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小漪和小蝶
阮惜蝶上來送衣服。
在門口猶豫了幾分鐘以後,還是決定先給她老公打電話告訴屋子裡面的人。
雖然謝青宴早就跟她說過
他這個六弟和六弟妹做事不按常理出牌。
做人也是不守規矩,不聽訓誡。
這樣的人有一個就已經很難纏了,
結果還湊成夫妻。
謝清意喜歡胡鬧也就算了。
她沒想到明漪竟然也跟著他一起胡鬧。
他們兩個一來到謝家就一起回了房間。
家裡的叔伯長輩已經全部都坐在大廳里了。
就等著這夫妻倆。
結果這兩人一進去就沒了動靜。
電話也不接。
再有動靜就是讓她幫忙送一套乾淨的女裝上來,從裡到外都要有。
兩人消失的這兩個小時幹了什麼,不言而喻。
她眼睜睜的看著大伯的臉從冷變成了鍋底一樣的黑。
他們倆在樓上昏天黑地的快活。
廳里坐著的其他幾個小輩大氣都不敢出,硬生生陪著等了兩個小時。
她在家的已經夠無法無天,人人都說她刁蠻任性的時候,也不敢做到這種程度。
阮惜蝶把衣服掛在門口的把手上就走了,因為無論是誰來開門,彼此都會很尷尬。
這夫妻倆雖然很玩得很瘋,但確實是爽。
這種打破權威與綱常的反骨和傲勁是她沒有勇氣去做的事。
所以震驚之餘她心裡其實也是有幾分佩服的。
…………
謝清意打開房門后發現屋外沒人,把手上有一個袋子,裡面放了一套衣服。
阮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通情達理了,他心想。
他提了衣服回到衣帽間里。
明漪已經把頭髮紮好。
她問道:「有沒有謝謝人家。」
「當然謝了,老婆吩咐的事情,我能不做好嗎!」謝清意昧著良心說假話。
明漪滿意的接過袋子。
衣服是從北樓拿過來的,一整套的,包括內衣褲。
還好四嫂比較好相處。
不然明漪真的沒有臉見人了。
她把衣服拿了出來。
是一套旗袍。
明漪在京城的旗袍最多,每件都是量身定做的。
特別是之前在明家的時候。
明國棟還在的時候,幾乎沒有一件別的款式。
旗袍是最方便她偽造人設的衣服,也最適合各種需要見人的場合。
謝清意還待在衣帽間里。
大有一副要看著她換衣服的樣子。
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換個衣服也沒什麼。
但要是他坐在那,直勾勾的盯著你,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看著你脫衣服穿衣服,那就又是另一種感覺。
明漪隨口說了一句:「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每次都這樣說,我哪次出去過。」謝清意百無聊賴的躺在衣帽間的小榻上。
「你還好意思說!」
「我都好意思看,為什麼不好意思說,你要是喜歡看我。我也可以每天都換給你看。」
明漪發現他現在真的越來越貧嘴。
不過衣服還是當著他的面換完了。
謝清意走到她面前,攬住他的腰,低頭輕輕吻上她的鬢角:「走吧,夫人。」
明漪勾唇一笑,也伸手扶住他的腰。
這個痞子,戲很多。
偶爾配合他一下,有利於夫妻感情升華。
「榮幸之至。六爺。」
……
樓下的人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都快忘記時間了,終於等到這兩個人從樓梯上走下來。
一步接一慢的,像蝸牛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們。
只見明漪攙扶著謝清意緩緩的走著。
非得這樣一步一步的邁,明明有電梯,硬是要從那上面下來,擺譜給誰看?
