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空間炸彈
浩瀚宇宙,宛如一片無盡的黑色綢緞,星辰碎鑽隨意地鑲嵌其中,散發著幽冷的光。辰沨等人搭乘的星際飛舟,如同一葉孤舟在這壯闊的星河之海破浪疾馳,艙內的靈力引擎嗡嗡作響,已平穩行駛一月有餘。
辰沨靜坐於艙室,目光透過舷窗,緊鎖在無盡虛空中,滿心滿眼皆是尋回孫小舞魂魄的執念。
葉瑤在一旁嘰嘰喳喳,時不時指著窗外新奇的星雲模樣分享喜悅,試圖驅散他眼底的落寞。
沐影默默擦拭著長槍,白衣襯得他冷峻如霜,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小白與小青則窩在角落,低聲交流著什麼。
飛舟外,茫茫黑暗中出現一老嫗與少年。老嫗身形佝僂,周身縈繞著深不可測的威壓。
少年一襲華服,眉眼透著未經世事的純真,唇角那肆意的笑卻盡顯乖張,手中把玩著一枚散發詭異光芒的球體。
「有艘飛舟!」少年興奮叫嚷,話音未落,手臂一揚,光芒球體裹挾著毀滅之力,如流星般直朝飛舟射來。
辰沨瞳孔驟縮,怒吼出聲:「小心!」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轟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飛舟劇烈震顫,艙壁瞬間扭曲變形,靈力護盾如脆弱的琉璃般支離破碎。
狂暴的衝擊力裹挾著眾人,葉瑤瞪大雙眼,滿臉驚恐,伸手欲抓住身旁的辰沨,指尖卻只差分毫。
沐影揮槍抵擋,洶湧的能量瞬間將她吞沒。
小白、小青周身靈力狂涌,卻依舊被扯進肆虐的能量漩渦。
眨眼間,他們便墜入了周身新開的空間裂縫,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唯有聲聲絕望呼喊消散在虛空之中。
辰沨周身靈力暴漲,強行撐起防禦,咬牙承受了炸彈大半威力。狂暴的能量割扯身軀,衣衫襤褸、鮮血四濺,重傷的他終究不敵這股巨力,被轟進空間裂縫。在意識消散前,他死死盯著少年,將那囂張面容刻入骨髓,恨意仿若實質,熊熊燃燒在眼眸之中。
少年卻渾然不覺,拍手叫好:「姑姑她送給我的空間炸彈,果真好用!」
老嫗微微皺眉,輕斥:「少主,莫要再造殺孽。」可語氣並無多少苛責之意,攜著少年轉瞬消失,獨留破損飛舟殘骸在宇宙飄蕩,周圍空間裂縫如猙獰獸口,緩緩閉合。
辰沨再次睜眼,只覺渾身劇痛,仿若被重鎚反覆擊打,周身骨頭似要散架。入目是陌生的石頂,屋內光線昏暗,瀰漫著草藥的苦澀氣息。還沒等他理清思緒,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一道嬌俏的身影匆匆而入。
「你醒啦!」女孩聲音清脆,透著不加掩飾的欣喜,一雙大眼睛滿是關切,「可把我嚇壞了,你傷成那樣,流了好多血。」
辰沨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卻扯到傷口,悶哼一聲。女孩連忙上前扶住他,小手慌亂地調整枕頭,讓他靠得舒服些。「別動別動,你傷還沒好呢!我叫靈悅,是清平宗的弟子,你安心在這兒養傷。」
這時,門口響起沉穩的男聲:「小師妹,他醒了?」
靈悅回頭,喚道:「大師兄,快來,他剛睜眼。」
大師兄虎背熊腰,長相憨厚,幾步跨進屋裡,撓撓頭說:「兄弟,別怕,咱清平宗雖說不大,可不會虧待你。我叫趙猛,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流落到吳王星?」
辰沨虛弱地開口:「多謝二位搭救,我叫辰沨,本想去浩雲星尋人,途中遭人襲擊,飛舟炸毀,這才誤入此地。」
三人正說著,門外傳來個醉醺醺的聲音:「靈悅啊,又在忙活啥呢,酒沒了,快給師父再拿點。」一個鬍子拉碴、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搖搖晃晃走進來,渾身酒氣熏天。
靈悅皺了皺鼻子,嘟囔:「師父,人都還沒好全呢,你就惦記著酒。」
酒鬼師父打了個酒嗝,眯著眼瞅辰沨:「喲,醒啦?算你命大,還沒死。在這兒養著吧,養好趕緊走,咱清平宗窮,可養不起閑人。」
辰沨望著靈悅,目光中滿是期許與焦急,一把攥住她的小臂,追問道:「靈悅姑娘,與我同行的還有幾人,一個一襲白袍、手持長槍的冷峻女子,一個穿粉裙的活潑姑娘,一個身穿白衣的美麗女子,還有一個身穿綠衣古靈精怪的女子。你有沒有看見他們?」
靈悅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驚得身子一顫,連連搖頭,髮辮隨之晃蕩:「辰大哥,我發現你時,周圍哪還有旁人,就你一人重傷昏迷,氣息奄奄。」
辰沨的手緩緩滑落,無力地垂在身側,掌心還殘留著抓握的餘溫,喉結滾動,咽下滿心苦澀。
窗外,吳王星的日光昏黃黯淡,恰似他此刻的心境,死寂又落寞。他踱步至院子,仰頭望向鉛灰色的蒼穹,腦海中浮現出飛舟被炸時的慘烈畫面——葉瑤驚慌失措伸來的手、沐影轉瞬被能量吞沒的身影,小白小青絕望呼喊的模樣。那些畫面如尖銳的冰碴,狠狠扎著他的心。
夜裡,清平宗萬籟俱寂,唯有蟲鳴斷斷續續。辰沨獨坐屋頂,脊背微弓,仿若一尊被歲月風化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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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在他肩頭,卻驅不散周身的孤寂。他摩挲著小鼎中孫小舞的魂魄,輕聲呢喃:「小舞,他們生死未卜,我卻被困此地,該如何是好?」
那縷靈魂微光閃爍,似在無聲回應,給予他一絲慰藉。
幾日後,辰沨幫著趙猛修繕宗門圍牆,動作利落,眼神卻不時飄向遠方。
許澤路過,冷哼一聲:「喲,這會兒這麼勤快,是打算賴著不走了?」
辰沨置若罔聞,手中磚石重重一放,拍了拍身上的灰,沉聲道:「許二師兄,承蒙清平宗相救,我自是銘記恩情。可我還有同伴下落不明,等我恢復靈力,還得出去尋他們,定不會再叨擾。」
許澤撇撇嘴,正欲譏諷,靈悅端著茶小跑過來,圓場道:「二師兄,辰大哥也是著急,咱們能幫就幫襯著點兒。」
日子一天天過去,辰沨的傷逐漸好轉。
這天,他幫著靈悅在院子里晾曬草藥,二師兄許澤從外面回來,瞧見辰沨,臉色一沉。「小師妹,讓他幹嗎?他白吃白住這麼久,還佔著你的活兒。」
靈悅不滿地頂嘴:「二師兄,辰大哥重傷初愈,搭把手怎麼了,你別這麼小氣。」
許澤冷哼一聲,湊近辰沨:「哼,誰知道你什麼來路,吳王星可不太平,別給我們惹麻煩。」
辰沨拱手致歉:「二師兄,是我叨擾了,給你們添麻煩,等我恢復些,定會報答救命之恩,即刻離開。」
許澤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