王鎮軒，怕他多年的心愿要落空。

今晚，她要在家裡舉辦一個小型的家庭宴會，邀請於家人到家裡來聚聚，同時也是她要給王琰下最後的通牒，於詩情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她給王琰打電話，讓他今晚務必要回家吃晚飯，結果那混小子一句「不回」就直接撩了她的電話，逼得她怒氣沖沖的跑到公司來。

心裡的火氣又冒了出來，再看梁秘書還是手忙腳亂的，連王琰今天的行程表都找不出來，心裡更是對她不滿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金耀珠忽然問。

梁秘書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回答，「梁予潔，我叫梁予潔。」

「很好，梁予潔，今天到人事部領取解聘合同及這個月的工資和解聘賠償，明天你不用來了！」

梁秘書頓時臉色煞白，天，這是真的嗎？她被董事長炒魷魚了嗎？心裡明明難過的要死，可在看到懂事長那張怒氣沖沖的臉時，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是…」她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甚至就好像是做夢一樣，她真的被炒了么？

「梁秘書，你明天還是照常來上班，我會重新聘用你，並且給你加10,的薪水。」

突然，一道淡然而威嚴的男聲響起，梁秘書抬頭一看，王總和尚特助正從不遠處緩緩走來。這下，眼淚終於不爭氣的落了下來，真好，不但不會丟工作，甚至還加薪了，王總對她真好，她好感動…

「小琰，你這是什麼意思？存心和媽媽作對嗎？」金耀珠瞪著姍姍來遲的王琰，語氣嚴厲，美麗的雙眸中，閃著熊熊的怒火。

「我倒覺得是母親您存心找我麻煩，秘書是我在用，好不好我自己清楚，不勞母親大駕幫我換一個。」王琰桀驁不馴的回瞪著金耀珠。

金耀珠氣極，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勸他回去參加晚宴，而不是來和他理論秘書好不好的，他說的對，秘書是他的，如果被那個笨秘書氣死，也是他自找的！

「小琰，跟媽媽到辦公室里，媽媽有話要跟你說。」金耀珠說完，轉身走進辦公室。

王琰朝尚特助耳語幾句，便信步踏進辦公室。

金耀珠坐在沙發上，正煮著一壺水準備泡茶，她朝王琰揮揮手，示意他過去坐。

王琰在金耀珠面前坐下，開門見山的說：「如果你是來勸我回去參加今晚的晚宴的，我勸你不要浪費口水，我是不會回去的。」

「為什麼不回去？難得今天晚上你爸爸也會回來。」

「我爸？我記得爸爸這玩意，我好像已經沒有了。」王琰冷笑。也許，他和王鎮軒的關係，這輩子都緩和不了，如果他還在做著他的春秋大夢，還想逼他娶於詩情，那麼，他可以發誓，他和他的父子關係，下輩子都不可能恢復！

「小琰，你是怎麼說話的？就算當年他的做法傷害了你，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你還在維護他？你是真心想要維護他？那我不得不佩服你，媽你可真偉大，在明知道他在外面有孩子有女人的情況下，你居然還能處處維護他，都說女人肚量小，我倒覺得媽是宰相肚裡能撐船。」

心事被這樣攤開，又被自己的兒子這樣諷刺，金耀珠不免羞憤，激動的沖著王琰吼：「別人可以胡說，但是你不可以！哪裡有做兒子的抹黑自己老子的？你爸爸他不是那種人，他在外面沒有別人！」

最後一句，金耀珠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似乎是在吼給王琰聽，又好像是吼給自己聽的，她希望在催眠王琰的時候，也能順便催眠一下自己。

王琰淡淡的瞥了金耀珠一眼，道：「隨你怎麼說，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他這輕蔑又不屑的語氣，像是一把冷箭，深深的扎進金耀珠的心裡，儘管心已經是千瘡百孔的疼，怒火彷彿洪水猛獸一般要將她吞沒，她還是告誡自己，這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她不是來和王琰討論她丈夫的忠貞問題。