「慢點,讓你坐電梯你不坐,走什麼樓梯嘛!」明漪悄悄的用兩個人才聽得的聲音說。
「你不覺得這樣走下去,讓他們等著,很磨人心態嗎!。」
明漪沒有接話,只偷偷笑了笑。
到達一樓的最後一步時又立刻換了一副變色,看起來平靜柔和大方溫婉
明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變臉絕技她傳承的很到位。
……
兩人一下樓,腳下就砸了一個花瓶。
謝清意連忙攬過她躲開那四散的花瓶碎片。
明漪看了一眼,宋代的,價值千萬。
看來真的是氣急了。
謝家脾氣最爛的就是謝清意。
其他人斷不會做出這種亂砸東西的事。
更何況還是大伯。
「又要叫我們回來了,又要擺出這副臉色,謝家這大門要是不為我們開,那我也不會再踏足一步。」謝清意聲音冷峻,滿是不悅。
明漪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才作罷。
兩人的小動作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主廳里坐著的人。
除了謝清意的父母已經不在世了以外,能來的基本都來了。
明漪真想兩眼一閉昏過去得了。
千萬別告訴她,這些人一直坐在這裡等她。
「虧你有臉讓這些長輩坐在這裡等你兩個小時。」大伯怒氣沖沖的說道。
明漪現在真的兩眼一黑。
人生二十六載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一樣迫切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早知道她就找個借口躲在樓上,不陪他下來了。
總比現在好,這件事可以列入她人生恥辱和敗筆之一。
明漪第一次體會到進退兩難,渾身像被點了穴一樣。
謝清意想直接帶她走。
大伯突然起身說道:「跟我進書房,老四你也一起來,老五把長輩帶到席上,不必等我們了,先吃飯。」
小五姐姐帶著人去了餐廳。
謝清意看著明漪,似乎在問她要不要上去。
「六弟妹,你上次讓我給你找的私人定製的耳環已經找到了,你跟我去看看。」阮惜蝶突然開口解圍。
「嗯,好,四嫂,我們過去看看。」明漪拍拍謝清意的手,然後從他身邊逃走。
她不想待在那裡,有謝清宴在,謝家人不會把他怎麼樣,她先走為敬。
……
明漪和阮惜蝶款步邁出主樓。
此時,陽光正盛,肆意傾灑在庭院中,青石板路在日光的映照下,似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暈,明漪逃出了那裡,只感覺憋著的那口氣鬆了。
路上,明漪微微欠身,誠摯地向阮惜蝶說道:「四嫂,謝謝你幫我解圍。」
阮惜蝶聽聞,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宛如春日裡盛開的繁花,絢爛而迷人,她打趣道:「六弟妹,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臉紅的像熟透了掛在枝頭的桃子。」
阮惜蝶沒想到她羞的連耳朵都跟著泛起了紅暈,可愛極了。
明漪心下一驚,下意識地迅速抬手,纖細的手指輕輕觸碰著滾燙的臉頰,只覺一股熱意從指尖直竄心底,多年未曾有過的強烈羞恥感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
「啊!」她不禁輕聲驚呼,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窘迫。
阮惜蝶從精緻小巧的手包里緩緩取出一面精緻的鏡子,遞到明漪面前,還不忘調侃:「你自己看看!」
明漪小心翼翼地接過鏡子,只見那大片的紅色從光潔的額頭一路蔓延至小巧的耳朵,再到修長的脖頸,恰似天邊那絢爛的雲霞,肆意鋪展。
她心中暗暗咒罵王八蛋謝清意。
決定罰他兩個月不能上床。
可嘴上卻只是無奈地嘟囔著:「太丟臉了,四嫂,我怕是這輩子都沒勇氣再踏入主樓一步了。」
阮惜蝶聽了,頓時發出一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笑聲在靜謐的庭院中回蕩開來,似能驅散一切陰霾。
「哈哈哈,六弟妹,你好可愛,有什麼好怕的?人生在世,只求自己快活就好,何必在意那些老古板的看法。」
明漪居然還有這麼反差萌的一面,阮惜蝶覺得她和自己老公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說著,她親昵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明漪的肩膀。
「你也別再叫我四嫂了,我比你還小几個月,你叫我小蝶就好,我叫你小漪。」
言罷,她拿回鏡子,對著鏡子左瞧瞧右看看,眼神中滿是自信與得意,嘴裡還念念有詞:「讓我看看本小姐的妝笑花沒有,嗯……我果真是天生麗質。」
阮惜蝶私下裡像個小孩。
明漪覺得她爽朗又調皮,也很……可愛。
「你也漂亮,小漪!」她收起鏡子來,還不忘也誇明漪一句。
