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兵吃糧
大半夜冷的很，好在奉軍還挺人道，點了火把，讓他們這群土匪圍著火蹲著，但不許交頭接耳，身上被搜了個乾淨，防止有人藏武器。
周勝此時卻有點懵，啥情況，居然是朱傳武，這名字熟啊，不是闖關東的主角嗎，挺熱血，挺爺們的一個人，咋就出現在這裡了，難道這裡是個大雜燴？
八成是了啊，不然怎麼解釋呢，事已至此，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任人宰割，還有啥好說的，待著吧，能活過一天是一天。
天亮的時候，這幫奉軍將他們驅趕下山，不過並沒有用繩子進行捆綁，周勝抬頭看了一下，整個綹子只剩下四十幾號人了，原本幾百號人的一個綹子，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一路上，土匪們垂頭喪氣的前進，當兵的帶去哪，他們就跟著去哪，已經成了習慣了，主要是土匪火拚太多了，大家都這麼干，這年頭可不會有殺俘一說，真幹了，相當於自絕退路。
到了縣城，惹來一群老百姓圍觀，但並沒有丟爛菜葉，畢竟現在是冬天，哪來的爛菜葉，臭雞蛋更是沒有，這年頭雞蛋也金貴呢。
一行人直接被關進了縣城的監獄，監獄不大，裡面氣味難聞，幾十號人擠在一起，味道可想而知，周勝找了個角落縮著身子，周圍有不少人圍著過來取暖。
這時候周勝才有時間觀察這幫人，哎喲，都是一些老槍炮，不過並不是那些頭目跟心腹，都是一些底層的嘍啰，當然周勝也是眾多嘍啰中的一個。
兩天後，終於有人過來審問他們了，一個接著一個，讓他們登記信息，陳述過往，主要是自己做了多少壞事之類的，再進行互相揭發。
周勝也不例外，好好體驗了一把審問，還好沒有上刑，周勝又沒有做惡，都是隨大流，平時搖旗吶喊的，好事也輪不到他，自然不擔心，頂多就是進苦窯修行，不是挖礦就是修路。
經過難熬的幾天甄別，有幾個劣跡斑斑的土匪被拉了出去，沒多久就聽到了槍聲，嚇得剩餘的土匪瑟瑟發抖，有幾個平時吹噓自己膽子大的直接尿了褲子。
周勝也沒有了之前的樂觀，也放棄了幻想，坐等最後判決，反正自己無力抵抗，急也沒有用，乾脆擺爛。
或許是命不該絕，兩天之後轉機來了，這天他們被趕出牢房，來到了一塊空地上，一看這場面，所有人頓時慌了神，因為這裡被軍隊給包圍了。
他們穿著藍色，或者淺灰色軍服，一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周勝一看，哎喲，裡面居然還有洋人，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一群白俄人，他們居然在黑土地上當兵，還真是鞋子拉屎獨一份呢。
「他娘的，都給老子站好了，站直了，讓俺老龐好好看看。」
來人四十來歲，卻是個光頭，人卻很精神，一看就知道是草莽出身，說話就知道啥情況，但挺矛盾的，說的話一套又一套，又像個文化人，反正做思想工作挺有一套，至少現在周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嗯，哈哈哈，滿意，挺滿意的，都願意跟著俺老龐幹嘛，要好好贖罪，走正途。」
「啊是是是，跟著大帥干。」
「啊對對對。」
眾人點頭哈腰，愣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一個個乖的不成樣子，很難想象他們之前是一群土匪來著。
「跟老子走。」
周隨大流，大家幹啥就跟著幹啥，老老實實，路過大帥面前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叫什麼名字啊。」
「報告大帥，我叫周勝。」
「幾歲了。」
「十六了。」
「胡說八道，你有十五了嗎？你小子，能瞞過我的眼睛。」
「大帥，四捨五入的，虛歲十六了。」
「大什麼帥，叫俺旅長，都給老子好好乾。」
「是旅長。」
「去吧。」
周勝屁顛屁顛的走了，不就是傳說中的人物，眼睛就是毒辣，不過還好，反正他的部下大多數都是整編的土匪，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前一刻還打生打死的，緊接著生死不得而知，結果倒好，這下子吃上軍糧了，換了一身皮，也不知是好是壞。
兜兜轉轉下來，進了部隊，新兵人數還挺多，一打聽，得，都是同行收編的，真就大雜燴，三六九流的人都有，抽大煙的，賭博的，烏煙瘴氣。
等到裝備發下來之後，眾人高興了許久，因為軍靴質量好，還發了兩雙，軍服嶄新的，還挺新鮮。
然後開始了整編，下放部隊，一下子就不適應起來，畢竟之前懶散慣了，哪裡受得了這個規矩，但是，軍隊可不管這個，不是下跪就是挨鞭子，你還沒你說理去。
進入部隊，首先學會的就是打綁腿，沒辦法，當兵就是這樣，這年頭，行軍全靠兩條腿走路，綁腿打不好，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好在長官還算盡責，親自坐鎮，排長手把手的教，教不會？鞭子會好好教的，下手不會很重，但可以長記性，挨了幾鞭子后，周勝終於學會了打綁腿。
緊接著就是訓練了，還真別說，還有模有樣的，畢竟是軍隊了，與之前的烏合之眾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雖然一樣亂七八糟的，但比土匪強多了。
訓練訓練還是訓練，強度不大，就是反鎖，隊列，跑步，進攻隊列，刺刀練習，刺刀是白俄人教的，有模有樣的，就是不知道戰場上效果行不行。
終於發槍了，周勝不認識的槍，只知道是老毛子那邊的槍，最後一打聽，莫辛納甘，最早的那一批。
軍閥對軍隊還是很重視的尤其是訓練，就是實彈打靶機會少的可憐，但作為新兵，肯定要摸排一下，畢竟都是收編的土匪，個個都會打槍，總得看一下水平吧。
一開始直接上難度，一百米，意外吧，但事實就是如此，只有五發子彈，打完就完了，周勝成績還不錯，不高不低，中上水平，得到了排長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