「今天晚上的宴會很重要，我們一家三口難得團聚，看在媽媽這麼求你的份上，你就回去一趟吧。」

王琰垂眸，思考了片刻，嘴裡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真的只有我們一家三口嗎？難道你沒有安排別人？」

金耀珠面色一僵，倒茶的動作也頓住，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我還邀請了詩情還有她的家人，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沒有什麼拘束的，就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聊天，開心就好。」

「吃飯聊天？你們準備聊什麼？」俊逸的眉眼中滿是不屑，一家人？什麼時候開始，她和於詩情是一家人了？對，於詩情才是他的家人，他不是！

他不過是他們培養的起來的，用來沽名釣譽的工具罷了，想犧牲他的婚姻？門都沒有！

金耀珠看出王琰眼中的嘲諷與不屑，她嘆息一聲，道：「你今年都29歲了，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爸爸媽媽考慮，成家立業，你業也立了，是時候成家了吧。」

「成家？你還是要我娶於詩情？」王琰俊眉微皺，沒想到，拖了這麼多年，母親還不死心。

「詩情人長的漂亮，性格又溫柔，對待長輩也很有禮貌，更重要的是，她很有工作能力，她會是一個很出色的幫手，你娶了她一定會如虎添翼。」

王琰冷哼，「重點恐怕不是我會如虎添翼，而是王鎮軒終於可以得償所願，平步青雲，登上他所想要的事業巔峰吧。他的權勢和地位已經是人人稱羨的，他難道還不滿足？還想要往上爬？他就不怕有一朝跌下來之後，再也爬不起來了么？」

「胡說八道，你爸若能晉陞，那職位和權勢豈是輕易就能撼動的了的？到時候，就算他想要摔下來，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和詩情結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娶她？」

王琰感嘆，「那你呢？為什麼一定要幫王鎮軒？哪怕他背叛了你！」

「我…」金耀珠一時語塞，王琰卻接了她的話茬。

「因為愛！你愛他，30年的婚姻，30年的感情，你愛他，所以，哪怕明知道他背叛了你，你也不敢去質問他，你怕一切攤開之後，他會選擇離開你，投入那個女人的懷抱，從此以後，你會失去他。你愛他，所以，你把他的心愿當成是你的心愿，只要他的心愿達成，只要他高興，你也高興。媽，你是個傻女人，傻傻的愛著一個不值得你愛的男人。」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金耀珠終於受不了的大吼一聲。

他的一字一句，像是容么么握在手上的細針，一針一針的往她心口上扎，針雖細，卻很疼。她不要討論她和王鎮軒之間的事情，不要！

「無論如何，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回家！」她沖著王琰，咬牙切齒的說。

「媽，我跟你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王琰看著金耀珠，輕輕的搖頭，「你愛他，所以甘願被30年的婚姻束縛，我不愛於詩情，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娶她的。」

「娶不娶不是你說了算，有什麼話，留著晚上當著於家人的面說吧。」

「今天晚上我是不會回去的。」英俊的眉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為什麼不回去？哪怕你不娶於詩情，今天晚上也一併說清楚了，她的父母，她的爺爺都在，有什麼問題，今天晚上就徹底的說清楚吧！媽也累了，不想再攪合你們父子倆之間的破事了！」

「今天晚上我不會回去。」王琰還是這句話。

「你！」金耀珠氣極，「怎麼我好說歹說你就是聽不進去？就算要拒絕人家，你也當著人家的面把話說清楚啊！」

「我跟於詩情說的很清楚，是她自己聽不進去。您幫我勸勸她，必要的時候還是去看看心理醫生。」

金耀珠沉了臉，兒子不但鐵了心不回去，甚至言語之中還暗諷於詩情有病，突然發現，她真的是拿王琰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許他和蘇妃結婚，他很聽話，幾年下來，隻字不提和蘇妃結婚的事；威脅他說要撤掉他鼎盛集團總經理的職務，他兩手一攤，說求之不得；不論將他和於詩情聯姻的好處吹的天花亂墜，他就是不為所動。

