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得知賀景硯蘇醒,宋若安心裡不甘
看著眼前鮮血淋漓的床榻,就像是兇案現場一般,賀雲策眼眸猛地一縮,差點失聲尖叫出聲。
就在此刻,床榻上原本了無生氣的女子,緩緩睜開了眼眸,幽幽的望著他,氣若遊絲:「夫君……你回來了?」
身後是深入骨髓的疼痛,沒說一句話都會牽扯到身後的傷口,讓宋若安疼的無意識落下淚來。
賀雲策被嚇了一大跳,才猛地回過神來,直到他認出床榻上女子的身份,心中的驚悚才轉化成了疑惑。
還有幾分淡淡的嫌棄。
賀雲策擰緊了眉毛:「若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若安輕聲笑了笑,話語里含著無盡的悲涼,整個人奄奄一息:「作為你的妻子,我不在你的床榻上,還能去哪裡啊?」
她這幽怨的聲調,再配上渾身血污的模樣,冷不防讓人一瞧,簡直就像是看見了女鬼。
「妻子?」賀雲策冷笑了一聲,言語里滿是諷刺:「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
「我已經為了你搬出了卧房,你可為何還要步步緊逼,追我到書房裡,又是弄髒了我的床榻?!」
賀雲策全身的委屈似乎在一瞬間傾瀉而下,他腦子裡緊繃的弦,似乎在一瞬間斷了:「兄長醒了,你還要這樣逼我!為什麼所有人都這樣欺負我!」
賀雲策近乎咆哮的話語,讓宋若安全然忘記了渾身的疼痛。
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臉色慘白,就連音量都大了不少:「你說賀景硯醒了?」
「宋熹之嫁的那個殘廢的活死人醒了?她不是要去做寡婦的嗎?」
賀雲策瞳孔里失去了光,眼眸里滿是空洞和絕望:「我剛從洗墨軒回來,已經看過了,兄長醒了而且精神很好,父親和祖母都很開心,覺得侯府有救了。」
宋若安呆若木雞的坐在原地,身上的疼痛都遠不及此刻她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
活死人醒來了?
活死人居然還能醒來!
若是她知曉賀景硯根本不會死,那她根本就不會費盡心機,在新婚夜與宋熹之換親!
若是不換親,就不會發生之後的所有事情!
賀老夫人會偏愛她,宋熹之在她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大嫂,只要她等著賀景硯醒來,便能成為侯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宋熹之現在享受的一切,全都應該是她的!
宋若安想著,猛地動了一下,又是牽動了她背後的傷口:痛,簡直是痛徹心扉!
她煞費苦心,汲汲營營,老天爺何以要這樣玩弄她!
賀雲策看著宋若安那面如死灰的模樣,想到她的所作所為,渾身的怒火也在瞬間涌了起來:
「是你!是因為你欺我瞞我,才讓我到了這樣的境地,如今錢沒了,妻子沒了,前途和名譽也保不住了!」
「兄長醒來了,與宋熹之甜甜蜜蜜,可我在父親眼裡,卻成了一枚棄子!一枚棄子!」
宋若安一聽那句「妻子也沒了」,以為是在說自己,她猛地回過神來,不顧全身的疼痛,又是握住了賀雲策的手:
「我在這裡,夫君,我在這裡。就算是賀景硯醒了也沒關係,如今你已經是六品的諫議大夫,無論如何我都陪著你!」
從前她已經走了一步錯棋,這一次不能再被休棄以至於下半生都毀了。
可賀雲策卻只是猛地將她的手甩掉了:「留你在我的身邊,然後繼續聽你的謊言和欺騙嗎?」
他映著燭火望著宋若安慘白如紙的小臉:「若安,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愛的那個女人!」
宋若安一聽這話,心中陡然有了片刻的柔軟,她聲音低低的:「那你是要將我休棄嗎?」
「可你還欠了那麼多銀子,你欠了婆母的銀子,欠了宋府的銀子,你把我休棄后,能還得了這些銀子嗎?」
她一邊說著,又一邊抬頭來望他:「你娘能接受嗎?」
一聽見這話,賀雲策沉默的站在原地,渾身都冰冷了起來。
遠遠不止,如今他根本不止是欠了那麼些錢。
宋若安始終抬著頭,望著賀雲策突然凝固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她忍住了渾身的疼痛,對著賀雲策柔聲道:「夫君,我會幫你,宋府欠下的錢,我會說服爹娘,不用你還。」
「從前的一切我們都不計較了,我讓爹娘幫你湊錢,我們換個生意,安安分分的把永樂街的鋪子做下去。」
賀雲策聽見這話,心中重新燃起了幾分希望:「若安,是真的嗎?」
宋若安點了點頭,聲音越發柔情似水:「夫君,我們是夫妻,也是在一條船上,日後我再也不會瞞你了。」
「若是你休了我,如今你這樣的情況,不會比我身份更高的女子嫁給你了,如今所有人都站在你兄長那邊,只有我站在你這邊。」
「我們想法子,讓你的兄長體會你從前的感受,我們可以想法子,讓你的兄長永遠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賀雲策在此時此刻,終於鬆動了態度:「可是宋府如今也沒錢了,你要讓他們怎麼幫我?」
「如今你的父親在官場上也被上司不喜,而宋熹之的小舅舅也到了禮部去,那機會更少了。」
「我們對他們,根本沒有一點勝算。」
宋熹若安想了想,於是道:「我娘是趙氏的女兒,趙氏一族的背後是譽王和良妃,不僅是陛下,就連太后也十分喜歡譽王和良妃,所以我們還有機會。」
賀雲策聽到這裡,覺得路已經被堵死了,望向宋若安的表情,也帶著些責怪:「從前因為你,譽王已經不待見我了,如今又是因為你,秀王也不待見我了。」
「肅王眼高於頂,小皇叔更是堅定的站在了宋熹之的身後,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