阮惜蝶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她一把拉住明漪的手,力道帶著不容拒絕的熱情,說道:「走,小漪,我帶你去看我那些寶貝耳環,是我在法國一家超棒的私人手作珠寶店精心挑選的,每一對都美得讓人移不開眼……」明漪被她這般熱情地拽著,腳步略顯踉蹌地朝著小南樓奔去。
一踏入小南樓,阮惜蝶就像個發現了寶藏的孩子,興奮得滿臉通紅。
她迫不及待地將那些精美的首飾盒子一股腦兒地全搬了出來,「嘩啦」一聲,盒子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從中挑出一個盒子,輕輕打開,剎那間,滿盒璀璨的耳環如星子般閃耀著迷人的光輝。「你看,就是這些。我在法國留學那會兒,一有空就往他家跑,那老闆的審美簡直絕了,他做出來的首飾就像是為我量身打造的,真的是漂亮得不像話。」
盒子開啟的瞬間,明漪只覺眼前一亮,目光瞬間被深深吸引。那些耳環的設計獨具匠心,精美絕倫,每一件都似蘊含著一個神秘的故事,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上次見面我都還沒來得及送你禮物呢,小漪,你喜歡哪對就儘管挑,等下次有機會,咱們再一起去那家店好好逛逛。」
阮惜蝶熱情洋溢地說道,眼神中滿是真誠與期待。
明漪原本的尷尬早已如輕煙般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謝謝四嫂……哦不,小蝶。」
很少有人叫她小漪,她也很少叫別人的小名。
小漪和小蝶,聽起來像兩個小孩子。
阮惜蝶在時尚圈中摸爬滾打多年,練就了一雙獨具慧眼的眼睛,她所收藏的珠寶首飾、古董裙數不勝數,對於穿搭打扮更是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與理念,曾經還一度站在社會流量與時尚前沿,引領著潮流風尚。
明漪在眾多耳環中仔細挑選,最終選中了一對粉色火焰紋海螺珠的耳飾。
阮惜蝶接過耳飾,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她微微側身,靠近明漪,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眼神專註而認真,彷彿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接著,又手法嫻熟地幫明漪挽了一個精緻的髮髻,髮髻與旗袍相得益彰,更顯明漪的優雅氣質。
明漪今日化的只是淡妝,化妝手法略顯粗糙。
當年在明家時,雖然有專業的化妝師悉心教導,可她卻始終不能掌握其中精髓,每次化完妝后,畫完了旁人也難以看出明顯的變化,就好像只是輕描淡寫地修飾了一番。
阮惜蝶拿起眉筆,微微眯起眼睛,仔細地為她重新勾勒眉毛,筆觸細膩而流暢,隨後又拿起腮紅刷,輕輕在她臉頰上掃過,淡淡的紅暈瞬間為她增添了幾分嬌媚。
配上那粉色的耳環,明漪原本大氣溫婉的氣質中多了幾分靈動與嬌媚,宛如畫中走出的仙子。
阮惜蝶站在一旁,仔細端詳著明漪,眼中滿是驚嘆與讚賞:「小漪,你若是踏入娛樂圈,肯定能一步登天,成為眾人追捧的頂流明星。」
明漪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謙遜:「可惜我對演戲一竅不通。」
「不用會演戲,就算不是科班,只要長得足夠漂亮,就是你最大的資本。到時候只需稍加包裝,拍上兩部偶像劇,就可以迅速走紅飛升,成為娛樂圈的寵兒。」
阮惜蝶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彷彿在她眼中,走紅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啊!」明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中對娛樂圈的運作有了新的認識。
「可不是嘛,當年我年紀小愛玩,家裡為了捧我,直接給我買了個影後頭銜,直到現在天天被人罵作水后。」阮惜蝶說完,無奈地嘆了口氣。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相視而笑,那笑聲在房間里回蕩,室內的氛圍也愈發和諧輕鬆,彷彿所有的煩惱都被這笑聲驅散。
樓下的傭人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上樓來喚人,她們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下玩鬧。
明漪心中滿是歡喜,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且性格如此相投的朋友,相談甚歡,竟不知不覺間忘了時間,
謝清意他們早已從書房出來。
雖說大伯之前已說過不用等他們,但這宴席之上,又怎麼可能真的不等。