威逼利誘不成，那難道要她打親情牌？是苦肉計嗎？

「小琰，你如今都29歲了，媽也要60的人了，也沒幾年好活了，媽就想看著你早點成家，早點要個孩子，媽也想趁著還有幾年的時光，和自己的乖孫子共享天倫之樂，難道你想看著媽媽含恨死去嗎？」

「媽，這招對我沒用。您拿張鏡子照照自己，您哪裡長的像快60的人，看著頂多也就四十歲歲，您的日子還長著。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要抱孫子的話，就接納蘇妃，同意我和她結婚，相信很快你就有孫子可以抱了。」

「怎麼？她都拋棄你回b市了，你還想著她？」金耀珠立馬變臉，想到蘇妃，便是一臉的嫌棄。

「她沒有拋棄我，而我也不會放棄她。」王琰語氣堅定，想到蘇妃，他的眼神便柔和了許多。

既然王琰不妥協，那只有金耀珠妥協了，「不然這樣吧，你娶了詩情，然後你想在外面養幾個女人都可以，包括那個蘇妃，媽媽不反對她和你偷偷在一起。」

王琰簡直不敢相信母親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和王鎮軒一樣？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王琰一句話，又扎到金耀珠的痛處，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自己的老公，永遠都希望他只有自己一個女人；而自己的兒子，有多少女人都可以無所謂，甚至，樂見其成。

越多的女人喜歡自己的兒子，就說明自己的兒子越有魅力，那麼，自己的臉上也有光不是？

想到王鎮軒，金耀珠就有氣，「既然你不想和你爸爸一樣，那你就娶了詩情好好過日子啊！」

「我要娶的女人、我想娶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個人不叫於詩情。」

金耀珠將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可惡！你告訴我，那個蘇妃到底有什麼好的？」

「她什麼都好。」王琰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看她就是一隻狐狸精，把你迷得鬼迷心竅，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金耀珠氣道。

「如果董事長沒有別的事情要說，那就請回吧，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王琰開始下逐客令了，他已經沒辦法再聽母親對蘇妃詆毀性的言語。

金耀珠卻還是不肯死心，盯著王琰的臉，最後一次迫切的問，「你真的不回去？真的不回去嗎？」

「如果今晚我沒有別的事情，也許我會回去，但今晚我有事，很抱歉。」王琰的眼中，盈滿真誠的歉意，他抬手指著辦公室的門，「希望您待會出去，不要為難我的秘書。」

金耀珠卻還是不肯走，不死心的問，「你今晚有什麼事？如果是應酬的話，可以推掉。」

「是推不掉的應酬。」秦柳小女兒的滿月宴，蘇妃打了不止一個電話跟他反覆確認，他怎敢缺席？

「是蘇妃嗎？是不是跟她見面？」推不掉的應酬？在王琰的字典里，還沒有應酬是他想推又推不掉的，讓他推不掉的「應酬」，金耀珠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蘇妃。

「不是，但又是。」王琰的回答模稜兩可，又惹的金耀珠一陣惱。

「今晚的宴會媽都安排好了，也和你於伯父於伯母打過招呼了，說你今晚一定會出席，你現在告訴我你不回去，你讓媽媽怎麼跟他們交代？」

「隨便你，那是你的事，與我無光。」王琰冷酷無情道。

看著兒子冷漠的臉，金耀珠又氣又無奈，她氣的想殺人，可她能動手嗎？面前這個說她的是和他無關的人，是她唯一的寶貝兒子，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想在她掌控不了的天空翱翔，她能怎麼辦呢？折斷他的翅膀，讓他受傷？

不！她做不到，不僅僅是因為他已經飛得太高了，而是她捨不得。

「你…真的非蘇妃不可？」金耀珠心痛的問。

王琰定定的看著金耀珠，不明白她此刻還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不管她是什麼意思，他的答案始終如一的堅定，「是的，非她不可！」

眼淚，滑落金耀珠那張保養的十分精緻的臉龐，她已經失去丈夫的愛了，她不想失去她唯一的兒子，她徹底妥協了，儘管，這個妥協讓她很心痛…

「什麼時候，帶她回家裡，正式見個面，也順便談談你們的婚事吧。」

一聽這話，王琰面露驚喜，但很快的，又被疑惑取締，他皺眉問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金耀珠嘆息，「我能打什麼主意？你都29歲了，如果你非蘇妃不娶，就算你耗到35歲，結果還是一樣的話，那不如現在就把你們的婚事敲下來，我和你爸也能早點抱孫子。」

「你說的是真話？」不怪王琰不相信自己的母親，實在是這個女人不能小看，她能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足以證明她詭計多端。

「信不信由你。今晚的宴會看來只能取消了，我回去想想該怎麼跟於家人交代。」金耀珠似自言自語般的說了這些話，起身，便緩步往外走。

盯著金耀珠離去的背影，王琰有剎那間的晃神，但很快的，狂喜湧上心頭，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蘇妃！

手機拿在手上，卻又放下，這個點她應該在路上，開車的時候接電話不安全，算了，忍一忍，等她到了主動打電話給他之後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他開始埋頭處理今天的文件，秦柳小女兒的滿月宴7點30分開始，他若不趕快的話，晚上回來還得加班，而他可不想因為加班而浪費了他和蘇妃溫存的時間。

*

長途跋涉，讓蘇逸不知不覺的靠著椅背睡著了，小腦袋瓜子耷拉著，嘴角似乎有可疑的瑩瑩液體，蘇妃偏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們倆闊別a市可都足足有兩年之久呢，想起自己在a市呆了好歹有半年多，如今再次踏足這座城市，蘇妃是百感交集。

這座城市裡有她最愛的那個男人的氣息，也有關於王夫人還有於詩情的不愉快記憶，本來已經忘記了，卻在腳一接觸這片土地的時候，記憶翻江倒海的湧來。

想什麼呢，這次是來給秦柳賀喜的，又不是來重遊傷心地的。再說，a市也不至於那麼小吧，她應該不會那麼倒霉的遇見不想遇見的人，比如王夫人、於詩情，還有…秦明。

上官家有權有勢更有錢，就算應秦柳的強烈要求將上官家小公主的滿月酒辦得盡量低調，也還是不免俗的選在了a市最高級的酒店。

此刻，蘇妃的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她站在車窗外看著蘇逸熟睡的小臉，默默的搖頭。小寶貝睡得正香，叫醒他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忍心。可蘇逸已經五歲多了，要她抱著他進電梯，再抱到樓上去，想想都覺得很無力。

「蘇妃，真的是你。」忽然，一道驚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蘇妃回頭一看，頓有一種被天雷劈中的感覺，前一秒才感嘆a市不至於那麼小，后一秒就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

「秦明，好久不見。」她勉強扯了個笑容，她說過，再見面的時候，還是朋友。

「你…一個人？」秦明的視線在蘇妃的周圍掃了掃，疑惑取代了他眼中的狂喜。

蘇妃搖頭，「跟我兒子一起，他睡著了。」

*

於是，蘇妃也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此刻，她和秦明坐進電梯，秦明的手臂上，正抱著她的兒子，哪怕是在陌生的懷抱里，小寶貝依舊睡得香甜。

蘇妃握著手機，正在講電話，聲音輕輕柔柔的，「喂，秦小柳，我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秦柳無比誇張的聲音，「啊啊啊啊啊~蘇小妃你終於到了，419就差你一個了你知道嗎？你馬上給我滾過來，房間號是419，是不是很有意義啊？你丫給我快點上來！讓我們多等一分鐘，我們就敲你的豬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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